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波陣營各自集結之后。
新人們議論紛紛的聲音逐漸沉寂,光是看氣氛,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足球隊率先朝著巷口走去。
這四人之中,一名相貌姣好,極為俊俏的少年郎察覺到氣氛變化。
臨走時駐足看了一眼他們,笑嘻嘻的說道:
“這里是民國21年的苦水鎮。”
“既來之則安之,大家隨便玩玩,隨便轉轉。”
“有困難可以找我們,等解決這里的靈異事件,大家就能回去了。”
說完,他便跟上了足球隊,和同伴一起走出了小巷。
望著足球隊遠去的背影,伊然目光微閃。
知道這里是苦水鎮,認為離開的方式是解決靈異事件……看來這四人最低也是信使。
這次的幽災絕對不一般。
得抓緊時間找到怪異。
“我們也走吧。”他招呼了一聲。
程昂、戴偉、孫雷三人毫不猶豫,立刻跟上了伊然的身影。
老鹿微微遲疑,但最終還是追上了四人。
作為成功人士,他大概知道,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跟死亡公路差不多。
既然如此,跟著這些小哥應該沒錯。
經過新人身旁時,伊然目光右移,掃向那些忐忑不安的臉龐:
“你們找個地方老實待著,千萬別亂動……這個地方很不太平。”
說完這句話,便加快步伐,帶領四人朝著巷口走去。
這次事件跟以往不同,
如果苦水鎮注定要被毀滅,新人無論如何也活不了。
倘若三個陣營能夠解決靈異事件,新人什么都不用干,直接躺贏……因此他們找個地方安靜茍著,才是上策。
面對兩方不同的提示。
新人們更加迷茫了。
而黑衣隊,此刻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正在商量什么。
……
民國21年的苦水鎮,比伊然等人想象的熱鬧許多,是一個充滿煙火氣的地方。
走出小巷,外面就是熱鬧的大街。
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上,行人摩肩擦踵、往來不絕,不到五米寬的路面明顯有些不堪重負。
除了行人,往來之間,街道上最多的交通工具是騾子。
貨運工具則是手推車和拖車。
“白糖、麥芽糖、洋釘洋火賣了哦!”
后世已經絕跡的貨郎,不時從路邊的小巷里鉆出來,挑著扁擔走街串巷;別在腰間的撥浪鼓,隨著顛簸搖搖晃晃,留下一路清脆的鼓點聲。
街道兩旁,低矮的青磚房屋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屋頂上的瓦片在夕陽下閃爍著溫暖的光澤。
店鋪的商品從門面擠出來,多少都占據了路面,令道路顯得更加擁擠臃腫。
伊然幾人出了小巷,直奔服裝店,買了幾套長衫換上。
這才不那么顯眼了。
買衣服的錢是白銀。
在2025年白銀根本不值錢,一克就幾塊錢。
然而一百年前,白銀還是硬通貨。
伊然知道要被拉入苦水鎮,早就提前準備好了。
這就是黑信的優勢。
換好衣服,伊然等人走出店鋪時,老鹿低聲提醒他們:
“剛剛小哥花銀子買衣服時,老板伙計的眼神不太對啊。”
“謹慎是好事,但也不必慌張。”伊然輕松一笑,波瀾不驚的說道:
“他們敢來,我就敢把他們綁了做小白鼠,去給我們探路。”
對于苦水鎮的鎮民。
乃至于官府。
他都沒有什么畏懼之心。
以這個年代的火器水平,對伊然沒有任何威脅。
就算是大軍圍剿。
他也有能力直接斬將,一直斬到軍隊組織度崩潰。
“那我們該干什么?”程昂望向了好友。
“進來的時候,我收過一封信。”伊然冷靜的說道:
“信上說,苦水鎮的消失跟五畜穢亂有關。這五畜穢亂,說的應該就是五猖神……這里以前肯定有座五猖廟!咱們在街上打探打探,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說完,他將五猖廟的馭鬼體系,跟同伴們介紹了一遍。
幾人聽了,都覺得沒毛病,第一站應該就是五猖廟。
鐺鐺鐺!
街道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陣敲鑼打鼓的喜樂。
遠遠地,有一隊繁復華麗的紅衣隊伍一路敲鑼打鼓,從街道另一端風風火火的走過來。
隊伍里的樂隊,手里持著喇叭嗩吶、銅鈸皮鼓,吹吹打打,一聲比一聲喧囂。
熱鬧異常。
明明氣氛如此喜慶,街上的行人聽到動靜,卻像是躲避瘟神一樣,嚇得連忙擠到了大路兩旁。
咚咚咚!鐺鐺鐺!
隨著迎親隊伍徐徐前行,便見到由八人齊抬,四角綴著紅繩結的火紅婚轎浮起于街道之上;轎夫們均是一身紅衣,扛著轎桿闊步前行,兩側跟隨濃妝艷抹的喜娘,后面還有一隊穿著繡花短打的小廝。
伊然幾人果斷走到路邊避讓他們。
當花轎大大方方的從眼前晃過時,幾人便聽得周圍的路人議論起來:
“這是第幾了個?”
“今年已經第六個!”
“鎮長家的姑娘胃口這么大?玩死六個新郎還不夠?”
“不好說……不好說啊。”
苦水鎮的方言屬于北方口音。
北方口音,大多都有現代官話的影子,他們能聽得懂。
伊然幾人聽了都覺得有古怪,便豎起耳朵繼續旁聽:
“有什么不好說的,鎮長就能草菅人命嗎?去年死了幾個來著?”
“五個。”
“那不是已經死了十一個新郎嗎?”
“所以坊間傳言,鎮長家的閨女是個妖怪!”
仿佛是為了佐證他們的言論。
人群里的幾個小孩,此時嬉嬉笑笑的唱起了口水歌:
“白家姑娘黑心腸,倒反天罡娶新郎。”
“兩年睡死十一個,疑似蛇精竄上堂。”
伊然聽了他們的話,倍覺古怪。
這鎮長家招女婿也就算了,怎么用花轎招女婿?
哪有把女婿八抬大轎娶上門的。
而且兩年弄死了十一個,這是招女婿,還是搞人殉啊?
他跟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老鹿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走到一名身穿粗布褂子,手提菜籃,紅布包頭的大媽身旁。
她的嘴唇薄,下巴又尖細,五官寡淡,一看就是那種特愛八卦的類型。
老鹿貌似不經意的搭上話茬:
“既然死了這么多人,怎么還有人愿意入贅?”
“錢給的多啊。”大媽白了他一眼:
“這年頭,只要使足錢,多得是人賣兒賣女,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這白小姐,真是妖怪嗎?”老鹿繼續搭腔。
“小模樣挺俊俏,不像妖怪。”大媽搖了搖頭:“但是村里的教書先生說過,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