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空城死局,天眼神秘現(xiàn)端倪
晨光刺破了蓮花巷上空的陰霾,卻驅(qū)散不盡彌漫在空氣中的那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
“蓮心”宅院內(nèi),尸橫遍野,殘肢斷臂與碎裂的冰渣混雜在一起,景象慘不忍睹。
盧俊義帶來的手下正在忙碌地清理現(xiàn)場,將那些白蓮教眾的尸體一具具拖走。
這片曾經(jīng)死寂的宅院,此刻仿佛一個被撕開的傷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林晚星沒有動。
她依舊站在那具被冰火之力絞殺的黑袍教主尸體旁,腳下踩著尚未融化的冰水,寒意順著鞋底直鉆腳心。
她手里緊緊捏著那枚從教主懷里搜出的黑色令牌。
那材質(zhì)冰冷滑膩,帶著一種金屬特有的沉重感。
令牌上的圖騰——“蓮上眼”,在晨光下泛著幽幽的暗芒,仿佛那只眼睛真的在注視著她。
“天眼……”
她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作為現(xiàn)代的考古學家,她對歷史文獻中的冷門記載有著本能的敏感。
這背后的力量,遠比白蓮教要深。
“在看什么?”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晚星沒有回頭,也知道是武松。
他像一尊鐵塔般站在她身側(cè),手中的樸刀已經(jīng)擦拭干凈。
他身上那股“冰魄”的寒氣尚未完全收斂,周圍的空氣都因此低了幾度。
“在看我們的下場。”林晚星將令牌翻過來,指腹摩挲著上面精細的紋路,“武松,你不覺得這太簡單了嗎?”
武松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令牌上,眼神幽深:“簡單?”
“對,簡單。”林晚星轉(zhuǎn)過身,直視著武松的眼睛,此刻她的眼神里沒有半分潘金蓮的柔弱,
只有屬于她自己靈魂的銳利與冷靜,“那個教主,明明可以一開始就殺了武大郎。
但他沒有。他像個戲子一樣,配合我演完了那出戲,然后心甘情愿地死在你的刀下。”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這說明,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或者……是一種任務(wù)的完成。
他不是被我們殺的,他是‘獻祭’的。”
武松的身體微微一震。
他雖然粗豪,但絕非蠢人。林晚星點破了他心中那個模糊的不安。
“你是說,我們被人算計了?”
“不,是‘導演’。”林晚星搖了搖頭,眼神變得無比凝重,“有人在幕后寫好了劇本,我們只是按著劇本在走。
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從我們踏入這蓮花巷的第一步起,就看穿了我們所有的底牌。”
武松沉默了。
他看著林晚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種臨危不亂的氣度,那種精準把握人心的手段……這絕不是一個賣炊餅的婦人該有的。
一股寒意,從武松心底升起。
“嫂嫂。”武松突然開口,叫出了這個稱呼,但語氣卻冰冷得像在叫一個陌生人,“你到底是誰?”
林晚星心中一緊。
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知道,剛才在生死關(guān)頭,她下意識流露出的那種現(xiàn)代人的思維和手段,已經(jīng)徹底暴露了她不是真正的潘金蓮。
面對武松那雙仿佛能洞穿靈魂的眼睛,林晚星沒有回避。
“我是誰,現(xiàn)在重要嗎?”她迎上他的目光,坦然說道,“重要的是,剛才如果不是我配合你演戲,
你現(xiàn)在要么已經(jīng)死了,要么已經(jīng)被那個教主抽干了力量。”
“我是誰?”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或許是一個迷路的人,一個比你更想弄清楚這背后真相的人。
武松,有些事情現(xiàn)在解釋不清楚,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害武大郎,也不會害你。
我比你更想活下去。”
武松死死地盯著她。
他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
良久,武松眼中的殺意緩緩收斂,他從林晚星手中拿過那枚黑色令牌。
“最好如此。”武松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少了幾分敵意,“如果你敢動哥哥一根汗毛,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會親手殺了你。”
這是警告,也是他給出的最后通牒。
“放心,我比你更珍惜這條命。”林晚星淡淡地說道。
就在這時,盧俊義大步走了過來,臉色鐵青。
“二郎,武大嫂!”盧俊義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意和困惑,“地牢……地牢里什么都沒有!”
“什么意思?”林晚星心中一沉。
“我?guī)税训乩畏藗€底朝天,別說人了,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有!”
盧俊義指著身后那扇被砸開的鐵門,“這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囚禁人的地方,它就是個為了讓我們找到而特意準備的空殼子!”
死寂。
林晚星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上天靈蓋。
她終于徹底明白了。
那個教主為什么要配合他們演戲。
因為這整座宅院,從一開始就是個巨大的“禮物”。
地牢是空的,人質(zhì)是假的,甚至連那個教主的抵抗都是假的。
這一切都是為了引他們上鉤,為了讓他們親手殺死教主,然后拿到這枚“天眼”的令牌。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獻祭”。
“我們走。”武松突然說道。
他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背影透著一股壓抑到極致的狂暴。
“去哪?”林晚星連忙跟上。
“回家。”武松頭也不回,聲音冷硬如鐵,“既然他們想讓我們看戲,那我們就回家等著。我倒要看看,這出戲的下一場,是誰來唱,唱的是什么!”
林晚星看著武松堅毅的背影,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座空蕩蕩的修羅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三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蓮花巷。
而在街角的陰影里,一雙渾濁的眼睛緩緩睜開,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片死寂的宅院,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與林晚星手中一模一樣的黑色令牌,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圖騰。
“魚,上鉤了。”
“天眼已開,亂世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