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吃點東西。"
黛柒唇瓣前兩指寬的地方不知何時正懸著個銀勺,里面盛著一點糊狀的速食罐頭食物。
是莫以澈不知從哪里拿出來的,他剛剛拆開,正耐心地挖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顯然,晚飯在她之前熟睡時,這兩個男人已經自行解決過了,如今只剩她還空著肚子沒進食。
黛柒頗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勺子里的東西,眉頭蹙起,
"不吃。"
依舊氣上頭的女人臉上寫滿了不情愿。
可莫以澈舉著勺子的手紋絲不動,既不強塞,也不收回,
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平靜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黛柒見沒人理會她的拒絕,目光游移,
先是撞上莫以澈深不見底的眼眸,又落回唇邊那礙眼的勺子上。
一股無名火竄起,她想都沒想,猛地揚手就想將那勺子打翻,
然而她的手剛揮到半空,莫以澈手腕一抬,勺子輕巧地避開了她的動作。
手掌扇了個空,只徒勞地劃過空氣。
下一秒,那只試圖“行兇”的手腕就被身后嚴釗的大手牢牢攥住。
與此同時,她的臉頰也被身前的莫以澈捏住,他空著的左手精準地扣住她的下頜,指腹微微陷進她細嫩的腮幫軟肉里,
強迫她抬起頭,直面自己。
嚴釗攥著她手腕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不算劇痛,卻絕對無法掙脫。
聲音低沉,帶著警告,在她耳邊響起:
“不記得我剛剛說的話了?”
他指的是之前關于“安分”和“拴在樹上”的威脅。
而捏著她下頜的莫以澈,力道同樣精準,不會真的弄疼她,卻徹底剝奪了她轉開臉的余地。
莫以澈沒急著說話,只是捏著她臉頰的手倒是有意無意的摩挲起來,
指尖傳來的觸感是想象中般的細膩嫩滑,
等到嚴釗的話音落下,他才緩緩開口,
“不想好好吃,也可以選擇直接灌進去。”
黛柒被他話語中**裸的強制意味,以及被前后夾擊、完全受制的處境徹底懾住。
那雙原本還帶著點驕橫的杏眸,此刻水光瀲滟,盛滿了微微的驚恐,長睫如同受驚的蝶翼,掃過莫以澈的手腕。
看著他的樣子好像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先前那點驕橫氣焰瞬間熄了大半。
"......"
空氣凝固了三秒。
莫以澈說罷,松開了捏著她臉頰的手,松開手時,黛柒嫩白的臉頰卻已經紅了一片。
他重新將勺子遞到她唇邊,銀勺邊緣輕輕蹭過她的唇瓣,意思明確,
這次她沒再掙扎,只是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識相的乖乖張開了嘴,只是連吞咽都帶著細微的哽咽。
看著女人這副終于老實一會兒的樣子、兩個男人倒是滿意了。
莫以澈甚至還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算得上是和煦的笑容,好心地“教育”道:
“浪費食物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語氣輕松,仿佛剛才那個冷著臉威脅要灌食的人不是他。
女人此刻含著一泡要掉不掉的眼淚,眼眶泛紅,嘴里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想要附和男人的“教育”,也只能發出“嗚嗚嗯嗯”的模糊聲音,
現在又像只被捏住了后頸皮、只剩敢怒不敢言委屈的小獸。
莫以澈喂得很慢,然而他卻樂此不疲,一勺一勺,耐心十足地遞到她唇邊。
而黛柒,似乎也認清了形勢。
她不再試圖打翻或者拒絕,可以說是聽話地,
他遞過來,她便張嘴,然后咀嚼,吞咽。
一個慢條斯理地喂,一個沉默順從地吃。
這場景,剝離掉前因后果,看上去竟然還挺溫馨。
幾口下去,她也發現這速食罐頭的口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以下咽,相反,調味竟然還不錯,
對于饑腸轆轆的她來說,甚至稱得上“好吃”。
吃到后面,胃里有了食物,身體暖和起來,那點驚恐和委屈似乎也被暫時壓了下去。
漸漸地,她甚至開始覺得男人喂食的速度有點慢了,跟不上她咀嚼吞咽的節奏,
那無聲的催促里,不自覺地便摻入了幾分驕縱者理所當然的嬌憨。
嘴里的一口還沒完全咽下去,她就忍不住抬起那雙尚蒙著一層薄薄水汽的眼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望向莫以澈。
小巧的喉頭輕輕滾動著,無聲卻清晰地傳遞著“還要,快一點”的訊號。
等她把最后一口食物咽下,身后的嚴釗便松開了鉗制。
兩人顯然不打算再耗費精力,準備休息以應對明日。
可剛吃飽睡足、精神頭回來的黛柒,又哪能甘心像頭待宰的豬一樣,
把這頓飯當作“最后的晚餐”安然入睡?沉寂沒多久的不安分因子又開始躁動起來。
她被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坐著,莫以澈靠在樹干上閉目養神,呼吸均勻得像睡著了,
嚴釗則更徹底,干脆平躺在地上,手臂枕在腦后,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黛柒左看看,右瞧瞧,像只被困在籠中的焦躁鳥兒。
她先是轉向莫以澈這邊,壓低聲音,卻帶著一股執拗的勁兒不停地念叨,如同念咒,
"放我回去放我回去....我給你錢,很多很多錢...."
男人的睫毛連顫都沒顫一下,她又咬咬牙,換上了利誘,
".我給你開雙倍價錢......不,十倍......."
黛柒咬了咬唇,見他毫無反應,她不甘心地扭過頭,湊近地上躺著的嚴釗耳邊,換了一套更具威脅性的說辭,
“放我走!立刻放我走!”
“等我的人馬上來了,說不定還能饒你們一條命!”
回應她的只有海風穿過樹葉的沙沙聲。
兩人都閉著眼,如同老僧入定,將她的話語當作擾人的蚊蠅嗡嗡聲,沒有給予絲毫回應,仿佛她只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