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大的眼睛被他這么一擠都看不見了,滿臉油膩,丑得簡直清新脫俗,墨初塵看得辣眼睛,直接朝他們扔去幾粒精神力種子,讓他們發下毒誓,往后余生都為新洞城的人民服務贖罪,才留他們一命。
像這種惡人,殺了才是便宜他們。
緊接著,墨初塵下令隊伍原地休整,然后派人進城采買。
至于新洞城的民眾為了感謝她而送上的謝禮,她一樣沒收,畢竟這年頭誰都不容易。
阿刀看著令行禁止,分工明確,已初具規模的護衛隊……不由陷入了沉思。
話說他離開隊伍還沒有多久吧?
怎么一轉眼這個流放的隊伍規模就擴大了好幾十倍?還有模有樣的連護衛隊都有了?
他又錯過了什么?
“主上,那就是墨氏家族的大小姐吧?怎么跟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
正在這時,幾名渾身臟亂,衣衫殘破的流民不知何時站到了阿刀身后,看著身形挺拔、腰纏大刀、英姿颯爽、目光凌厲、完全跟大家閨秀沾不上邊的墨大小姐,他們滿心驚嘆,險些沒把下巴給驚下來。
“難道墨大小姐以前一直在隱藏嗎?這未免也隱藏太深了?”
“而且她還當上了墨氏家族幾百年來的第一位女族長,墨帝師他是被九族抄家流放,打擊太過瘋了嗎?哪有不將自己的族長之位傳給自己的長子嫡孫,而是讓自己的孫女來當一族之長的?”
“你們不覺得這才是最好的選擇嗎?墨帝師一大家子都是讀書人,學問再高在這亂世可活不下去,如今終于出了一個實力強大的墨大小姐,她不當族長誰當?”
“墨帝師不愧是墨帝師,他拋開世俗成見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而且連她養的狗都好像成精了,它竟然盯著我們主上干活,全程一副監軍的嘴臉不讓主上休息,它是狗拔皮嗎?簡直了!”
“主上,我們接下來怎么辦?要跟墨帝師一起去北荒嗎?”
“如果不去北荒,暴君的人正四處追殺我們,哪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主上這次受傷,被流民抓去險些開膛破肚下鍋吃掉就是最好的的教訓,我們一定要引以為戒,主上你說呢?”
“好,那我們就跟墨大小姐去北荒吧!我總覺得……她要搞事情……”
“……”
默默的收回精神力,墨初塵摸著狗老大的背嘴角一抽。
她可是大大的良民,所做的一切都只為帶領族人好好的活下去,哪里是要搞事情了?
那阿刀果然一如既往的防她像防賊……可惡!
果然不是她敏感多疑,那阿刀的身份當真可疑。
能被暴君派人四處追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也不知道她祖父能否認出那阿刀是誰?
——翌日,一大早!
墨初塵開始整頓隊伍,再次出發。
隨著護衛隊的實力逐步提升,隊伍所過之處墨初塵都帶人遇匪剿匪,遇惡除惡,十惡不赦之人統統殺掉,其他人全部種上精神力種子,收編成奴隸隊。
如此一來,不管是墨氏家族的族人、顏娘等人、還是整個護衛隊在經過鮮血的洗禮之后,全都精氣神大變,如同換了個人般。
同時在她們到達北荒時,她的護衛隊已有五萬人之多,這還不加上他們的家人或是不具戰力的普通流民,已有十萬之眾,這個數字讓人心驚。
“主……主上,我也覺得墨大小姐是要搞事情,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
如今他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就連個身份都不配擁有的人能怎么辦?
阿刀一抹臉,又厚著臉皮站到墨初塵身后,充當她的護衛……他覺得自己再不努力就要失業了,連飯都吃不起。
他的屬下們:“……”
“墨族長,前方就要到北荒城了,我們就要與當地官府交接,你看……”
墨初塵一勒馬韁,抬手:“隊伍原地休整,待我們與官府交接之后,你們再過來!”
“是!”
隊伍停下,看著墨氏家族的人全都恢復流放時的樣子,在眾衙役的押送下,一臉喪氣生無可戀的往北荒城而去。
就連墨帝師也是一臉頹廢,大病難治般躺回到破木板車上,好似隨時要掛掉的樣子。
阿刀:“……”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老師這一大家子都是戲精,比戲臺子上的戲子還會演?
——北荒城,城門口。
這里的城墻并非中原常見的青磚,而是用黃土混合著碎石夯筑而成,墻上布滿了風雨侵蝕和刀劈箭鑿的痕跡,幾處巨大的破損只用粗糙的木柵勉強填補,無聲訴說著此地常年的動蕩與廝殺。
風是這里永恒的主角,裹挾著砂礫和寒意,呼嘯著穿過門洞,吹得人睜不開眼。
押解隊伍的薛頭役,快步走到一名穿著陳舊官袍,眉頭緊鎖,一臉菜色好似長年吃不飽飯的縣令大人面前,遞上公文。
聲音帶著完成任務的松懈,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許縣令,墨氏家族全族現已押送到北荒,請接收!”
交接手續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中完成。
當最后一紙文書蓋上官印,薛頭役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貴人,心里頭莫名空了一塊。
這一路雖苦,但墨族長也為他們指明了人生的方向。
他突然好像很舍不得帶他們發大財的墨族長……再想想京城里那些勾心斗角,克扣賞銀的上官,忽然覺得這趟苦差事,竟成了記憶中難得有點奔頭的經歷。
曾無比珍惜的鐵飯碗,好像真沒那么香了。
正式辦完交接手續之后,墨氏家族徹底成為北荒的一份子。
墨氏族人沉默地站立著,聽著北荒官吏用帶著濃重口音的官話宣讀著安置條款。
他們知道,從此刻起,他們的命運已與這片荒涼,危險的土地捆綁在一起。
回京?
已成遙不可及的幻夢!
未來等待他們的,是屯田、是戍邊、是無窮無盡的苦役和隨時可能降臨的蠻族刀鋒。
咳咳!
當然那是沒有族長,他們將要過的日子。
如今有了族長,就有了希望。
但在心中,多少還是忍不住壓抑!
就在這種壓抑的氛圍幾乎要將所有人吞噬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驚雷般打破了沉寂。
“哈哈哈!墨老狗!你也有今天!竟比老子還慘,成了這北荒的流放犯!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