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內部？移動的信號源？難道是有人攜帶了實驗室的小型設備進來了？

末名的心微微提起。【能識別信號類型或強度嗎？】

【信號經過高度加密和偽裝，強度很低，像是待機或監控狀態。除非它主動激活，否則很難進一步分析。】蘇晚頓了頓。

【另外，我從昨晚的數據碎片里恢復了一點東西。那些鏡子裝置，似乎不僅僅是能量聚焦器，它們的反饋數據里，包含了對特定腦波頻率的共振放大算法。如果配合強力的外部源頭，理論上，可以對特定目標的意識產生遠距離、定向的干擾甚至……覆蓋。】

意識干擾？覆蓋？

末名想起屏幕上顧宸和夏沫沫的波形圖。

蔣天華的目標，難道不僅僅是抽取能量，而是想借此機會，直接對顧宸或夏沫沫的意識做手腳？植入暗示？制造混亂？還是更可怕的……

如果是這樣，發布會這個人氣鼎沸、情緒高漲的場合，確實是絕佳的放大器。

【林月，】末名呼叫，【入場后，盡可能接近夏沫沫，觀察她的精神狀態，特別注意她佩戴的永恒之心珠寶是否有異常發熱、微光，或者她本人有無頭暈、恍惚等跡象。顧宸那邊也是，但接近他更難。】

【明白。我已經拿到內場通行證，可以進入貴賓休息區外圍。】林月回應。

時間逼近上午十點，發布會即將開始。主會場內座無虛席，燈光璀璨，巨大的LED背景板上顯示著顧氏與諾亞動力的Logo。

顧宸和諾亞動力的總裁已經在主席臺側方準備就緒。顧宸今日一身深藍色定制西裝，氣度沉穩，目光掃過臺下時，銳利如常，看不出任何異樣。

夏沫沫則在禮儀小姐的引導下，坐在了前排預留的、最靠近主席臺的位置。

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禮服，頸間的永恒之心藍鉆項鏈熠熠生輝，臉上妝容精致，帶著完美的微笑，接受著媒體的拍照。看起來一切正常。

但末名注意到，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微微蜷縮，握著手包的指節有些發白。是緊張，還是別的什么？

十點整，發布會正式開始。

主持人和雙方高層致辭，介紹合作背景和愿景。過程流暢，掌聲陣陣。

蘇晚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異常信號源定位到了！在……在主會場二樓西側的媒體控制室方向！信號強度開始爬升！它正在激活！】

媒體控制室？那里有調控燈光、音響、大屏幕的設備！如果信號是從那里發出，配合會場現有的設備……

【秦肅，想辦法靠近媒體控制室查看！注意安全！】末名立刻下令。

【收到。】秦肅的聲音簡短。

臺上，顧宸開始做主題演講。

他的聲音通過高品質音響傳遍全場，清晰、有力、充滿說服力。他闡述著新能源領域的未來，顧氏的戰略布局，話語間自信而富有感染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末名也看著顧宸，但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夏沫沫身上，以及蘇晚不斷匯報的信號強度上。

【信號強度達到閾值！它正在嘗試建立定向鏈接……鏈接目標……鎖定中……】蘇晚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目標不是顧宸！也不是夏沫沫！是……】

她的話突然被一陣極其輕微、但瞬間傳遍全場的“嗡”聲打斷！

那聲音頻率極高，仿佛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腦深處，讓人瞬間產生一陣眩暈和耳鳴！

緊接著，會場巨大的主LED屏幕，以及所有輔助屏幕，畫面同時扭曲、閃爍！然后，所有的畫面都變成了同一樣東西！

一面巨大的、不斷旋轉的、暗色鍍膜的鏡子！

正是昨晚實驗室里那種詭異顯示屏的放大版！

鏡面中，倒映出的不是會場的景象，而是一片不斷變幻的、混沌的色彩和扭曲的線條，仿佛某種抽象的、充滿惡意的意識流！

“怎么回事？！”

“屏幕壞了？！”

“什么聲音？！”

會場內響起一片驚疑不定的低呼。演講被迫中斷，顧宸皺眉看向控制室方向。安保人員開始騷動。

夏沫沫猛地捂住耳朵，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體晃了一下。她頸間的永恒之心藍鉆，在這一刻，似乎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異樣的、非自然的光。

而末名，在聽到那“嗡”聲、看到屏幕變化的瞬間，感到一股極其輕微的、仿佛被什么東西“掃過”的異樣感。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鏈接目標鎖定，是覆蓋全場的廣域低頻意識共振！】蘇晚終于喊了出來，【他們不是針對某個人！是想用會場的關注度和情緒能量作為燃料，啟動一個范圍性的意識干擾場！那些屏幕上的圖像，是共振的錨點和放大器！】

范圍性意識干擾？！蔣天華瘋了嗎？他想讓全場數百名精英同時出現精神問題？！

就在這時，秦肅急促的聲音傳來：【媒體控制室被鎖死，里面有至少三人，攜帶不明設備。外部無法突破。發現疑似遙控引爆裝置！重復，發現疑似引爆裝置！】

引爆？！他們還想制造物理破壞？！

“林月！啟動干擾器！現在！”末名對著頻道低吼。

會場前排，林月臉色發白，但毫不猶豫地拿出那支口紅，用力按下底部。

一陣更強的、但頻率不同的電磁干擾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附近幾個人的手機屏幕瞬間黑屏，她自己的耳環也發出一聲輕鳴。

巨大的LED屏幕上，那面旋轉的鏡子圖像劇烈抖動了一下，出現了雪花噪點，旋轉速度變慢。

似乎……有點效果？但不夠！

臺上的顧宸，在最初的驚愕后，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

他沒有慌亂，而是迅速對著領口的微型麥克風說了句什么。

下一秒，會場所有的應急照明“唰”地亮起，主電源似乎被切換！LED屏幕瞬間黑屏！

那惱人的“嗡”聲也戛然而止！

顧宸直接切斷了主會場的非必要電力供應！包括媒體控制室的設備！

干脆利落！

騷動略微平息，但恐慌的情緒已經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