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的瞬間,感受到多重視線籠罩在自己身上,溫青釉低垂下眼眸。
劉海加上黑框眼鏡將她巴掌大的臉遮掩住了大半。
嬌小的身子穿著統一的工作服,顯得笨重又不起眼。
打量的視線一下散去了大半。
“啊,原來是個土妞啊?!币坏篮茌p的聲音不屑地在幾人中間響起。
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被其他人聽到。
雖然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里話。
【哈哈哈哈哈,這人也太實誠了吧!】
【哪位?哪位發的言?我重重有賞!】
【等女主寶寶出場,這群人就會知道什么是天仙下凡了!】
【你們笑得太大聲,吵到我的眼睛了!】
卡洛斯依舊保持著溫和禮貌的微笑,將這位服務員小姐帶到玻璃茶幾前。
“把東西擺在桌子上面就可以了,辛苦了服務員小姐?!?/p>
“不辛苦,這是我的工作。”
溫青釉一直收斂著自己的目光,沒有亂看。面對這位陌生貴公子的客套話,也表現得客氣疏離。
她吃力地將所有東西搬下來然后擺在桌子上,廢了很大力氣。
好在沒有出差錯,溫青釉松了口氣。
烏黑的發絲收束在腦后,再老實不過的服務員打扮。
卡洛斯頓覺無趣。
但想到剛邁入成人世界不久的言非必須和這位展開一段特殊的戀情,又覺得沒那么無趣了。
昂貴的幾箱酒被放置在眾人面前的桌面上。
溫青釉轉身就要離開,始終低垂著眼眸不敢亂看。
模樣怯怯的。
“可以麻煩你幫我們打開嗎?”
言非一直沒有動作,卡洛斯便開口繼續將人留在包廂內。
【我靠!卡洛斯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找借口把女配留下來!】
【卡洛斯更像是幸災樂禍。】
【想起來了,這不是幸運兒游戲的情節嗎!言非要和第一個進門的女生談一個月的戀愛?!?/p>
【我也想起來了,言非還因為這個喪失了在女主寶寶面前的優先擇偶權,后面悔不當初來著?!?/p>
【啊啊啊,女配你快點識相地滾啊,卡洛斯和言非你一個都不許碰!】
【我最喜歡的就是明艷的女主寶寶和言非這個桀驁嘴硬小狗這一對了!】
貴賓的請求身為服務員當然不可以拒絕。
溫青釉點了點頭,“好的。”
她又回到桌面前,剛好站在言非跟前的位置,兩人的距離只有一步遠。
言非當然知道卡洛斯這是在等他表態。
他會如約完成懲罰游戲的內容不錯,但怎么完成那就不是別人可以插手的了。
眼前的女生被工作服包裹得嚴實,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言非眼睛微瞇。
他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子將溫青釉遮擋得嚴實。
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迫感,溫青釉加快手里的動作,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危險的包廂,還有這群奇怪的人。
桌面上的酒瓶被一個個按順序打開,燈光打在這些奢侈的珍酒上面,每一瓶的價格都令人咂舌。
但凡打碎一瓶,溫青釉都得在這里多干至少大半年的兼職來賠償。
她的動作格外小心。
言非目睹著她慌亂又謹慎的動作嘴角輕扯,露出一抹些許惡劣的笑容。
顯然,他也并不是什么好人。
這場戀愛游戲或許沒他想象中的那么抵觸。
“啊!”
伴隨著一聲驚呼,溫青釉被言非帶到懷里跌坐回沙發上。
這是一個危險的姿勢。
女生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纖細的手腕被禁錮在自己的掌心中。
肌膚相觸的感覺竟然出奇的好。
女孩子都這么軟的嗎?
【言非你不干凈了……】
【你真是餓了!這都下得去手!】
【祝福,鎖死,反正F4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女主寶寶值得更好的!】
【完蛋,我的CP就這么be了嗎?】
【為溫青釉贈送爛白菜*10】
卡洛斯對于言非突然利落出手的動作感到了一分意外,輕輕挑了下眉頭。
嘖,真是葷素不忌。
“抱……抱歉?!?/p>
服務員小姐第一時間選擇道歉,當即想從男人的懷里起身。
可是言非并沒有松手,反而收緊了掌心。
他肆無忌憚地近距離打量起眼前的人。
但是溫青釉側過臉顯然不想配合。
“抱歉有用的話還要督管(架空的一種類似于警察的職務)干嘛。你已經打碎了我點的三瓶酒,噢,還有我的游戲手柄也廢了……我想下,價格是多少來著?”
溫青釉聞著彌漫開來的酒香,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被男人帶進懷中前失手碰倒了手邊的幾個酒瓶。
酒液還撒了部分在旁邊擱置的游戲手柄上,一看就廢了。
臉頓時煞白,也忘記避開男人打量的目光,一雙濕漉漉的眼眸直接撞進言非的目光里。
呆板的黑框眼鏡下面,藏著一雙烏亮的眸子。
“怎么辦呢?”
“我……我會賠給你的。”
【我就知道要來這么一段。咱就是說你賠得起嗎就硬要賠?】
【不過是想和男主勾搭上的借口罷了?!?/p>
【不是?還有正常人嗎?明擺著言非主導這件事的啊,怎么都在說女配。】
【這種膚淺的人設到底是誰在喜歡啊,看到就煩!】
“行。”
言非這才松開手,讓她起身。
周圍圍觀著言非少爺抱著一個服務員耳鬢廝磨這種辣眼睛場面的人默契地移開視線。
只是一場游戲而已,言非少爺的犧牲可真大。
溫青釉站起身愣在原地,怯怯地低垂著腦袋,讓其他人看不清她的真實神色。
“你們接著玩兒吧,我帶人算賬去?!?/p>
卡洛斯聽見言非這么說不贊同地搖搖頭,“言非,怎么能用算賬這種詞?!?/p>
“要不是你對服務員小姐動手動腳,她也不會失手打碎酒瓶?!?/p>
溫青釉聽見有人站出來替她說話當即抬眼看去。
原來這里還是有是非分明的好人的。
只是溫青釉的那雙眼還沒來得及和卡洛斯的眼神對上,就被言非橫插一腳打斷。
“感動了?”言非冷哼一聲,莫名感到不爽。
“小心被別人欺負了還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未來的女朋友好像有點單純。
什么是小白花?當然要那種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讓人控制不住想在上面沾染上屬于自己的顏色才對味。
言非再次伸手將人帶到自己身邊,向門外走去。
【這兩人的體型差有點好磕怎么回事……】
【吃點好的吧!】
【事已至此……】
【那就磕吧!女配目前沒什么問題,我保持中立。】
溫青釉沮喪地跟著男人的腳步,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狡黠。
還是惹事了呢。
門被關上,徹底隔絕出內外。
包廂內重新熱鬧起來。
“不是,怎么感覺言非少爺不怎么抵觸?”
“難道言非少爺就喜歡服務員這一款?”說這句話的人反應過來后當即給了自己一巴掌,“我這張臭嘴亂說的,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雖然大家坐在同一個地方,但身后代表的地位卻是截然不同的。
就像言非就算清楚是卡洛斯算計了他也不會多說什么,但其他人膽敢隨意冒犯就不是揮手翻篇的事了。
“在場都是一起玩游戲的朋友,那么緊張干什么?!?/p>
“罪魁禍首”的卡洛斯抿了口烈酒,姿態慵懶。
“言非喜歡什么類型我都會支持他的,愛情是盲目且包容的,你們不必大驚小怪?!?/p>
卡洛斯的這番話徹底將言非釘上喜歡服務員這個標簽。
也是他發話,場面才繼續輕松起來,進行下一輪新的游戲。
只是后面的懲罰游戲都沒有言非這個幸運兒的具有惡趣味,卡洛斯的興致一直不高。
但出于組局主人的紳士風范,卡洛斯依舊微笑著配合剩下的人打發完時間。
另一邊,溫青釉被言非帶著去找主管結算賬單,步子有些踉蹌。
男人身形頎長,走起路來大步流星,溫青釉幾乎是小跑著才勉強跟上。
她微微喘息著,原本因為受到驚嚇而變得慘白的臉頰泛起薄紅。
感覺到掌心傳來的阻力,言非回頭。
映入眼簾的,是溫青釉凌亂劉海下隱約顯現出的朦朧真容。
怎么覺得越看越順眼了?奇怪……
她微仰著頭看向他,清澈的眸子里帶著懇求,像蒙了一層水汽的琉璃。
她甚至不敢大聲說出她的要求,只是試探地低語出聲。
“請……請慢一點。我不會跑單的?!?/p>
言非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與她的間距,再看看她有些狼狽的姿態,瞬間明白了。
“我又不缺這點錢。麻煩。小短腿?!?/p>
溫青釉面上沒有吭聲。
她的腿才不短,明明是言非長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