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刻的另一邊。
溫青釉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
潑墨青絲在枕頭上鋪展開來,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靜。
系統(tǒng)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已確認使用“夢中情人”禮物效果。
床上人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顯然進入沉睡。
懷里原本抱著的玩偶也不知不覺脫了手。
赫連決本來以為自己會跟之前一樣睡眠極淺,昏昏沉沉,直到藥物徹底失效后半夜清醒。
沒想到這次竟然做了一個夢……
盡管外面是白天,房間內(nèi)卻昏暗得如同夜晚。
遮光的深色窗簾將窗外明亮的光線遮擋得嚴嚴實實,里面也沒開燈。
“又沒睡著嗎……”
赫連決盯著熟悉的天花板,以為自己像從前那樣,藥物沒起效,早早醒了。
不對。
這里根本不是他的臥房。
赫連決一直清楚自己的記憶力特別好,閉眼之前他在哪兒,在干什么,只要一回想,都記得一清二楚。
男人瞇了瞇眼睛,果斷地掐了下自己的小臂,沒有痛感。
也不對,還是有點感覺的,是痛感被削弱了。
他是在做夢嗎?
赫連決坐起身,轉(zhuǎn)頭就剛好發(fā)現(xiàn)某個起身準備逃跑的女人。
想起來了,這里是他在卡洛斯號上的專屬房間。
怪不得還挺熟悉。
溫青釉也沒想到赫連決最執(zhí)著的竟然是這個場景。
夢中情人的具體效果她也尚在摸索階段。
系統(tǒng)只說是呈現(xiàn)使用對象最執(zhí)著、最深刻或者是最懼怕的場景。
可能是虛構(gòu)的未發(fā)生的。
也有可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場景。
夢里的親近對獲取生命值也有效,今天學(xué)習(xí)消耗了不少精力,溫青釉就想著趁早用了,薅赫連決一把。
沒想到居然回到了這一天。
按照原定軌跡這時候男人睡得正熟,根本不知道她要跑路。
但他這次提前醒了。
也好,她就不用假裝再跑路一遍,游輪這么大,跑了再被抓回來又得消耗她為數(shù)不多的精力。
“溫、青、釉。”
赫連決長臂一攬就把要下床的女人抓了回來,圈禁在身下。
從小到大,他會對自己的每次失敗進行縝密的復(fù)盤。
讓溫青釉從他懷里跑了兩次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疏忽和失敗了。
這次做夢竟然夢到第一次兩人旖旎的時候,他怎么可能再放過溫青釉。
“唔……”
寬敞的床上,兩人卻只占據(jù)床一側(cè)的位置。
赫連決當(dāng)機立斷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良久,才分開,男人輕咬了下粉潤的下唇瓣。
一點也不痛,反而酥酥麻麻的,好舒服的感覺。
“釉釉,終于抓到你了。”
知道是在夢里,赫連決做的比在現(xiàn)實中更放肆。
氤氳的黑暗中蔓延開無盡的曖昧。
男人聲音低沉而清晰,每個字都帶著溫?zé)岬碾娏鳎路鹨┩笁艟撑c現(xiàn)實之間的薄霧,燙在溫青釉的耳畔。
“嗒。”
是床頭燈被打開的聲音。
光線很柔和,但溫青釉還是眨了下眼睛才適應(yīng)。
倒是赫連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黑睫在眼眶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陰影。
記得這時候釉釉好像還不認識他。
“釉釉,記住我的臉。”
赫連決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
光線照明下,兩人的面孔清晰地映在彼此眼中。
“你放開我……我、我有男朋友了……”溫青釉在進入這個夢境的時候就切換好了狀態(tài)。
不待身下的人繼續(xù)說出男朋友是誰,赫連決一聲冷笑。
“我知道,言非是吧。”
“你知道?你知道還……”
“怎么不知道,應(yīng)該算好兄弟。”
撫了撫她當(dāng)即顯露出詫異表情的臉蛋,男人眼底墨色翻涌。
“但是,我赫連決喜歡什么人可不管兄弟不兄弟的。”
就算是親兄弟來了也一樣,何況還不是。
“我不喜歡你,我們不能……”
溫青釉的話再次被吞入腹中。
食指被扣住摁在兩側(cè),床褥陷下一個柔軟的弧度。
“別說這話,我不愛聽。你不喜歡我喜歡言非嗎?他對你多好,我也可以,他給你的一切我都可以雙倍奉上。”
赫連決在夢里瘋得可怕。
不再滿足于親吻。
他想要更多更多,想要好久了。
手松開她無力的手掌,探進衣擺。
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什么都不會的男人了。
溫青釉伸手按住他作亂的手,眼眸盛著水。
“不要……難受……”
赫連決挑眉,“你喊我的名字,你喊了我就不讓你難受。”
他在誘哄。
永遠不要和狡詐的商人做交易。
“赫、赫連決?可以了嗎?”
“不夠,換一種叫法。”
溫青釉閉上嘴,顯然不愿意。
赫連決也不惱,不顧她阻礙的手繼續(xù)。
“你……”
“釉釉不喊,不愿意做這筆交易,我就繼續(xù)。”
溫青釉耳尖燙得不行,“阿決。”
“嗯。好聽。”
發(fā)現(xiàn)男人還不起開,溫青釉睜著疑惑的眼眸直愣愣看著他。
“我已經(jīng)喊了,你不能再這樣。”
“這樣是哪樣?”赫連決的視線如有實質(zhì),“是這樣嗎?”
溫青釉微微發(fā)顫。
夢里的她,似乎比現(xiàn)實中的她更添幾分脆弱與易碎感,長發(fā)如海藻鋪陳,瓷白的臉染上了粉紅。
他記得很清楚,第一次,在這個小套間幾步之外的正臥,她就是這樣,青澀又叫人欲罷不能。
“好,說到做到,不讓你難受。”
赫連決將人抱起來,攬進懷里,軟若無骨。
“你不難受了可是我很難受,怎么辦?”
“不知道?那交給我吧,我們都不難受。”
……
溫青釉蹭滿生命值,效果自動解除。
此時已夜深,赫連決逗著她說了好多話,這才耽擱到現(xiàn)在。
這男人做夢時候的樣子跟現(xiàn)實中差距也太大了。
將蓋著的小毯子稍微拿開了點,溫青釉才覺得身上的熱氣慢慢散去。
僅僅做完這一個動作,她就徹底沉沉睡去。
明天沒有課,可以好好睡一覺補足元氣。
-
某人的私人別墅,漆黑一片的臥房重新亮起燈。
赫連決煩躁地撩了下垂在額前的頭發(fā)。
眉眼愈發(fā)凌厲。
他這是……做春夢了?
好真實。
右手指尖……的觸感仿佛真實存在,尾椎骨也……麻麻的。
看了眼時間,自己這次睡得明明比之前要久,但他還是很不爽。
嘖。
醒得真不是時候。
身體的狀態(tài)尚未平復(fù),他不得不從床上起身,去浴室洗漱解決一下。
向來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男人,難得經(jīng)歷這么狼狽的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