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聊完了?”隨澤民笑著朝這邊走來,在她身后站定,他側頭瞧了一眼ICU內,“雙雙怎么樣了?”
隨盡歡頷首,“恢復得不錯,狀態也很好。”
“那就好,你們倆小丫頭都很棒。”他推動輪椅,帶著她朝病房去。
隨盡歡想到他方才的表情,問道,“小叔,剛才是工作上的電話嗎?我這邊其實沒啥事,工作重要,先回去上班吧!我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沒事的。”
隨澤民聲音發沉,“沒事,剛才是領導的電話,項目擱置了,我還可以在這多待一段時間,歡歡別擔心。”
聞言隨盡歡也不再多問了,只點頭稱是。
一轉眼過去了半個月。
不知為何系統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出現,隨盡歡都快徹底融入這里了。
隨奶奶待她真的很好,因為她腿不方便,現在還需要拄拐行走,每天會將早飯端到床上,而隨澤民每天都會帶著她在傍晚沒那么曬的時候出去溜達溜達。
“沒事小叔你不用扶,我這不走的好好的。”她拄著拐越過門檻,視線落在對門緊閉的香蠟店時不免有些恍惚。
隨春花和隨杰就這么死了,這一切都太容易了點。
隨杰可不像是個會自殺的人,他已經變態到一種非人的程度了,就算是被逮個正著他也會嘴硬不承認,這才是他的作風。
還留下一封信,將自己所犯罪行都供述的一清二楚?
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更像是……有人為了脫罪,刻意讓他承認,而更好的洗白自己。
“怎么了歡歡?”
瞧見她堵在門口忽然停住,隨澤民有些詫異。
“小叔,我想去趟警局,你可以送我去嗎?”
“當然可以。”隨澤民神色自然,“你等一下,我回去拿車鑰匙。”
“好。”隨盡歡應聲,往門口停著的白色SUV邊上走,她有些出神,她已經將那天在門口看見黑色小轎車的事告訴警察了,可奇怪的是,那車就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
農村田地多,監控沒有大規模的普及,但周圍路口的監控警察都查過了,沒有那輛車的痕跡,四周村落也走訪過了,沒人瞧見過那輛車。
隨盡歡回憶著,她對汽車不太了解,認識的車品牌也不多,但那輛車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有棱有角的。
隨盡歡只恨自己當時光顧著逃命,沒有注意看車牌號,早知當時就該記下來。
隨澤民很快便回來了,他幫著隨盡歡打開了后座的車門,攙扶著她上車,將她包裹著石膏的腳平穩地放在座椅上,“這個姿勢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小叔。”
他點了點頭這才繞到駕駛位上轉動方向盤。
隨盡歡側頭看了一眼隨杰家,他家和以前一樣,窗簾拉的嚴嚴實實,讓人窺探不到里面的情況。
“小叔,你和隨杰以前關系好像很好,我記得我小時候你沒少帶我跟他一起吃飯。”
隨澤民聲音中滿是憤怒,“我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早點報警或者早點阻止,現在也不會有這么多無辜的人被害,是我不好!這么多年都沒看出來他是這么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說到憤怒時,他還伸手拍了拍方向盤。
隨盡歡瞇了瞇眼,“小叔一點都沒發現嗎?隨杰之前是個什么樣的人?”
隨澤民皺眉,好似在回憶,“他……平常看著倒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從小比較調皮,還小的時候帶我們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在田里抓野兔,因為這我還沒少被你奶奶揍。”
隨盡歡了然,“當時你們很多人一起玩嗎?”
他應聲,“我們那個年代家里沒有電視啊!就一圈人到處竄,村里年齡差不多的都在一塊玩。”
頓了頓他又道,“你爸當時也經常跟我們一起玩,其實最開始他跟隨杰的關系更好,但你爸不是比我們大點,當時初中離家可遠,當時車又不方便,都是走路來回,他們上學都是一周回一次家,就那段時間我跟隨杰關系才好起來。”
說著,他笑著搖搖頭,“他倆當時關系好的我這個當弟弟的都有點嫉妒。”
“我爸跟隨杰關系很好?”隨盡歡驚了。
他爸雖然很少回來,但隨杰可一直都在這邊,她長這么大記憶中倆人好像都沒說過幾次話,怎么會關系很好?
“對啊!”隨澤民應聲道,“你別看你爸那樣,他小時候比我們更調皮,當時帶著我鉆玉米地,蚊子叮了我一身包,癢了好幾天!”
隨盡歡開玩笑道,“小叔不會因為這個所以跟我爸現在關系淡淡的吧?”
隨澤民笑了兩聲,“怎么會?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你爸出社會的早,也不經常回來,時間一長不見面這關系也就沒小時候那么好了。”
隨盡歡頷首,“小叔跟警察說了嗎?”
“什么?”
“就是我爸跟隨杰以前關系很好的事。”她笑道。
隨澤民愣了一下,“沒有,他們問了點我和隨杰的事,我沒有提你爸,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可能十歲都不到,我也就沒說。”
“還是說一下的好。”隨盡歡道。
系統到現在都沒出現,隨盡歡嚴重懷疑是因為第三個人還沒有被抓到。
隨春花平常看著人畜無害的,可她竟也是劊子手中的一員,從這事中隨盡歡悟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隨澤民驚訝道,“警察不是一直在找第三個兇手嗎?難道歡歡你懷疑你爸?”
隨盡歡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現在還沒找到那個人,確實每個人都有嫌疑,但……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提供的消息越多對警察勘察案子越有幫助。”
他頷首,“歡歡說的確實有道理,是我想的不夠全面,虎毒尚且不食子,更別說是大哥了,他心里還是有你這個女兒的,前幾天還打電話來問你的情況了,聽說你沒事才放心。”
隨澤民從車內后視鏡中瞧了一眼隨盡歡的表情。
四目相對,隨盡歡格外平淡,“我知道了小叔。”
談話間,車停在了警局門口,隨澤民從駕駛位繞到后面來給她開車門。
關心女兒?
屁啊!
隨盡歡再清楚不過她那爸是什么熊樣了,小時候是真巴不得她死了,這樣給他省錢,她當時被大學錄取,她爸第一反應是別上學了,找個好人家嫁了,趁著年紀小多收點彩禮。
要是真的隨盡歡在這,可能已經開始哭了。
可惜她不是,也不會為一個待她不好的人有任何情緒起伏。
在隨澤民的攙扶下,她下了車,“謝謝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