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燈光裹著木質香,將兩人相擁的身影揉得愈發溫柔,窗外的風雪不知何時小了些,只余下細碎的雪粒輕輕落在玻璃上,沙沙聲像極了歲月流淌的低語。陸承宇緊緊抱著蘇晚,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后背,像是要把這七年的空缺都用溫柔填滿,嘴里反復呢喃著“再也不走了”,聲音里滿是篤定與珍視。
蘇晚靠在他懷里,聽著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聲,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木屑清香,心里的不安與委屈徹底消散,只剩下滿滿的踏實。她抬手輕輕環住他的腰,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感受著他身上未散的雪氣,忽然覺得,這七年的等待,所有的煎熬與堅守,都在這一刻有了最好的歸宿。
兩人相擁了許久,情緒漸漸平復下來,陸承宇輕輕放開她,指尖捧著她的臉,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未干的淚痕,眼底滿是寵溺。“哭腫了眼睛就不好看了,”他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指尖蹭過她泛紅的眼角,“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哭了,好不好?”
蘇晚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眼底泛起笑意,輕輕點頭,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卻滿是溫柔:“好。”
就在這時,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比剛才更急促了些,伴隨著林溪爽朗又帶著點急切的聲音:“晚晚?你咋回事啊,開門啊!糖炒栗子都要涼了!”
陸承宇的身體瞬間僵住,眼神里閃過幾分慌亂,下意識地看向蘇晚,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帶著點忐忑與無措。他知道林溪是蘇晚最好的閨蜜,也知道這七年里,林溪一直為蘇晚抱不平,肯定早就把他罵了無數遍,現在突然見面,他難免有些緊張,怕林溪不待見他。
蘇晚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眼底還帶著未散的淚痕,卻滿是暖意。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輕聲安慰道:“別怕,林溪就是嘴硬心軟,她就是心疼我等了這么久,其實早就盼著你能回來呢。”
說著,她起身走向門口,深吸一口氣,緩緩拉開了門。
門外,林溪裹著一件厚厚的紅色羽絨服,手里拎著一個保溫袋,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臉頰凍得通紅,看到蘇晚開門,立刻皺起眉頭,語氣帶著點嗔怪:“你咋才開門啊,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呢……”
話音未落,她的目光就越過蘇晚,落在了客廳沙發旁的陸承宇身上,聲音瞬間頓住,眼神里滿是震驚,手里的保溫袋差點掉在地上。
陸承宇也站起身,有些局促地看著林溪,下意識地攥了攥衣角,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低聲喊了一句:“林溪,好久不見。”
林溪盯著他看了足足十幾秒,眼神從震驚慢慢變成了憤怒,她猛地推開門,走進屋里,反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面的風雪。她把保溫袋往茶幾上一放,雙手叉腰,瞪著陸承宇,語氣帶著濃濃的怒意:“陸承宇?你還知道回來啊!你小子是不是人啊,讓晚晚等了你七年,七年啊!你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知道她這七年是怎么過的嗎?”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有些發抖:“她拒絕了多少優質男生,扛了多少家里的催婚壓力,受了多少委屈,都是一個人扛過來的!我多少次勸她放棄,她都不聽,就守著你那個破約定,傻得讓人心疼!你倒好,一聲不吭地消失七年,現在才回來,你有臉見她嗎?”
林溪的話像一把把刀子,狠狠扎在陸承宇的心上,他低著頭,不敢看林溪的眼睛,更不敢看蘇晚的眼神,眼底滿是愧疚與自責,聲音沙啞地說:“對不起,林溪,都是我的錯,讓晚晚受委屈了,也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有什么用?”林溪冷哼一聲,語氣依舊帶著怒意,“晚晚受的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你要是真有良心,就不會讓她等這么久!”
蘇晚看著林溪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心里滿是感動,她拉了拉林溪的胳膊,輕聲勸道:“溪溪,你別生氣了,他這七年在南方也不容易,吃了很多苦,不是故意不聯系我的,他也是為了當年的約定,想給我安穩的生活才……”
“再不容易就能不聯系嗎?”林溪打斷她的話,轉頭看向蘇晚,眼神里滿是心疼,“晚晚,你就是太善良了,他說什么你都信!萬一他這次回來只是玩玩,你怎么辦?”
“我不會的!”陸承宇立刻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林溪,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林溪,我這次回來,就再也不會走了,我已經在老巷租了鋪面,打算開一家木作店,就像當年約定的那樣,給晚晚安穩的家。我知道我欠她太多,我會用一輩子來彌補她,絕不會再讓她受一點委屈,你可以監督我。”
說著,他抬手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些猙獰的疤痕,眼神里滿是坦誠:“這七年,我在南方學木作,每天練十幾個小時的打磨,手指被木刺扎過無數次,被木刨刀劃到過,被重物砸到過,這些疤痕就是證明。我不是不想聯系晚晚,是我當時太窮,太沒本事,怕給不了她承諾的安穩,怕拖累她,才不敢聯系她。現在我學好了手藝,攢夠了啟動資金,只想好好守著她,守著我們的約定。”
林溪看著他胳膊上的疤痕,又看著他眼底的愧疚與堅定,心里的怒意漸漸消了大半。她認識陸承宇十幾年,知道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當年他對蘇晚的心意,她都看在眼里,只是這七年的杳無音信,讓她實在無法原諒。可現在看到他身上的傷痕,聽到他坦誠的話語,她知道,他這七年,確實過得不容易,也確實沒有忘記蘇晚,沒有忘記當年的約定。
蘇晚也拉著林溪的手,輕聲說:“溪溪,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樣的人。這七年,我等得值得,因為他回來了,帶著他的承諾,帶著他的心意,回來了。”
林溪看著蘇晚眼底的溫柔與堅定,又看了看陸承宇身上的傷痕與眼底的真誠,終究還是軟了心。她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行吧,我暫且相信你這一次。但你記住,如果你敢再讓晚晚受一點委屈,敢再辜負她,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我知道,謝謝你,林溪。”陸承宇連忙點頭,眼底滿是感激,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林溪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從保溫袋里拿出糖炒栗子,放在茶幾上,遞給蘇晚一把:“剛出鍋的,熱乎著呢,快吃點暖暖身子,看你哭的,眼睛都腫了。”
蘇晚接過栗子,剝開一個,塞進嘴里,甜甜的、糯糯的,暖意瞬間傳遍全身。她看著身邊的閨蜜,又看了看對面的陸承宇,心里滿是溫暖與幸福。
林溪也剝開一個栗子,吃了一口,看著陸承宇,語氣帶著點好奇:“你說你在老巷租了鋪面,準備開木作店?在哪啊,多大面積?”
提到木作店,陸承宇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語氣帶著點興奮:“就在老巷中段,離這里不遠,大概二十平米左右,是一間老鋪面,我已經租下來了,昨天剛簽的合同,打算下周開始裝修。”
“真的?”蘇晚眼睛一亮,語氣帶著點期待,“什么時候帶我去看看?”
“現在就可以啊,”陸承宇笑著說,“外面雪小了,我們可以過去看看,我已經大概規劃好了店鋪的布局,想聽聽你的意見。”
蘇晚立刻點頭,眼里滿是期待:“好啊,現在就去!”
林溪看著兩人默契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帶著點調侃:“行吧行吧,我也陪你們去看看,順便幫你們參謀參謀,別裝修得太丑了,影響生意。”
陸承宇連忙點頭:“好,謝謝你,林溪。”
三人收拾了一下,蘇晚換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林溪也裹緊了衣服,陸承宇走在最后,鎖好門,三人一起朝著老巷中段走去。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來,落在厚厚的積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老巷的青石板路被雪覆蓋著,踩上去咯吱作響,兩旁的老房子屋頂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雪,像是蓋上了一層白色的棉被,墻角的梅花在雪中傲然綻放,粉白的花瓣上沾著雪粒,格外美麗。
陸承宇走在蘇晚身邊,時不時地幫她拂去肩上的雪粒,眼神里滿是溫柔;林溪走在另一邊,嘴里說著調侃的話,語氣里卻滿是欣慰。三人的身影走在白雪皚皚的老巷里,構成了一幅溫暖而治愈的畫面。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老巷中段的那間鋪面。鋪面不大,是一間老式的平房,門口掛著一塊破舊的木牌,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窗戶上蒙著一層灰塵,看起來有些破舊,卻透著一股濃濃的煙火氣息。
陸承宇推開虛掩的門,帶著蘇晚和林溪走了進去。鋪面里面很空曠,地面是水泥地,有些粗糙,墻壁上有些斑駁,角落里堆著一些雜物,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地面上,映出灰塵飛舞的痕跡。
“這里雖然有點破舊,但位置很好,離老巷入口不遠,來往的人也多,”陸承宇指著鋪面,語氣帶著點興奮地介紹道,“我打算把這里分成兩部分,前面做展示區,擺放我做的木梳、木質擺件、定制紀念木品,后面做工作區,用來打磨作品、給顧客做木作體驗。墻壁刷成淺灰色,搭配木質貨架,再擺幾盆綠植,應該會很溫馨。”
蘇晚環顧著空曠的鋪面,想象著陸承宇說的樣子,眼里滿是期待:“很好啊,這樣布置既溫馨又有特色,肯定會很受歡迎的。”
林溪也點了點頭,語氣帶著點認可:“位置確實不錯,老巷現在也有不少游客來打卡,做木作店應該會有生意。不過裝修的時候要注意安全,材料也要選環保的,別味道太大了。”
“我知道,這些我都考慮好了,”陸承宇笑著說,“我已經聯系好了裝修隊,下周就開始動工,爭取一個月內裝修完,早日開業。”
蘇晚看著陸承宇眼里的光芒,看著他對木作店的規劃與期待,心里滿是感動。她知道,這間小小的木作店,承載著他七年的堅守與初心,承載著他對她的承諾,承載著他們對未來的期許。
陸承宇轉頭看向蘇晚,眼神溫柔而堅定:“晚晚,這就是我們的店,以后我們就在這里,守著這家小店,過安穩的日子,好不好?”
蘇晚看著他,眼底滿是溫柔與笑意,輕輕點頭,聲音帶著濃濃的暖意:“好,往后余生,我陪你守著這家小店,守著我們的約定,守著我們的幸福。”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落在空曠的鋪面上,落在墻角的積雪上,溫暖而治愈。林溪站在一旁,看著兩人默契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那個等了七年的女孩,終于等到了她的歸人;那個堅守了七年的男孩,終于兌現了他的承諾。而這間小小的木作店,將會成為他們愛情的見證,成為他們煙火生活的起點,成為老巷里最溫暖的一道風景。
風雪已停,陽光正好,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