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村事件結束后，天使彥和追也從黃村返回了天使星云。

王座大廳。

神圣凱莎慵懶地斜靠在屬于她的王座之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聽著下方半跪在地的天使彥進行任務匯報。她那絕美的容顏上帶著一絲慣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淡然與慵懶，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蘊含著足以令整個已知宇宙為之顫栗的智慧與威嚴。

天使彥詳細地匯報了在地球黃村的所見所聞——莫甘娜的現(xiàn)身、其對村民的蠱惑、復活并重創(chuàng)劍魔阿托，以及最關鍵的部分，與那位神秘金甲巨人秦朔的再次遭遇和短暫交鋒。

當彥提到秦朔如何以雷霆手段凈化惡魔，如何切換更強大的形態(tài)壓制莫甘娜，以及最后那番毫不客氣的質(zhì)問和其秉持的極端理念時，即便是凱莎，眼神中也掠過了一絲細微的波動。

“……情況大致如此，女王陛下。”彥結束了匯報，微微低頭。

凱莎沒有立刻評論關于秦朔和莫甘娜的部分，她似乎對另一個細節(jié)更感興趣。她微微坐直了身體，目光落在彥的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彥，你似乎對那個……銀河之力，葛小倫，提及得不多？”

彥微微一怔，沒想到女王會突然問起這個。她腦海中瞬間閃過葛小倫那張還有些稚嫩和慫包的臉，以及在超神學院基地時，蕾娜那句“他是你未來的男神”的調(diào)侃。一絲極淡的、連她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覺的紅暈，悄然爬上了她白皙的臉頰，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下去。

“女王陛下，銀河之力……他還只是個未經(jīng)打磨的小孩，無論是心態(tài)還是實力，都遠未成熟?，F(xiàn)階段，他的價值和對局勢的影響，遠不如莫甘娜和那個金甲戰(zhàn)士來得直接和重要?！睆┍M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客觀和冷靜。

凱莎將彥那一閃而逝的細微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但并未點破。她重新靠回王座，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彥，銀河之力體內(nèi)蘊藏著天使的未來，他將是你在未來漫長歲月中，需要共同面對風雨的男神。好好引導他，扶持他，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機緣?！?/p>

“是，女王陛下。我會……密切關注他的成長?！睆┑拖骂^，應承下來，心里卻有點莫名的煩躁，那個**絲……真的能成為配得上天使的男神嗎？

將這個小插曲輕輕帶過，凱莎的目光重新變得深邃，回到了正題上。

“那么，你再一次說說那個讓你和追都感到棘手的‘金甲巨人’吧?！眲P莎的手指輕輕點著扶手，“按照你的描述，他擁有強大的物理破壞力、詭異的能量屬性、以及瞬間切換形態(tài)提升戰(zhàn)力的能力，并且，對非人存在抱有極端的……敵意？”

“是的，女王陛下。”彥抬起頭，臉上恢復了肅穆，“他的力量體系非常奇特，并非基于暗能量驅(qū)動，也檢測不到任何暗位面接口。更像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生物能與某種未知立場科技的結合。攻擊性極強，而且……”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最終還是帶著點不忿說道：“而且此人蠻橫無理，行事肆無忌憚！無論是在市區(qū)中心，還是在人口密集的村落，就敢動用那種足以蒸發(fā)整個街區(qū)的大規(guī)模殺傷性能量武器，完全不顧及可能造成的平民傷亡和恐慌！在他眼里，仿佛只有‘凈化異形’這一個目標，其他的一切，包括基本的秩序和生命，都可以為此犧牲！”

彥回想起秦朔那冰冷的眼神和毫無波動的語氣，以及他對自己和追的警告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就感覺一陣氣悶。作為維護正義秩序的高階天使，她何曾受過這種“待遇”。

王座之上的凱莎，靜靜地聽著彥帶著情緒的描述，臉上并沒有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調(diào)取和分析著某些更深層的信息，最終，她輕輕地、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吐出了幾個字：

“聽起來，像是一個沒有暗位面的……數(shù)值怪和操作怪。”

“數(shù)值怪？操作怪？”彥和一旁肅立的天使追都愣了一下，這兩個詞匯從神圣凱莎口中說出，顯得格外突兀和……接地氣。

凱莎似乎看出了她們的疑惑，難得地解釋了一句，語氣依舊平淡：“意思是，他可能并不理解力量背后的宇宙底層規(guī)則，比如暗位面、基因引擎、神圣編碼、虛空質(zhì)等等。他僅僅是憑借自身異常龐大的‘基礎數(shù)值’——也就是那種未知的生物能和科技帶來的蠻力、防御、速度，以及登峰造極的‘操作’——也就是那種千錘百煉的戰(zhàn)斗技巧和本能，來碾壓對手?！?/p>

她頓了頓，補充道：“就像……一個只懂得加減乘除，卻擁有無限算力的人，靠最基礎的運算去解決所有問題。方式簡單、粗暴，但……在某些情況下，確實有效。”

彥和追面面相覷，女王這個比喻，雖然古怪，但仔細一想，竟然有幾分貼切。那個秦朔的戰(zhàn)斗方式，可不就是直來直去，依靠絕對的力量和精準到可怕的技巧進行碾壓嗎？什么蟲洞運算、能量解析、概念打擊……他似乎完全不懂，或者根本不屑于去用。

“可是，女王，”追忍不住開口，“如果他真的不懂暗位面技術，那他是如何實現(xiàn)那種瞬間切換強大武裝，以及支撐如此高強度能量消耗的？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所以，他才被稱為‘未知存在’?！眲P莎的目光投向遠方，仿佛穿透了無盡的空間，看到了那個位于赤烏恒星系的藍色星球，“他的力量源頭，他所謂的‘帝皇’和‘凈化’理念，都來自于我們知識體系之外的某個地方。這或許涉及到某種我們尚未探知的……‘實體宇宙’之外的維度或者規(guī)則?！?/p>

凱莎的語氣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細微的、類似于“興趣”的情緒。

“一個純粹的、極端的、依靠絕對‘數(shù)值’和‘操作’行走世間的‘怪物’……難怪莫甘娜會在他手上吃虧。她那套基于暗能量和概念打擊的花哨手段，在面對這種一力降十會的蠻橫打法時，確實容易被克制?！?/p>

“那……我們該如何對待他？”彥詢問道，“他的理念對天使充滿敵意，將我們與惡魔等同視為‘異形’。而且他的行為完全不受控制，對地球的穩(wěn)定可能造成巨大破壞?！?/p>

凱莎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暫時，保持觀察。他的首要目標是莫甘娜和冥河星系的勢力，在這一點上，與我們存在暫時的利益共同點。只要他不主動將矛頭指向天使，或者對地球人類造成不可挽回的大規(guī)模傷害，我們便不必與他直接沖突?！?/p>

她看向彥，語氣變得嚴肅：“不過，彥，你需要留意。這個‘數(shù)值怪’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變數(shù)。他可能會加速某些進程，也可能會引發(fā)我們預料之外的連鎖反應。在你引導銀河之力的同時，必須將他的因素考慮進去?！?/p>

“是，女王陛下?！睆┼嵵貞?。

“至于他那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論調(diào)，”凱莎的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不過是低級文明在面對未知時，基于生存本能產(chǎn)生的狹隘認知。當他真正接觸到宇宙的廣闊與復雜時，或許會有所改變……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那條路走到黑，最終撞得頭破血流?！?/p>

“好了，你們下去吧?！眲P莎揮了揮手，“繼續(xù)監(jiān)控地球局勢，重點關注莫甘娜的動向，以及……我們這位‘數(shù)值怪’朋友的下一步行動?！?/p>

“遵命，女王陛下！”

彥和追躬身行禮，隨后展開雙翼，化作兩道流光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