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啊,記住,三心起伏,三只心猿,躍則情亂,脫則意迷,你這條路太苦了,即便是我也想不到解決的法子。
“金光咒可以調整自己的性命修為,或許能緩解一下,可它只能緩解,終究是救不了你。
“要不然,你一輩子苦修,不逾矩、不動心、不亂情、將自己如同木頭一樣定住。
“要不然,你能再找到一門解法,專門按壓你的心猿。
“都做不到的話,你將成為比全性更可怕的全魔。
“到那時,可不會有人對你手軟。”
老天師離去時的話,還歷歷在目。
林如海坐在后山的林中,吹著林間夜風,瞭望夜空。
“這里沒有人,你露出一副‘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的樣子是給誰看啊?沒人能看到你在裝逼的。”
枳瑾花不知何時找到了這里,為了防止全性襲擊,她在龍虎后山留下了許多檢測炁的儀器,找到林如海并不困難。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哈?”
枳瑾花臉頰微微發紅:“你知道我要來?”
“不知道。”林如海轉過頭,有些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在等一個可能,只是沒想到等來的是你。”
枳瑾花捕捉到他眼中的失望,心中一突,一股特殊的情感從心中彌漫開來,她也不知怎的,原本冷靜的情緒突然失控,泛酸地說了一句:“那你在等誰?是女人嗎?”
林如海突然直勾勾地看著她,直至枳瑾花的臉都紅了起來。
沒有從枳瑾花身上察覺到情緒被影響的痕跡,他失望地搖頭:“是個男人。”
“啊?”
枳瑾花愣在原地,林如海卻已邁著分毫不差的步伐從這里離開了。
枳瑾花看著他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臉:“他究竟在等什么人?還有……莫名其妙地盯著我做什么?不對,枳瑾花,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能這么不冷靜,亂想這些有的沒的。”
林如海有些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我已經將三心的缺陷暴露得那么明顯,全性的四張狂之流,不可能看不出來,如果能將我控制,在禍亂龍虎山時,絕對是一個極好的兵器。
“可惜,比起全性的目標,我還是太不值錢了,終究是沒能等來他們。
“與老天師交易金光咒,敗給張楚嵐,還有得到通天箓的機會嗎?
“要保留神機百煉,又沒有通天箓,我又如何吸引全性?
“只有……王也!
“之前心猿跳脫的時候故意斬傷了王也,是因為我很想將他留在龍虎山,作為不暴露我的神機百煉、卻又能穩定吸引到全性的關鍵誘餌。
“我一直在控制這個想法,可惜,開啟三心之后,我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全性,快點來吧!
“老天師說得很對,我一直按壓心猿,從不逾矩,不敢有分毫的差池,實在是……很累啊!”
……
半決賽。
正式開始。
馮寶寶對戰張楚嵐。
林如海對戰張靈玉。
兩個都是在此前的比賽中大顯身手的人物,無論是馮寶寶可怕的炁量修為,還是林如海神秘莫測的五虎斷門刀,作為他們的對手,龍虎山嫡傳的張靈玉與張楚嵐,似乎都看不到勝利的機會。
難道說……
堂堂龍虎山舉辦的羅天大醮。
決賽竟是要讓兩個外人來?
只是。
三分鐘后。
龍虎山的道士憤怒起來。
擂臺的張楚嵐以極其夸張的慢動作一拳打在馮寶寶身上,馮寶寶‘哎呀’一聲倒下,然后認輸。
這場景,誰也繃不住。
主持擂臺的道士笑著呼出一口氣:“張楚嵐……比試結束,張楚嵐對戰馮寶寶,張楚嵐勝。諸位,比試的時候,外人不能下場,但現在比試結束了,擂臺上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和我們天師府無關。”
臺上洶涌的人群一下子找到了發泄口。
“不要碧蓮,還敢打假賽!”
“就算是打假賽,你也裝得像一點啊!你這是在把我們當白癡嗎?”
龍虎山的道士們扶額、嘆氣、恨鐵不成鋼。
早知道張楚嵐這副逼樣,還不如讓決賽變成兩個外人的決斗呢!
“真是熱鬧啊!”
林如海收回側過的頭,目光鎖定在張靈玉身上。
“那邊的鬧劇已經結束了,靈玉真人,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
張靈玉也凝重地看著林如海,對方的實力,已經在此前的數次戰斗中表現出來,絕對是一個勁敵。
僅僅使用金光咒與掌心雷,根本沒有與之抗衡的可能,甚至會如王并、枳瑾花一樣,被神殺之撼殺敗。
張靈玉不允許自己的失敗。
更不允許作為天師府傳人,失敗得這么輕易。
要……
用那個嗎?
見他還在掙扎,林如海仍未出刀,依舊站在原地:“你沒有使出真本事的決心,是不可能敵得過我的,靈玉真人,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砰!
張靈玉陡然出手,一招掌心雷直擊林如海的身體。
林如海仍不出刀,踩踏斷刀步,將刀斬的銳利壓下,只取斬刀時的極速,不時地閃爍身形,避開掌心雷的電光。
一連數掌,張靈玉竟然連林如海的身影也摸不到。
這種速度,縱然是已經見過他與王也戰斗的觀眾們,也深感震撼。
“他好像……更快了?”
老天師的面色有點苦澀,他昨晚才給林如海金光咒,林如海這么快就調整了性命修為,將三心帶來的命與按壓心猿的性調整統合,獲得了更高的修為。
“唉,如果不是這樣,就不能給靈玉這孩子帶來更多的壓力,也就不能打破他的心障。”
想到這里,他的眼神里也有了些期許。
雖然自己沒有提點,但林如海得了東西之后,還是會主動幫忙的嘛!
閃躲數次攻擊之后,林如海的手,按在了五虎刀的刀柄之上。
“靈玉真人,再不動真格的話,接下來我可要出刀了。”
張靈玉呼出一口氣,慢慢地伸出了手。
他手中的雷光逐漸變了顏色,如墨汁一般濃厚,猶如水一般,從他的指縫之間流淌出來。
滴答。
滴答。
水雷落地,并不炸裂,反而如同液體,向外擴展出來。
“林如海,很抱歉,我是天師府的人,羅天大醮上,我不能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