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知名鋼琴家尹恩語(YvOnne),結(jié)束歐洲巡演,正式宣布將重心轉(zhuǎn)移至國內(nèi)……】
午后兩點,一架從倫敦飛往滬城的飛機,平穩(wěn)降落于國際機場T1航站樓。
從出站口走出來一位玉立婷婷的年輕女人。
乳白色的蕾絲拼接套裙,掐得她的腰肢勻細(xì),喇叭袖口輕盈垂墜,蓬松的黑茶色長卷發(fā)披散在身后。
如瓷般細(xì)膩的脖頸上,輕輕環(huán)繞著一條同色系的山茶花項圈頸帶。
氣質(zhì)高潔典雅,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不染塵埃的仙子。
尹恩語走到機場外,不涼不燥的微風(fēng)輕拂過她的發(fā)絲和裙擺。
她閨蜜萬棠早已等候她多時,看到她的身影后,立即打開車門下車,快步跑上前,熱情地抱住她。
“歡迎我們的大鋼琴家回國。”
尹恩語嘴角漫開笑意,“等很久了嗎?”
她嗓音輕柔如絲,如這五月的天氣一般,溫婉而不冷淡。
“等你多久都不算久。”土味情話,萬棠脫口而出。
她伸手去接尹恩語手中的那只限量款包包,語氣故作夸張:“快給我,快給我,你這雙金貴的手,哪能拎包啊。”
此話一出,尹恩語的思緒被拉進(jìn)了某段久遠(yuǎn)的回憶中。
往昔,也有人曾對她說過同樣的話,舍不得她干一點重活。
每次出門,她的包都是拎在對方手中的。
一抹苦澀充斥尹恩語的心間,不過她神態(tài)依舊平靜,聲音也沒有起伏,讓人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哪有那么夸張。”
她的這只包,里面就只有一些長途飛行的必需品,份量并不重。
其他的東西,前幾天她的助理已經(jīng)幫她打包好,空運回國了。
萬棠不以為然,把她的包挎在自己肩上,“你別管,我就樂意幫你拎包。”
“之前就說了,我要來應(yīng)聘當(dāng)你的助理,你竟然還不愿意。”
尹恩語唇角輕翹,半帶玩笑道,“堂堂的萬家大小姐來當(dāng)我的助理,我可支付不起工資。”
萬棠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我可以不要工資的,只要你晚上把床分我一半就行了,讓我抱著你睡。”
她腦袋湊近,在尹恩語身上嗅了嗅,淡淡的奶香混合著白花的清香,透著一絲甜欲。
萬棠瞇了瞇眼,語氣輕佻,“真香啊~”
溫香嬌軟的美人,誰能忍住不靠近呢。
尹恩語撥了撥耳旁的發(fā)絲,“你喜歡,我改天送你一瓶同款香水。”
“好嘞。”萬棠毫不客氣地應(yīng)下。
兩人往前方的停車區(qū)走去,萬棠開來機場接她的車,是一輛玫紅色的法拉利。
萬棠按下車鑰匙,坐進(jìn)駕駛位,拉起一旁的安全帶系上。
準(zhǔn)備啟動車子時,發(fā)現(xiàn)尹恩語還站在車外,疑惑問:“怎么了?”
尹恩語朝四周看了眼,人來人往的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旅客。
她搖了搖頭,拉開車門上了車,“沒事。”
她總覺得,在暗處有雙眼睛落在她身上。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她回國的行程并沒有對外透露,除了家人,也就只有萬棠知道。
車子朝繁華的市區(qū)行駛,天穹清澈蔚藍(lán),路邊的梧桐樹經(jīng)過季節(jié)的更迭,已經(jīng)悄然換上了新綠的樹葉。
萬棠余光瞥向她,“以后都不出國了吧?”
她這位閨蜜,高中畢業(yè)便出去了,在國外待了整整六年。
中間只偶爾回來過幾次,每次都只短暫的停留幾日,她們都沒能好好的敘舊。
幾個月前,她完成碩士的學(xué)業(yè),不曾有絲毫的懈怠,便又緊鑼密鼓地投身于繁忙的巡演中。
這次,總算是把她盼回來了。
尹恩語偏頭道,“如果沒有演出,應(yīng)該就不會出國了。”
“那以后我們又能經(jīng)常待在一起了。”萬棠聲音難掩興奮。
前方的指示燈跳到紅色,她踩下剎車,細(xì)細(xì)地打量副駕上的人。
五官精致,冷白皮,眼尾微微彎曲,雙眸明亮清透,好似含著一汪春水,又純又欲。
望著她,萬棠腦子里突然冒出“白月光”三個字。
她可不就是某個人的白月光嗎。
氣質(zhì)美如蘭,才華馥比仙,這樣一位妍姝,誰又能不愛呢。
“你接下來,應(yīng)該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萬棠在尹恩語臉上捏一把,“看這小臉,都沒肉。”
現(xiàn)今榜單最年輕的鋼琴家,這份贊譽,不是輕易能得來的。
這背后,是無數(shù)個日夜的堅持與付出。
她見過她為了每一個音符的完美演繹,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打磨。
從幼年到現(xiàn)在的二十四歲,整整二十年,這份執(zhí)著與毅力,都始終如一地保持著。
尹恩語慵懶地撩起眼皮,長而翹的睫毛朝她輕眨,“這不是很好嗎。”
接著回答她,“下周五在大劇院有場獨奏會。”
“完成那一場演出后,會休息一段時間。”
她也是該適當(dāng)?shù)姆潘梢幌铝恕?/p>
聞言,萬棠立刻道,“我一定去給你捧場。”
“好。”尹恩語柔柔一笑,“給你預(yù)留最佳的觀賞位置。”
擁堵不堪的道路上,車輛川流不息。
尹恩語百無聊賴地扭頭望向車窗外,街道的景色在她眼前迅速掠過。
突然,一輛亮黑色的帕加尼闖入她的視野中,停在了她旁邊。
車身如同鏡面一般,在陽光底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澤。
尹恩語心跳驟然停滯了一瞬,身子不自覺地坐直,凝視著那輛車愣了神。
這輛車……好像是他的。
只是對方車窗緊閉,深色的玻璃,讓她看不清里面的人。
旁邊跟尹恩語說話的萬棠,見她沒有反應(yīng),轉(zhuǎn)頭睨向她,“恩恩,你在看什么呢?”
尹恩語從紛亂的思緒中回神,將視線收回,“沒什么。”
“你剛才跟我說什么?”
萬棠重復(fù)剛才的話,“我說,要不要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尹恩語抿了抿唇,“還是先回家吧,我現(xiàn)在不太餓。”
“行。”
擁擠的道路終于開始松動了,萬棠輕踩油門緩慢加速。
周圍的車輛從她旁邊超越,馳騁在她前面。
萬棠目不斜視,順口溜出,“咦,前面這輛車是賀予洲的吧。”
語氣是肯定的。
他的那輛帕加尼全球限量版,整個滬城,也就這么一輛。
拋開它的稀缺性,單是那個車牌號,也蘊含著特殊意義。
話落,萬棠倏地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恩恩,對不起,我……”
“沒事。”尹恩語注視著前方,平和道,“他的名字在我這里不是禁詞。”
雖然聽到有關(guān)他的消息,心中還是會掀起漣漪,但她從不后悔遇見他。
也沒有想過,要故意抹去掉曾經(jīng)真實存在過的那些幸福、相愛的瞬間。
那對她而言,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也成為了她這段人生旅途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她此刻也能確定,她剛才看到的那輛車,就是他的。
比起跑車的品牌,更能讓她記住的,是那串車牌號。
「滬A·Z0416」
在旁人眼中,可能平平無奇,沒什么特殊的,但了解她的人就會知道,后面的數(shù)字,是她的生日。
之前,他的車牌號是囂張奪目的——
「滬A·Z0000」
是跟她在一起后,他才換的現(xiàn)在這副車牌,還是他花高價競拍得來的。
當(dāng)時,她還笑他,說他成了冤大頭,這個車牌號可遠(yuǎn)不及「0000」值錢。
但他卻滿不在乎,看她的眼神染著寵溺的笑,說:只要他覺得有意義就行。
他的愛就是這樣,張揚熾誠。
讓她談了一場浪漫熱烈的戀愛。
讓缺乏安全感的她,可以做到敞開心扉的完全信任和依賴他,也讓獨自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她,不再感到孤獨。
萬棠見她神色如常,也就沒有顧慮地繼續(xù)往下說:“那賀予洲也是來機場接人的嗎?”
“誰能使喚得動他啊?”
那位公子哥,可是出了名的囂張狂妄,行事無度,對所有事情都是一副睨視漠然、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
唯一能牽動起他情緒,拿捏住他,讓他言聽計從的,也就只有她副駕駛這位了。
也不等尹恩語開口,萬棠接著猜測,“他……不會是有女朋友了吧?”
說完,她又立馬搖頭否定,“應(yīng)該不可能,他要是有女朋友我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雖然尹恩語跟他分手后,她也沒怎么見到過賀予洲,怎么說也是一個圈子的人,多少還是能從其他渠道聽到一點消息的。
尹恩語搭在大腿上的手指緊緊蜷縮,顯得蒼白無血,指甲印深深刻在掌心。
是啊,他們已經(jīng)分手兩年了。
他有女朋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輛只坐過她的車,副駕上也迎來了了新人。
沒有人有義務(wù)站在原地一直等她,況且,當(dāng)年還是她提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