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地看著。

他在偷師。

憑借著一心二用的技能和超高的悟性，一邊練武，一邊觀察。

空門的拳法路數、發力技巧，在他的腦海中被不斷地拆解、分析、重組。

一遍……兩遍……三遍……

當空門打到第五遍的時候，張凡的眼前，終于彈出了他期待已久又熟悉的提示。

【叮！你通過觀摩演練，觸發天賦【天道酬勤】，成功領悟五品武學《七殺拳》！】

【特殊提示：此武學為您自主領悟的第二門武學。從本門武學開始，所有通過非秘籍方式自主領悟的武學，將無法獲得初學時的初始屬性加成，僅能通過提升武學層數獲得屬性成長?！?/p>

“嗯？”

張凡就算是心里早有預料，但還是沉思了起來。

畢竟，他這個天賦，疊加屬性很可怕的。

游戲系統不可能讓他無限白嫖初始屬性。

第一個自主領悟的《太極劍》給了初始屬性，算是新手福利。

從第二個開始，就只有升級才能加屬性了。

他也明白了，不過無所謂。

對他來說，只要能學會，能升級，初始那幾點屬性，遲早能練回來。

最關鍵的是，他又省下了一個寶貴的武學欄位，現在的悟性很高，100點武學經驗值，也就五六天就能提升一層。

他沒有聲張，只是默默地退到一旁，開始演練自己的功夫。

他先是打了幾遍《幽冥鬼爪》，活動筋骨。

隨著根骨的提升，他發現自己每日能夠從演武中獲得的武學經驗上限，已經從最初的幾點，悄然提升到了16點。

【叮！你演練了《幽冥鬼爪》，武學經驗 2。】

……

【叮！你今日演武獲得的經驗已達上限（16/16）?！?/p>

隨后，他打開屬性面板，意念集中在了之前一直沒動用過的系統獎勵的58點自由武學經驗值。

“全部加在《幽冥鬼爪》上?！?/p>

【叮！你的武學《幽冥鬼爪》獲得58點經驗值?！?/p>

他看了一眼武學面板。

【幽冥鬼爪】（殘絕學·三品）：二層（經驗：166/600）

（初始92 演武16 自由經驗58 = 166）

看著那高達600點的經驗槽，再對比《七殺拳》那100點的經驗槽，張凡不由得一陣牙酸。

“絕學，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這經驗值深不見底啊……”

就在此時，一直被他支開的武小松，從院外走了進來，臉色有些不對勁。

“凡塵兄弟，出事了。”武小松的聲音壓得很低，“縣衙傳來消息，陳家族長當場被放出來了！”

“陳明江被放出來了？”

張凡平靜地聽完武小松的話，沒有半分意外。

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

縣衙大堂上那出戲，王知歡唱得再好，也只是一個紙糊的伴食縣令。

壓不住藏在水下的那些大魚。

“知道了?！睆埛颤c了點頭，“我們現在去一趟縣衙大牢，我得去看看老村長。”

武小松臉上顯露出一絲急躁，但看著張凡那沉穩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張凡轉過身，對著院子里剛剛學會新武功，正興奮得嗷嗷叫的幾人吩咐道：

“你們幾個，熟悉完武功就去城門附近轉轉，踩踩點。盯住守城門的叫陳老三。記住，只是盯著別暴露身份，也別動手。等天黑，咱們抓人?！?/p>

“好嘞，凡哥！”

“沒問題，門主！”

徐霞客和空門幾人立刻應下，臉上帶著幾分躍躍欲試。

能參與這種核心行動，對他們來說，比單純練級打怪有意思多了。

安排好一切，張凡便和武小松一同前往縣衙大牢。

……

清河縣大牢，常年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和血腥味混合的惡心氣味。

昏暗的火把在墻壁上跳動，將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在武小松的帶領下，張凡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在一間還算干凈的牢房里，見到了王德發村長和玩家【驢是的念倒】。

老村長盤腿坐在草席上，精神有些萎靡，腰桿也已經彎了。

而旁邊的驢是的念倒就慘多了，他蜷縮在角落里，雙目無神，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什么。

“村長?！睆埛沧叩嚼伍T前，輕聲喊了一句。

王德發抬起頭，看到是張凡，渾濁的眼睛里亮起一絲光彩：“凡塵，你來了。”

“捕頭們沒為難你吧？”張凡問道。

“沒。”老村長搖了搖頭，指了指隔壁，“陳家的人來過，提審了這后生，老漢我沾了你的光，沒人敢動?！?/p>

張凡此時有點意外，這驢是的念倒又被整了。

畢竟是動德高望重的村長，怕是會激起民憤，而且一個老頭子動一下馬上躺板板的。

而驢是的念倒，一個無名小卒，自然就成了他們泄憤和逼供的工具。

“嗚嗚嗚……”角落里的驢是的念倒忽然發出一陣壓抑的哭聲，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張凡，臉上滿是淚水和鼻涕。

“凡塵兄……對不起……是我……是我建議他們抓村長的……”他聲音哽咽，充滿了絕望，“我……我實在頂不住了?。∷麄兪切笊?！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啊！嗚嗚嗚……”

他一個大男人，哭得鼻滴橫流，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我不想玩了……這游戲太可怕了……我想退出……凡塵兄，你說我現在退出游戲，還能活命嗎？”他抓住牢門，用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張凡。

張凡看著他那副可憐又可悲的模樣，沒有安慰，也沒有斥責。

他只說出了無比殘酷的可能性，他自己都不敢問的話題。

“角色只要幾天不上線，就會被系統判定為死亡。角色死亡，現實里的你，也會死?！?/p>

雖然張凡自己也不確定這個機制，甚至不知道角色死亡后，現實身體的具體怎么死亡，但對付這種心志崩潰的人，必須用最猛的藥。

“死亡？這就是死亡江湖，除了死沒別的路？！”

驢是的念倒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