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繼續進行,李佩之說:“**區、鄉干部都來了,我們白浪寺就有了人撐腰。是的嘛,季節不等人啦,是得趕快搶收搶種。要不,還怎么過日子呀?”
李順祥說:“佩之呀,我們這些人家,家里有男人,說打架就扳腿子,一點都不費事。可是,那些家里男人出去了,這時候你叫個奶奶們動作怎么快得起來呢?”
白學寬走過來說:“這你們不要焦愁。區長、鄉長他們都到了這里,有的是辦法。民兵組織起來,除了打仗,也可以出手幫助那些家庭沒勞力的人家收割和栽種吧?!?/p>
白浪寺的北邊比較荒涼,有水鳥出沒的蘆葦河泊,有雜草叢生的坑坑洼洼的高坡,還有出其不意的羊腸小道。十多里的地方看不到一個人家。但是,嚴雋芳還是看出了一個小路的延伸處。她問道:“那個向東的小路雖然不起眼,你們可曉得它通到哪里?”白學寬說:“我們雖說是白浪寺人,這里還就不曾跑過。土匪經常在這里出沒,哪敢往這里跑呀?!?/p>
嚴雋芳布置道:“老張,你把尹小懷喊了來,同時叫他帶兩三個頂用的民兵。你跟李興民、李龍寶一起發動群眾做好雙搶工作,晚上要開夜工。這個時候,種田的人家要吃苦。組織起來的民兵幫助那些家里缺少男人的家庭搶收搶種。晚上,派兩個人到各家各戶查點有沒有躲懶的人家,沒田的二流子也要打起來做農活,你們鄉村干部安排他做?!?/p>
傍晚,嚴雋芳帶著五個人悄悄來到那跟許甸區的馮家集交界的地方。她說道:“今日晚上,土匪人多的話,就必須干掉他幾個;人少的話,就盡量活捉。你們都聽到了嗎?”村民兵隊長李佩之說:“我們幾個人都聽嚴區長你指揮,不會臨陣脫逃的?!薄鞍滓噫?,你個姑娘人家既然堅持要來,遇到土匪行兇你可不能手足無措,到時候我們是顧不到你的?!迸癖鴶[著兩支辮子說:“嚴區長,這你就放心了,擒拿格斗我也有點拳腳功夫。到時候看我的!”
尹小懷和民兵李福兩個埋伏在那從北邊上來的陡轉彎高處,這里長了茂密的高茅草。西北不遠處有兩塊巨石立在那里,像山門似的。李佩之、白亦姝兩人趴在左邊巨石下面,只要不出聲,誰也意料不到會有人埋伏在這里。
嚴雋芳和李純兩人一直跑到馮家集的劉家坡,埋伏在那里觀察。山莊西邊有一座不怎么高的邛嵬山,但怪石成林,山洞一個連著一個。
果然從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路冒出八個人,為首的說:“白浪寺的人膽小得很,要么李佩之和李順祥這兩個鬼力大不怕人。我們這回就把這兩鬼收拾掉,看白村長他們幾個**干部還不都成了縮頭烏龜?!币粋€絡腮胡子說:“是的嘛,我們這一回就來他個一拳定乾坤?!?/p>
為首的說:“今日夜里這么一搞,這之后,白浪寺的人就得乖乖的把糧食送到我們指定的地方。”瘦長個子哈哈大笑說:“這之后還不聽隨我們玩的,叫他們白浪寺人向東,就不敢向西。否則,他的命就沒了。”
這伙人上了高坡,走過**陣,趟過小溪,再走上高地,沿著彎曲的羊腸小道,便走出巨石門。當最后一個瘌痢頭走出巨石門,忽然發出“唉呀”一聲,栽倒在地。為首的說道:“孫老大,你怎么搞的?……”他還沒把話說好,瘦長個子身子穿了上前,“啪”的一聲摔倒在地。
為首的驚惶地說:“不好,趕快跑!”一個女人的聲音高聲說道:“一個都不許動,哪個跑,哪個死!”絡腮胡子張牙舞爪地撲向女人,這個女人正是嚴雋芳,只見她伸手一把抓住絡腮胡子的頭發往地上一摔,絡腮胡子發出“阿耶媽媽”,仰倒在地上,動彈不了。
為首的揮槍就向嚴雋芳連打兩顆子彈,只見她抓起一個麻子往前一擋,麻子胸脯上便連中了兩顆子彈。嚴雋芳丟下麻子尸體,身子一扭,一個箭步跑上去,打落掉為首的手中槍。為首的知道大事不好,撒腿就溜?!澳睦锾??”嚴雋芳大吼了一聲,伸手抓住為首的后衣領往地下一摔,為首的跌了個仰大巴?!敖壠饋恚 币押屠罡6松锨皩⑦@個匪首捆綁了起來。
李純劈腿踢中了一個長頭發,那家伙咧著嘴,轉過身就要打槍,李佩之上去一把托住,“砰”的一聲,打上了天。李純上去就是一拳頭,長頭發隨即滿臉血污。李佩之摘下他手上的槍,將他按倒在地,掏出麻繩子捆綁起來,推倒在地,活像一個待殺的壯豬。
白亦姝一人勇戰兩個匪徒,騰挪閃身,一拳打倒一個,再一踢腿,另一個像喝了酒似的歪倒下來。絡腮胡子爬起來想偷襲白亦姝,哪里料到白亦姝敏捷地往旁邊一避,一個鷂子翻身,一拳打過去,絡腮胡子再次栽倒在地。第一個匪徒爬起來就要開槍,白亦姝一個踢腿,匪徒手里的槍飛了開去,再一巴掌,匪徒滿臉血污,跌倒了下來。
矮墩墩的匪徒確實經打,尹小懷、李純、李福三個人打不倒他。他身子雖說不怎么靈活,但力氣不小,抓著李福便往腳底下一踩,隨后便餓虎撲食般的襲擊尹小懷。尹小懷跟他對打,顯然吃了很大的虧。李純用槍桿子砸了過去,尹小懷這才喘過氣來。矮墩墩的匪徒正要行兇,只見嚴雋芳像旋風一般跑到他背后,點了兩下穴位,他竟然像個木樁一樣站立在那里。
七個匪徒被捆綁起來,死了一個匪徒是麻子。因為這是在許甸區的地界上,又緊靠在馮家集,便將八大王一伙匪徒押上了馮家集。
許甸區景馮鄉指導員、鄉長會同馮家集兩個村長參與審訊。七個匪徒分了七處接受審訊,根本串供不起來。最后案子告破。原來這伙匪徒是白浪寺、關山垴、曲洹、李墩、馮家集五個莊子的人,其中馮家集三人,焦錫能是個黑老大,還有老三張云庫,老四馮烈文,李墩兩人,瘦長個子黃乙邁,中槍死的麻子黃乙逋,分別是老五、老六。白浪寺的二流子胡金旸,矮墩墩的身子,力氣大卻不肯干農活,跑到邛嵬山做了黑老二。由他引薦,關山垴的彭五小、曲洹的段杰如二人入伙,做了老七、老八。
四天的功夫,審判完畢。焦錫能、胡金旸、張云庫三人被處以死刑,馮烈文等四人分別被判有期徒刑一年、三年、五年、十年。
八天里,嚴雋芳掛牌負責尹卜鄉、嘯河鄉、順吉鄉、雀兒山鄉四個鄉的雙搶工作結束,就是有些人家收割上來的麥子堆在家里,梅雨季節來了照樣可以在屋子里摜把脫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