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太和帝的舉動,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
楚凌月快步走到太和帝身邊,帶著嗔怪的語氣道:“父皇,這酒如此烈性,您怎能一口飲盡?”
“女兒早就說過,飲酒需適量,您偏不聽。”
太和帝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無大礙,臉上反而帶著興奮的光彩。
“無妨,無妨,此酒雖烈,卻也痛快!”
“朕戎馬一生,還從未飲過如此烈性的酒水。”
太和帝再次拿起酒杯,愛不釋手地把玩著,眼神中滿是欣賞。
“好酒,真是好酒!”
“此酒,當為天下第一酒!”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誰也沒想到,太和帝竟然會給予“月羽酒”如此之高的評價。
要知道,“天下第一”四個字,分量何其重也。
楚云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他精心準備的“瓊漿玉液”,在“月羽酒”面前,瞬間黯然失色。
秦羽看著眾人震驚的表情,無奈地聳了聳肩,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陛下謬贊了,此酒釀造時間倉促,工藝尚有不足之處。”
“若是時間充裕,臣有把握釀出酒香更為濃郁,口感更為淳厚的佳釀。”
太和帝聞言,龍顏大悅,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同發現了稀世珍寶一般,緊緊盯著秦羽。
“哦?此酒還能更好?”
“當真能比此酒更好?”
太和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也帶著一絲急切的渴望。
秦羽剛要開口解釋蒸餾工藝的奧妙。
一旁的楚云卻再也按捺不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猛地跳了出來。
“不可能!”
“父皇,您莫要聽他信口雌黃!”
“他一個炎國來的廢物太子,能釀出什么好酒?”
“這‘月羽酒’,怕是他用了什么旁門左道的手段,才僥幸釀制出來的。”
“說什么還能更好,簡直是癡人說夢!”
秦羽眼神瞬間冷了下來,目光如刀,直射楚云。
“四皇子殿下,你是在質疑陛下的品鑒能力嗎?”
“還是說,你認為陛下是在信口雌黃?”
秦羽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瞬間將楚云架在了火上烤。
質疑皇帝?
這頂帽子扣下來,楚云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楚云臉色大變,急忙擺手否認。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是覺得,他,他一個廢物,就算在炎國都不一定喝過什么好酒,怎么可能釀出比大武御酒坊更好的酒……”
楚云的聲音越來越小,額頭瞬間冒出了冷汗。
太和帝止住咳嗽,擺了擺手。
“給朕閉嘴!”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秦羽身上,“你方才說,此酒還能更好?”
秦羽看了眼太和帝,又瞥了眼一旁臉色鐵青的楚云,欲言又止。
太和帝一眼就看出秦羽的顧慮。
“但說無妨。”
楚凌月見狀,立刻接過話茬,語氣帶著委屈。
“父皇,秦羽的酒,本來自然是能更好的。”
“只是……”
她頓了頓,環顧四周,提高了音量。
“只是我們月羽酒樓,被人砸了個稀巴爛,現在一文錢都沒有了,還拿什么釀更好的酒?”
楚凌月的聲音清脆,傳遍全場,瞬間引起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震驚了,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月羽酒樓被砸了?”
“真的假的?我聽說最近月羽酒樓生意火爆啊,誰這么大膽子?”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被四殿下的手下給砸的,損失慘重。”
太和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威嚴的目光掃向楚凌月。
“凌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凌月見父皇動怒,連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從酒樓開業火爆,到楚云上門鬧事,索取配方,再到酒樓被一些食客打砸。
她說得聲淚俱下,委屈至極,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父皇,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不僅將酒樓砸了個稀巴爛,還要害女兒性命。”
“這次損失慘重,初步估計,至少也要十萬兩白銀啊!”
十萬兩!
這個數字一出,更是引起一片驚呼。
要知道,普通官員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幾百兩銀子。
十萬兩,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更別說他們還要害了昭陽公主的性命。
太和帝不關心損失的那些錢,當他聽到楚凌月差點被害,再也坐不住了。
蹭的一下就站了出來。
楚云見狀,直接急了,跳出來喊冤。
“父皇,兒臣冤枉啊!”
“月羽酒樓被砸,那是他們自己倒霉,跟兒臣有什么關系?”
秦羽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玩味地看著楚云。
“四皇子殿下,我何時說過,是地痞流氓砸的店?”
“殿下如此著急撇清關系,莫非是心里有鬼,不打自招?”
“你放屁!”
楚云當即炸了,指著秦羽就破口大罵。
“混賬!”
太和帝當即發怒,呵斥楚云道:“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朕派人去查?”
楚云臉色變幻不定。
父皇動怒。
一旦深究,對他不利。
可就這么認栽,他又心有不甘。
這時,楚文正溫和的聲音響起。
“父皇息怒。”
楚文正上前一步,對著太和帝躬身道:“四弟向來行事魯莽,想必此事也是手下人見不得他吃虧,于是擅自行動。”
楚文正轉頭看向楚云,語氣帶著一絲責備。
“四弟,雖說此事你可能不知情,但畢竟是你的手下鬧事,管教不嚴的罪責,你是逃不掉的。”
“依兒臣看,不如就由四弟出面,賠償炎國太子和昭陽的損失,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父皇您看如何?”
楚文正這番話,看似公正,實則處處維護楚云。
既替楚云撇清了直接指使的罪責,又給了太和帝一個臺階下。
也保全了皇家的顏面。
楚云心思急轉。
二皇兄說得對。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認下管教不嚴的罪責。
賠些銀子了事。
總比父皇深究,查出是他指使要好得多。
想到這里,楚云咬了咬牙,對著太和帝躬身道:“父皇,二皇兄說得對,是兒臣管教不嚴,才讓手下人沖撞了月羽酒樓,驚擾了品酒大會。”
“兒臣愿意賠償炎國太子和昭陽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