當(dāng)趙芬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可信度自然要高很多。
我們也少費(fèi)一些口舌……
趙鐵山隨即點(diǎn)頭道:
“好、好,我讓他們補(bǔ)就是。
閨女,爸爸能再一次的和你說話,還能摸一摸你的頭,感覺太高興了。”
趙鐵山臉色很是慘白,眼睛還是灰色的,沒有一點(diǎn)生氣。
但看著趙芬時,還是露出了慈祥的目光。
趙芬也是猛點(diǎn)頭并不害怕:
“我也是,爸爸!
但我只有不到十分鐘時間。
十分鐘以后,我就看不到你了!
你不知道,你走的那天我哭得好傷心,我好后悔沒見到你最后一面……”
說完,趙芬非常不舍的,再次抱住了被附身的草人。
嘴里,也發(fā)出了“嗚嗚嗚”的哭聲。
“別哭閨女,那天爸爸在,爸爸都看在眼里。
爸這不好好的嗎?
你們給爸燒的穿的用的,我都收到了,墳地里一大堆。
而且你媽被病痛折磨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也下來了。
以后我們就只想住在老家,落葉歸根。
你們別那么傷心,好好愛自己,愛家人。
爸媽這輩子的人生已經(jīng)走完了,只是換一種形態(tài)存在而已。
接下來的路,爸爸就不能牽著你走了,你要加油。
還有,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和個小娃娃似的動不動就哭……”
說話間,趙老爺子還伸出了手,微笑著去摸了摸趙芬的臉。
在父親的眼里,趙芬哪怕已經(jīng)是個中年婦女了,也是他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最難割舍的,可能就是骨肉親情吧!
我沒有說話,退到了一邊。
趙海眼里,只能看到趙芬和草人,聽不到趙老爺子的話,也看不到他的樣子。
表情上,還有點(diǎn)惶恐。
師兄只是看了他一眼,問了句:
“你想和你爸見面嗎?給你十分鐘時間。”
中年男子趙海聽完,連連擺手:
“別,別了吧!
我妹妹能看到我爸,就好了。
我就不開眼了,最近身體虛。
我怕、我怕我開完天眼,身體頂不住。”
說完,還對著草人的方向喊了一聲:
“爸!我就不開天眼看你了。
我,我最近身體不好,血糖也有點(diǎn)高。
你、你好好的啊!
你和媽的后事,兒子肯定給你操辦好!
你放心就成……”
附在草人身上的趙鐵山,看了一眼趙海,也只是笑了笑:
“沒事兒,爸理解。
爸爸已經(jīng)是鬼了,你們活人想見我,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沒事兒的!”
趙芬聽到這話,直接在旁邊給趙海轉(zhuǎn)述。
趙海聽完,連連點(diǎn)頭:
“爸你理解就好,那個你現(xiàn)在缺點(diǎn)啥,有什么要求遺愿什么的。你現(xiàn)在都給四妹說,兒子一定都給辦到!”
趙海嘴上說得好,可連開天眼勇氣都沒有。
師兄掃了趙海一眼,很不屑的咧咧嘴,但也沒多說什么。
十分鐘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
等趙芬看不到趙老爺子后,師兄便讓趙芬回到屋里。
然后就聽師兄對著趙鐵山道:
“老爺子,事情就這樣了。
縫補(bǔ)的手呢!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一會兒由我?guī)煹荛_針,給你縫合,希望你配合一下!”
趙鐵山不斷點(diǎn)頭:
“沒問題,我肯定配合。而且一只手,的確不太方便。”
師兄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
“老爺子,你沒有了尸身,所以縫補(bǔ)一條手臂在你身上,可沒你想象那么簡單。
要在你的鬼魂上動針,所以你會感覺到疼。
最后,還要將你和縫合好的手臂,一同放在那大鐵爐里燒。
這樣,你這手才能長在你身上,你得忍一忍。
當(dāng)然了,我?guī)煹艿膶I(yè)手法,這一點(diǎn)你不用擔(dān)心……”
聽到最后這一句,我直接愣了一下,我就縫過一次尸體……
趙老爺子聽完,也是點(diǎn)頭道:
“行,能多條手,疼一點(diǎn)就疼一點(diǎn),我能忍的。”
師兄見趙老爺子答應(yīng)了,也是一點(diǎn)頭道:
“那行,咱們就開始了!”
說完,師兄直接對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我也不廢話,將師兄拿過來的工具箱,直接打開。
同時間,我將之前縫合好的狗皮手臂拿了出來。
趙鐵山見我拿著這么一條狗毛手,也是表情一驚:
“這手,這手是要給我縫的?”
我直接點(diǎn)頭:
“沒錯,這是用狗皮和豬骨做的假手。
你是陰魂,所以只能用這種手臂。
而且你要合葬,最后還需要取骨灰,所以只能這樣了。”
趙鐵山顯然對這條手臂,不是很滿意。
不過咱們前戲做得好,也讓趙鐵山見到了女兒,還談了話。
趙鐵山雖然有點(diǎn)排斥這手臂,最后還是點(diǎn)頭道:
“也,也行吧!有手比沒手好。”
“好!那我就開始了。”
我直接點(diǎn)了根香,插在旁邊。
師兄已經(jīng)將一張寫到趙鐵山生辰八字的黃紙遞給了我。
我拿著黃符,先點(diǎn)燃,對著附身在草人身上的趙鐵山,繞了繞。
然后將黃符扔掉,拿起縫尸針,穿上縫合線。
用長香的青煙,熏了熏香和線,同時口中念道:
“今夜縫補(bǔ)趙鐵山。
長針牽魂魄,縫補(bǔ)連人間。
針針下皮肉,線線在身前。”
念到這里,我一只手拿著狗皮手,一只手拿起熏過青煙的縫尸針。
將狗皮手頂在草人左胳膊位置,舉起縫尸針又念了一句:
“一針人世先,一線魂魄間。
一拉血肉合,一斷化青煙。
一針用一線,來回可成全。”
說話之間,縫尸針穿過狗皮,直接縫合在扎好的稻草之上。
抽拉之間,發(fā)出“嘶嘶嘶”的針線的聲音……
而被縫合之間,附身在草人身上的趙鐵山,卻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啊!疼,好疼……”
在普通人眼里,我就拿著一條狗皮手,縫合在草人身上。
但天眼下。
我這一針一線,都是刺在了趙鐵山的鬼魂之上。
而且每一針下去,都會發(fā)出“滋滋滋”響聲,冒出點(diǎn)點(diǎn)黑煙。
好似燒紅了的鐵針,刺在皮肉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