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怡努力掙扎著爬動起來,感覺被人按住身子不讓起身。她睜開眼睛一看,自己被綁在柱子上。她喊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被綁在這里?”外面有人在說道:“站長,那個女人醒了,如何處置她?”“讓我望望她,看她有什么話說。”
匡怡看到一人推門進來,便問道:“你們什么人?為什么綁我?”來人笑哈哈說:“你不認識我,我是軍統蘇崗鎮站長居榮。綁你,我是奉局本部之命。你看看,這是局本部通緝令。”匡怡看了來人亮的一張紙,便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她鎮靜地說:“天底下只有一個殺罪,沒有個餓罪。眼下,我肚腸里饑餓得很,臨死可要讓我吃個飽。”
居榮點著頭說:“匡怡你竟然這么不怕死,我居榮倒是佩服的。不過嘛,你如果肯替我完成一個任務,我可以擔保你不死,對上面說你已經戴罪立功。”
匡怡說:“我肯呀,只是先給我肚子里填點東西,這才有精神氣力去給你做事。”居榮聽了,讓人給匡怡端來魚和肉。匡怡笑著說:“居站長,你這全是葷的對我,叫我怎么下飯?應該燒點素的,哪怕只是白菜湯也行呀。”
居榮隨即叫人燒了白菜湯,還炒了一點韭菜。匡怡美美地吃了一頓。見居榮走到她跟前,便問道:“居站長,是什么任務?你說。”居榮說:“匡小姐,是這么個任務,到安陰城里把**江營長救出來。這人被鬼子流彈打傷,目前在輔仁醫院治療,鬼子大隊長藤林岡夫急等著他的口供。據說他昏死了五六次。局本部說他身上有重要情報,最關鍵的是密碼本下落,絕對不能落到鬼子手里。局本部指令我站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救他。你肯出力嗎?”
匡怡說:“行啊,居站長,我只需要你派一個得力的干將配合我,最好是個女的,行動起來才容易配合默契。”居榮拍著手說:“好,就叫我手下的關粉桂跟你去。我告訴你,這個關粉桂是個中尉特工,武功是一流的,還擅長化妝易容術。”
軍車開了一天,才把兩人送到龍頭山的東頭。她們在密林深處悄悄下車,穿上了鬼子軍裝。匡怡是大尉,關粉桂是少尉,都腰掛戰刀,神氣活現地出現在安陰城南門。把守城門的值班軍曹,對著兩人鞠躬喊道:“兩位長官好,請進!”
輔仁醫院禁區把守很嚴,居然有三道崗哨,有個崗哨站了八個兵,全副武裝。無需查點,那定然是關押江營長的地方。兩個人跑到一間空房里商議救護江營長方案。
“我們只有兩個人,人手太少,還有江營長身負重傷,不能行走。就是得手,也走不出這醫院呀。”關粉桂困惑道。匡怡說:“人手少有人手少的好處,那就是不容易暴露,問題就是接應人少,行動起來不免捉襟見肘。”她想了一會,毅然地說:“走,我們先出去到醫院外邊再說。”
她們來到偏僻處,看到一輛救護車急促駛來。匡怡拍著手說:“有了,現將這輛救護車攔截下來。”關粉桂不解地說:“要這輛救護車做什么?”“讓那個江營長坐呀,不然的話,他怎么出去呀。”匡怡這么一說,關粉桂茅塞頓開,連連說道:“好主意,還能獲取下手把子。”
兩人飛快地下了高坡,穿過一段樹木,迅速站到路道中央。匡怡揮起戰刀,那輛救護車馬上乖乖地停了下來。“車上幾個人?我要看一下。”司機詫異地問道:“你們不是太君,是什么人?”匡怡神氣活現地說:“我是一個中國人,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現在,征用這部車子,如若不聽征用,格殺勿論!”
關粉桂吼著說:“你這車子里還有哪些人?快的讓我們看看。”打開后門一看,原來是兩個女護士在看護一個夜鶯隊負了重傷的副隊長,名叫付東元。匡怡一個劈掌下去,那家伙就無聲無息地死去。關粉桂隨即上去將尸體拖到樹木叢中,在尸體上面堆上了許多樹枝。
“司機,你叫什么名字?還有這兩個護士。”司機戰戰兢兢地說:“我叫麥琿,她們兩個,一個叫胡春,一個叫沈秀玲。”“我說呀,麥琿,胡春小姐,沈秀玲小姐,你們三人要配合我們將**的江營長營救出來,也算你們立下一個大功。”匡怡威嚴地說,“如若你們哪個玩花招的話就是漢奸,隨即打死,絕不饒恕!”
三個人都點頭哈腰說:“我們聽從你長官的吩咐。”“好,車子開到輔仁醫院門口旁邊,麥琿你是開車的,不要熄火,到時候立即開動車子,不得有誤。”
匡怡又要胡春把白帽子、白外褂脫下來讓關粉桂穿,沈秀玲須得跟在她們倆后面進醫院。三人先來到院長辦公室,院長山野景志叫道:“你們三個闖進來做什么?”匡怡手拿藍本上前說:“我們要提審江營長,他在哪個房間?”“他在二〇一〇房間。”鬼子院長突然感到不妙,隨即狡詐地說,“我打個電話,叫里面的人把江營長送到這里,省得你們跑。”
匡怡拍住他的手,鬼子掙扎,只見一個劈掌下去,馬上軟綿綿地癱倒下來。鬼子軍醫一腳跨進來,失聲叫道:“你們殺院長。”匡怡猛地一轉身,一把操住他的喉嚨,再將他的脖子一扭,也見了閻王。兩具尸體全部塞進廚子里。匡怡這會兒穿上了那鬼子軍醫的白大褂,頸上掛上了聽筒。關粉桂、沈秀玲兩人推著救護床走。
三人有了院長的證件,跑到哨卡跟前就亮出,當然不會受到攔阻。打開二〇一〇房間,匡怡忙走上去跟江營長耳語。江營長馬上裝著不省人事,沈秀玲上去給他輸液,只見那液瓶里不時地泛著泡泡。
出了房間,匡怡在前面開道,急匆匆地說:“讓開,讓開,趕快上救護室。”下到低層樓,救護車直朝大門口推了過來。
江營長到了救護車跟前,馬上鉆進車里。那救護床被關粉桂順進了車里,車子當即開動起來。司機問走哪個城門,匡怡叫走東城門。
鬼子值班軍曹敬禮,叫停下車子,匡怡亮出藍本,說:“我們要去十字坡救護夜鶯隊副隊長付東元,他身負重傷,藤林大隊長命令立刻前去救護,不得遲誤。”鬼子值班軍曹馬上喊道:“放行!”
救護車開出城門,隨即拐了個彎,向龍頭山方向開去。
到了豐莊口子,關粉桂喊道:“停下,停下。”救護車停了下來,匡怡問怎么一回事,關粉桂說:“我們兩人到那邊說話。”
走進了樹林里,關粉桂歪著頭說:“匡怡,你還能到蘇崗鎮居榮站長那里復命嗎?”匡怡想了一會,馬上知道怎么一回事,嘆了一口氣,說:“在軍統里做事就是黑暗,不聽命是死,聽命也是死。居站長他是過橋把橋撤,上屋抽梯,投井下石。罷了,罷了。”
關粉桂甩著長發說:“看來你是個十分靈巧的人,我一說,你馬上就曉得怎么一回事。我在站長辦公室門口偷聽,居榮對他的副手張步青說你這女人必須除掉,只是將江營長救出來這事需要你。等你一回來,立刻賞你幾顆子彈。我聽了,不寒而栗。眼下我看你救護江營長,足智多謀,是個難得的干才,怎么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的呢?”
匡怡抓著關粉桂的手,感激地說:“我這一回多虧你給我通風報信,真的感恩不及。現在我逃走,只是江營長他叫什么名字,我到現在還不曉得。還有,他為什么會落到鬼子手里,軍統又為什么出手救他?”
關粉桂笑著說:“江營長名叫江多荃,他帶領三個偵察兵到安陰城刺探情報。據說,摸到鬼子的一號作戰方案。因為在突圍時負傷,掩護他人突圍出去。情報雖然被偵察兵帶出來,但帶給軍統的密碼本沒來得及交給他人處理,也不知江營長把密碼本放到哪里。就為這事,局本部將這任務交給了蘇崗鎮站長居榮,他聽說你不光功夫了得,而且善于謀劃。所以,他想借助你這個即將處死的人幫他這個忙。我告訴你,局本部眼時即使收回成命不殺你,居榮他還會殺你,因為救護江營長的功勞要全歸他。居榮這種人我見過好多了,漆黑心腸無比歹毒。”
匡怡不愿再聽下去,馬上說:“關中尉,我們就此分手,日后如有我得志之時,一定與你相見,想辦法都要報答你今日這個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