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瞞喘著粗氣，他扭頭看向石桌子旁邊的二爺。

“二爺，我……”

可是二爺人已經不見了。

趙瞞本來想從二爺這里獲得一點情緒價值，結果沒有看到二爺人，于是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打算停下來休息休息。

就在這時，一只手直接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則是托住他的后腰，強行幫他穩住。

“點個爐子有什么驕傲的！既然爐子著了就該添柴！早上的東西白吃了？繼續給我站著燒爐子，再吞吐三個來回再說。”

二爺其實早就觀察到了趙瞞的狀況，他擔心趙瞞點著爐子后，第一時間沒有穩住出問題，就來到了他的身后護著。

話雖然嚴厲，但二爺心中也著實被趙瞞驚駭到。

這才兩天，這小子就點著爐子了。

自己當年都沒有這么猛，當年自己用了十幾天把爐子點起來，就被自己師父驚為天人收為真傳弟子。

而這小子居然只用了兩天就點著爐子了，這要是給自己師父知道了，不得流著淚給祖師爺叩頭謝恩。

師父……他老人已經去世好久了，就連自己也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頭。

二爺看著運氣站樁點爐的趙瞞，心中百感交集。

莫非王麻子真的走運給自己找了個好苗子。

二爺溫忠在陽谷縣守著紅樓子二十多年，見過無數人，點爐子的方式也幾乎教給了所有符合條件的打更人。

但唯有今天趙瞞才最令他難以平復。

要不要把他收為弟子。

再看看吧，如果是十幾年前二爺肯定想都不用想，直接將趙瞞收下繼承他的衣缽。

但現在的二爺比起天資，更看重一個人的秉性與人品。

他要的不是會自己本事的徒弟，而是能真正傳承他們這一脈衣缽，替他和他師父把他們沒有走完的那條路走下去的人。

……

趙瞞那邊穩住架勢之后，他又重復了吸氣吐氣的過程。

終于在面板的提示傳來。

（經過氣血沖擊你的關竅，技藝【點歲爐】完成進度。技藝【點歲爐】進階為技法【歲爐法】）

技法：歲爐法

進度：0/1000

品質：藍色

描述：你已經點燃了歲爐，初窺了守歲人門徑。乾天陽字成一線，坤地陰火鍛烘爐。你的歲爐時刻都在燃燒，也比其他時候需要更多的薪柴。你用什么燃歲爐，歲爐便還給你什么。

是的，趙瞞的技藝點爐子，成功不負眾望進階為藍色技法。

趙瞞發現，自己三個技藝，不，兩個技藝，一個技法里面。似乎只有巡街值夜完成進度獎勵之后，會獎勵其他技藝。而【陰視】、【歲爐法】都是在原有技藝上進階成更高階的技藝。

看來這打更巡夜的工作還是不能懈怠啊。

這一次趙瞞歇了大概有兩刻鐘，盡管他記得二爺所說不過午時不喝水，但實在是有些口渴難耐。

只好用舌尖抵著上顎，繼續支撐著。

終于午時過了。

在正午時（中午十二點左右）雙倍進度的加持下，歲爐法的進度也到了87/1000。

終于可以歇著了，然后趙瞞就看到二爺這邊已經把午飯做好了，而自己桌子面前也擺著一大碗紅肉還有好幾個饅頭。

已經餓得不行的趙瞞先是喝了一大口涼水，然后開始一陣狼吞虎咽，點爐子雖然沒有什么大的動作幅度，但是對身體的消耗可是一點也不少。

“二爺……還有嗎？”趙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二爺。

是的，一碗肉還有四個饅頭，他沒有吃飽。

“嘖嘖嘖，我看你是點了爐子變成豬了。”二爺砸了砸嘴，然后又給趙瞞端來一碗肉還有一盆子饅頭。

“二爺，要不以后沒人巡街，就讓我去。我膽子大，沒事的。”趙瞞也是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干脆直接向二爺點明。死去的老錢還有孫老五的班就讓自己頂上。

二爺聞言眉頭一皺，這小子剛點了爐子，正是應該好好休息，然后白天繼續穩住修行的時候，

如果再讓他值夜巡街，晚上睡不好也容易影響第二天的修行。

“二爺，我沒事。省下那兩個打更人的月錢，咱爺倆也能吃得更好一點。”

二爺被趙瞞的話氣笑了，好家伙呀，你小子原來在想這些。

我看你真是餓壞了。

“你小子，真是……算了，司辰所也不差你這幾個錢。你既然點了爐子，月錢就是四兩銀子。加上司辰所送來的吃食，耽誤不了你。但是打更人必須一個縣配十個，這是國師的規矩。”

趙瞞點了爐子之后，二爺對他也變得耐心起來，起碼還會解釋解釋。

要是換作以前別人這么問二爺，那必將被二爺劈頭蓋臉一頓陰陽怪氣。

趙瞞點了點頭，吃飽之后把飯桌收拾好后，便去休息。

……

下午申時，趙瞞睡醒之后便上街轉悠，平常這個點他沒有什么活計兒的話就會去私塾旁聽一會兒，聽聽老秀才吹盛武帝的牛逼。

但他今天手里有點余錢，他打算去給二爺打壺酒。

二爺這人沒啥子愛好，唯二的愛好就是罵人和喝酒。

趙瞞來到相熟的酒樓，此刻還沒有到酒樓忙活的時候，掌柜和小二正靠在柜臺休息。

“呦，小趙哥來了。”

看到來的是趙瞞，店小二趕緊迎了上去。

“大成子，給我來一壺你這里的桂花釀。”趙瞞直接將一小塊銀子放在柜臺前。

旁邊的店小二也是一愣問道：“小趙哥發財了？”

“二爺的，給我來壺酒，多出來的就切牛肉。”

小二頓時心領神會說道：“有有，西村今天剛摔死一頭牛，牛肉剛送過來你等著。”

就在小二打酒切肉的時候，趙瞞看著酒樓旁邊的房牌空了一大半，便和旁邊的掌柜搭話道：“呦，掌柜的最近生意可以呀。”

趙瞞雖然是個打更人，但來陽谷縣不到一個月已經頗有人緣。

畢竟能夠連著六天晚上巡街都啥事沒有，也是命硬到極點。甚至有的地方還私自下了盤口，就賭這個打更人能連著巡街幾天不死。

酒樓掌柜看著湊過來打聽趙瞞，也是一笑。然后拉著趙瞞偷偷說道：“小趙哥，莫非不知？”

“啥事。”

“這幾天咱們縣里可是來了不少外地人。其中還有不少練家子，鴻運樓都住滿了才勻到我這里。”

趙瞞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只聽那掌柜接著說道：“這些來這里的外地人都是聽說了，陽谷縣的紅樓子里有金子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