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床上的人輕輕的動了動,眼睫輕輕顫動,像是從熟睡中漸漸清醒過來。
眼睛還沒睜開,虞晚的腦袋往被子里面埋了埋,就像是一只慵懶的小貓,發出了一聲舒服的輕嘆。
明明只是短短幾天,她卻感覺自己好久都沒睡的這么舒服了。
之前體力耗費的太嚴重,每天晚上的睡眠嚴重不足。
那樣的頻率真的很恐怖好嗎。
雖然刺激,但也傷人啊!
虞晚意識漸漸的清醒,剛睜開眼就撞入了男人深邃的瞳孔中。
虞晚:“?”
謝冥硯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見人醒了,扯出了一抹笑:“晚晚,早安。”
看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眼眶有些泛紅,里面還有紅血絲,眼下帶著烏青。
虞晚盯著他看了好幾秒,而后詢問:“你昨晚沒睡?”
要不然怎么會有這么重的黑眼圈。
謝冥硯瞳孔微閃,下意識的開口:“睡了。”
但在接觸到虞晚不相信神色和質疑的眼神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不能對晚晚說謊。
謝冥硯喉結滾動,輕垂下眼眸,誠實道:“嗯,睡不著。”
不敢睡,也舍不得睡。
沒有了能將兩人捆綁在一起的東西,那種熟悉的患得患失感就涌了上來。
他怕一睡著,晚晚就不見了。
也怕之后再看不到這樣躺在自己懷里熟睡的晚晚。
沒有得到時害怕得不到,得到了害怕失去。
更讓人絕望的是事情確確實實發生了。
而這種失去后能否再次得到,充滿了不確定性,哪怕做足了準備,也依然無法預知結果是否會如愿。
雖然他知道,晚晚并沒有將他徹底一票否決。
他還有機會,而且他也會讓晚晚重新接受自己。
一定,必須!
可哪怕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但在真正得到這一切前,總會焦躁,不安。
他無法控制,不可緩解。
尤其是在知道晚晚即將要離開,這種不確定的情緒達到了頂峰。
所以他不敢睡,仿佛只有確保這個人在自己眼前,才能獲得片刻的心安。
謝冥硯用目光一寸一寸描繪著面前熟睡的容顏,想要將其牢牢的刻在心里。
他不敢睡,也舍不得睡。
在謝冥硯這里,他對時間的流逝都沒有任何印象,不知不覺中天就亮了。
絲毫沒有覺得沒有睡眠的夜晚難熬,甚至還有些懊惱,準確說是氣憤。
為什么時間要過的這么快,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天亮就代表著,晚晚要離開了。
夜就不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他憎恨快速流逝的時間。
虞晚聽見他承認自己沒睡,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
“你該不會沒睡覺光盯著我看了吧?”
謝冥硯沉默著沒說話,顯然被她說對了。
虞晚:“……”
她想給這人一錘。
大晚上的不睡覺,光盯著自己看,這是個什么癖好。
不過反過來一想,這確實像是謝冥硯這種陰濕反派能干出來的事情,竟然還感覺有些正常。
虞晚:“……”
對于自己浮現出來的這樣想法,虞晚猛的甩了甩腦袋。
想什么呢,正常個屁!
“你這種行為不對,知不知道。”
謝冥硯點頭,因為一晚上沒睡,開口時嗓子還帶著喑啞:“知道。”
知道就好。
“下次好好睡覺,”虞晚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在這個地球上活了一樣,看不到了還是咋的。”
不睡覺光盯著自己看。
虞晚沒注意,自己在說看不到這幾個字的時候,男人的眸色猛的顫了顫,然后恢復平靜。
唇瓣輕動,沒有回復虞晚的話。
他可以承認這個錯誤,但卻不會改。
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虞晚也沒注意到,舒服的休息了一晚,果然精力都充沛了。
起床洗漱。
這大概是這么多天以來,她第一次自己獨立洗漱。
之前每一次不是被抱著,就是被抱著,任由人幫她擺弄。
一想到那些讓人羞恥的畫面,虞晚就忍不住耳尖一熱。
這種體驗估計以后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實在是,有傷大雅!
但就算虞晚今天能自己動,但某人就像個尾巴一樣,跟在虞晚身后,寸步不離。
她刷牙時幫她擠好牙膏,擦臉時拿好毛巾,一切都親力親為。
在看到他又要伸手接過毛巾的時候。
虞晚:“……”
“你是一個跟屁蟲嗎?”
當時那個倒計時在的時候,她也沒讓他跟這么近吧。
當時還是三米的限制區域,怎么現在倒計時沒了,這距離反倒還縮短了。
如果可以,謝冥硯都能和她做到直接沒有距離。
謝冥硯將毛巾接過,開口:“晚晚,你今天想吃什么早餐,我去給你做。”
仿佛今天和前幾天一樣,謝冥硯日常的提出對于早餐的詢問。
所以虞晚要離開的話只字不提,仿佛只要他不提,就沒這回事。
謝冥硯這樣麻痹自己。
好像一切如初。
不過也不能說的這么肯定,因為大多數時候也沒有早餐,直接是午晚餐。
中午和晚上之間的時間吃的飯。
被虞晚形象的稱為午晚餐。
虞晚聽見謝冥硯的話,開口:“隨便做點就好,我吃完就走。”
謝冥硯的手瞬間猛的攥緊。
哪怕他極力忽視,晚晚要走的現實依然這樣**裸的擺在他面前。
“好。”他艱難的開口。
謝冥硯去做早餐的時候,虞晚就在房子里轉了起來。
哪怕被關在這里好幾天,但虞晚的活動范圍很有限。
不,準確一點來說,她就沒什么活動范圍。
最多的就是床了!
想起這個臉就發燙,虞晚快速的晃了下頭,將一些不干凈的東西從腦子里晃出去后又重新轉悠。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房子沒有別人的緣故,也不用擔心有誰會亂進,每一個門都是開著的。
虞晚一個一個看著。
不是,這個房子不知道謝冥硯是不是按照她之前的房子裝修的,總給她一股很熟悉的感覺。
布局什么的也太相似了吧。
虞晚打開旁邊的一個房間走進去。
和她的客臥也很像。
只不過這個房間的風格很冷硬,一看就是給男性住的。
虞晚疑惑,該不會是謝冥硯給自己準備的吧。
他的房子,他不住主臥,給自己弄間客臥干什么。
虞晚走了進去,第一眼的視線就落在了一個柜子上。
玻璃展柜,很大,里面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看見那些東西,虞晚的腳步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