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晚。

就在明道等人流水線產(chǎn)弓的同時。

御苑003。

地下會議室。

那張簡易的會議桌旁，圍滿了人。

男女各異。

水晶高腳杯在燈光下折射冷光。

杯中猩紅液體微微晃動。

酒香彌漫……（酒比水多！）

他們是這個小區(qū)的“上流社會”，是曾經(jīng)掌握著財富與權(quán)力的精英階層。

在這個末世，他們迅速抱團，組成了一個名為“互助協(xié)會”的組織。

與劉國棟那種粗暴的集權(quán)制委員會不同，“互助協(xié)會”實行的是議會制。

看似民主，實則更加冷酷、更加講究利益交換。

長桌首位。

張懷民端坐于此。

末世前，他咖位最高，不僅是著名上市公司的董事長，還是聞名海城的慈善家。

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蔀榱诉@個“互助協(xié)會”的議長。

在他的左手邊，坐著一個染著張揚紅發(fā)、眼神桀驁不馴的年輕人。

正是之前在廣場上放冷箭射傷劉國棟的那個紅發(fā)青年——張羨仙。

而在張懷民的右手邊，則坐著一位年輕女子。

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西褲，長發(fā)低束，臉上未施粉黛，卻難掩清麗之色。

手里握著一個平板，沉浸在方案當(dāng)中。

張婉兒。

“林醫(yī)生，辛苦了。”

張懷民開口，聲音溫和。

“張議長客氣。”

林逸夫微微欠身，抿了一口紅酒，感嘆道：“還是您這好，樂不思蜀啊！”

“哈哈哈哈。”

張懷民笑得很開心，話鋒突然一轉(zhuǎn)。

“對了，劉國棟的情況如何？”

“死不了。”

林逸夫放下酒杯，松了松衣領(lǐng)，“剛剛給他換完藥，那一箭很有分寸，避開了動脈和神經(jīng)，只是讓他吃點苦頭，順便……讓他清醒清醒。”

說著，他瞥向?qū)γ娴募t發(fā)青年。

張羨仙嗤笑一聲。

“這老東西運氣好。”

“要不是趙虎橫插一腳，帶來了水，哪有現(xiàn)在的麻煩事兒？”

這句話，戳中了在場所有人的痛點。

會議室里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水。

這是目前最大的變數(shù)。

在場眾人的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

即使他們坐擁數(shù)量可觀的紅酒，卻也無法忽視對純凈水源的渴望。

“這也正是我要問的。”

張懷民身體前傾，十指交叉，置于桌上。

“林醫(yī)生。”

“你比我們更了解趙虎。”

“他的水，哪來的？”

“真是從森林里運回來的？”

林逸夫皺眉。

他回憶著廣場上的那一幕。

那個巨大的塑料桶。

這等體量的水。

“不太像。”

他搖頭。“每戶分五百毫升。”

“總發(fā)水量至少上千斤！”

“他怎么可能運得回來？”

“上千斤？”

張婉兒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數(shù)字。

手中觸控筆在屏幕上輕點。

“情報顯示，趙虎用散裝大桶運輸。”

“排除庫存瓶裝水的可能。”

“不是庫存，只能是新水源。”

“森林溪水？”

有人小聲猜測。

“不可能。”

宋開明推了推眼鏡，立刻反駁。

“森林取水，運輸就是一個難題！”

就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

篤、篤、篤。

厚重的木門被敲響。

節(jié)奏急促。

“進。”

張懷民沉聲。

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灰色夾克的小老頭闖了進來。

他是“互助協(xié)會”的情報員，老陳。

退休前是資深驢友，擅長追蹤攝影。

尤愛拍些花花草草。

最值錢的，是他的設(shè)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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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長，各位理事。”

老陳快步走到桌前。

“跟拍結(jié)束，有重大發(fā)現(xiàn)！”

“關(guān)于趙虎的水源？”張婉兒立刻問道。

“對！”

老陳咽了口唾沫，將手中的單反放在桌面上，連接上一旁的投影儀。

“按照婉兒小姐的吩咐，我一整天都在盯著趙虎那輛車的動向。”

“我一路跟蹤，躲躲藏藏，雖然沒敢靠太近，但拍到了這些。”

老陳按下了播放鍵。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出現(xiàn)了一張高清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別墅區(qū)外圍的那個人工景觀池。

雖然只是照片，但那墨綠色的湖水、漂浮的死魚、以及仿佛能透過屏幕溢出來的骯臟感，還是讓在場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精英們皺起了眉頭。

“嘔……”

有人捂住口鼻，面露嫌惡。

照片中央，是一輛灰撲撲的五菱宏光面包車。

幾個赤膊的漢子，正費力地將一桶桶墨綠色的、粘稠的污水，往車上搬。

“這是……”

宋開明捂住了嘴，一臉惡心，“他們在干什么？運大糞嗎？”

“這是第一張，拍攝時間是下午一點二十分。”

老陳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按下了下一張。

畫面切換。

這一次，背景變成了中心廣場。

同樣是那輛五菱宏光。

同樣是那幾個漢子。

但他們搬下來的水桶，變了。

不再是墨綠的死水。

桶壁透明。

水質(zhì)晶瑩剔透。

兩張照片并列。

左邊是惡臭污水。

右邊是生命甘霖。

中間的時間差，不到半個小時。

后續(xù)照片大差不差。

五菱宏光在別墅區(qū)和廣場來回了三次。

最后一張照片，景觀池的水位明顯下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屏幕。

就連一直玩世不恭的張羨仙，此刻也放下了腳，嘴巴微張。

“臥槽！”

“這……怎么做到的？”

有人喃喃自語。

“這不科學(xué)！”

宋開明推了推眼鏡，聲音拔高：“那個湖里的水我也見過，重金屬超標、細菌、寄生蟲、**物……那就是一潭毒藥！就算是市里最先進的水廠，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它處理成這種級別的純凈水！”

“除非……”

林逸夫眼神驟縮。

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某種超出常理的存在。

“除非什么？”張懷民追問。

“面板給的卡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