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那些原本守著想要圍殺二人的王家死士和護院們,親眼目睹了家主被一針秒殺的場景,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
什么忠心,什么賞賜,在這一刻都成了笑話。
他們丟下兵器,怪叫著向四面八方逃竄,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想跑?”
顧紅衣眼神一冷,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煞氣。
她剛才被壓著打,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如今王天霸已死,這些助紂為虐的爪牙若是放跑了,豈不是顯得她這個鎮妖司玄甲使太過無能?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她強提一口氣,提起赤煉刀,身形如火鳳般掠出,刀光閃爍間,幾名跑得最慢的死士瞬間身首異處。
“顧小姐,窮寇莫追?!?/p>
林澈的聲音淡淡傳來,叫住了殺紅了眼的顧紅衣。
“樹倒猢猻散,這些人成不了氣候?!?/p>
“而且……”
林澈目光穿過破碎的大門,望向書院外那些漸漸圍攏過來的火光和人影。
“官府的人來了?!?/p>
“與其浪費力氣殺幾個嘍啰,不如留著力氣,去接收我們的戰利品?!?/p>
他彎下腰,從王天霸漸漸冰冷的尸體上,摘下了一枚象征著家主身份的墨玉令牌,以及那串沉甸甸的鑰匙。
“顧大小姐。”
林澈拋了拋手中的令牌,轉身看向顧紅衣,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王家倒了?!?/p>
“這兵器生意和鹽鐵買賣,可是塊大肥肉。這蘭陽縣的最后一塊拼圖,如今也落入我手了?!?/p>
顧紅衣一怔,隨即收刀入鞘,走到林澈身邊,看著滿地的狼藉和尸體,神色有些復雜。
“林澈,你真的打算吞下王家?”
“王家畢竟是縣城豪族,根基深厚,若是強行吞并,恐怕會引起其他勢力的反彈,甚至官府那邊……”
“官府?”
林澈輕笑一聲,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
“曾凡那個軟骨頭,只要給足了利益,他比誰都聽話。至于其他勢力……”
他環顧四周,聲音平靜而霸道。
“周家滅了,黑虎幫亡了,李家殘了,如今王家也易主了?!?/p>
“這蘭陽縣,還有誰敢反抗?”
顧紅衣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
不知不覺間,這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年輕大夫,竟然已經憑一己之力,將這蘭陽縣的四大毒瘤清理了個干干凈凈!
現在的他,雖無官身,卻已是這蘭陽縣的無冕之王!
“出來吧?!?/p>
林澈突然對著大殿外的一處假山陰影說道。
那里,正瑟瑟發抖地躲著一個人。
正是之前那個帶路的老管家。
聽到林澈的點名,老管家嚇得雙腿一軟,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林神醫饒命!林神醫饒命?。 ?/p>
“老奴什么都沒看見,老奴只是個下人,跟家主……不,跟王天霸那個惡賊做的孽無關?。 ?/p>
林澈看著這個嚇破膽的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殺人容易,但管理一個家族的生意卻很難。
他需要一條聽話的狗,來替他打理王家留下的爛攤子。
“起來說話?!?/p>
林澈淡淡道,“王天霸練邪法,害人害己,死有余辜。你既是王家的老人,對王家的生意應該很熟悉吧?”
“熟!熟!”老管家顫聲道,“老奴在王家干了四十年,每一筆賬目都清楚。”
“很好?!?/p>
林澈將那枚墨玉令牌扔到了老管家面前,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從今天起,你就是王家的新家主?!?/p>
“?。?!”
老管家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澈,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別高興得太早?!?/p>
林澈的聲音驟然變冷,“你只是個代管的。王家的兵器鋪、鹽鐵行,一切照舊經營,但不再養煞,不再做傷天害理的勾當。”
“另外,每月盈利的三成,送到濟世醫館?!?/p>
“還有,我要你立刻開放王家的兵器庫,尤其是那個地火熔爐,我有大用?!?/p>
“若是做得好,你這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若是敢有二心……”
林澈指了指地上王天霸的尸體。
“下場,你自己清楚?!?/p>
老管家看著那枚令牌,又看了看死狀凄慘的王天霸,渾身一顫,隨即眼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這哪里是懲罰,這簡直是天降餡餅??!
他做了一輩子奴才,沒想到臨老了,竟然還能當家作主!
“是!是!老奴明白!”
老管家撿起令牌,死死攥在手里,對著林澈瘋狂磕頭:“從今往后,王家唯林神醫馬首是瞻!您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敢往西!”
“去吧,把外面官府的人打發了,就說是王天霸走火入魔暴斃,把這里收拾干凈?!?/p>
林澈揮了揮手,像是趕走一只蒼蠅。
“是,老奴這就去辦!”
老管家爬起來,挺直了原本佝僂的腰桿,此時此刻,他看向林澈的眼神,比看親爹還要親。
處理完瑣事,林澈這才轉身看向顧紅衣,揚了揚手中的鑰匙。
“顧大小姐,走吧?!?/p>
“去看看王家的寶庫,有沒有你看得上眼的兵器。”
“今日見者有份,算是給你的……封口費?!?/p>
顧紅衣白了他一眼,但嘴角的笑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切,本姑娘是那種貪財的人嗎?”
她嘴上說著,腳下卻很誠實地跟了上去。
“不過,那天雷隕鐵你要用來做什么?那可是極難熔煉的材料。”
“做什么?”
林澈走出大殿,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
烏云遮月,隱隱有雷聲滾滾。
“當然是……打磨利器?!?/p>
“能斬妖除魔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