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的話,盛仲虞自然是照聽照辦。
媳婦兒愿意用他,說明不跟他生分。
“那我去了,你自己在這兒能行?”
盛仲虞還是不放心,“我馬上就讓彩月過來?!?/p>
畢竟這丈母娘可不是他媳婦兒的親娘。
給老太太下藥的事指不定就是她指使的,不得不防。
誰也不能欺負他媳婦兒!
溫姝宜點頭答應,她不擔心孟氏能把她如何,只擔心祖母再出事。
“王霖來了就讓他趕緊把藥送來?!?/p>
盛仲虞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萬事都有我在?!?/p>
溫姝宜相信他,“有你陪著我,我不怕。”
盛仲虞這個心啊,飄得險些摁不回原位。
媳婦兒就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眨眼。
孟氏被溫姝宜突然發作震住,直到盛仲虞走了才反應過來。
溫姝宜為什么一開口就是審問欒婆子一家?
她知道了什么?
欒婆子他們不能落入盛仲虞之手。
“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要請伯爺回來做主。
你先守著老夫人,我這就派人去請伯爺。”
溫姝宜此時不敢再離開祖母身邊半路,只能任由孟氏離開。
她相信盛仲虞的辦事能力。
王霖很快就帶著解藥來了,“夫人,解百毒丸來了。”
在他身后跟著年婆子,“二小姐,解百毒丸這種神藥千金都難求,你這藥是從何而來?
你可別被江湖郎中給騙了,反而害了老夫人。”
溫姝宜不理會她,將解百毒丸送給劉院正驗看。
“劉大人,您看看這個解百毒丸能否解我祖母之毒?”
劉院正在聽到解百毒丸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就亮了。
他先用帕子反復擦拭手,再小心翼翼地接過藥丸。
“我先看看?!?/p>
年婆子再次開口,“老夫人此時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可萬萬吃不得來歷不明的東西。”
溫姝宜壓著情緒向劉院正解釋,“這顆解百毒丸是我向平王妃求來的,出自山野先生之手?!?/p>
劉院正激動的臉都紅了,“確實是出自山野先生之手。
有了此藥,老夫人必定能逢兇化吉。”
年婆子心中一咯噔,暗道不好。
面上卻是一片歡喜,“還是二小姐心細,竟然提前準備了此等神藥,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老奴這就去將此好事告訴夫人,也好讓夫人安心?!?/p>
溫姝宜沒管她,按照劉院正的方法把藥丸化開給祖母喂下,這才敢緩上一口氣。
等彩月和張媽媽一起回來后,留下張媽媽照看祖母,她帶著彩月到前面去。
她不信兇手會是一個小丫頭。
出了**堂后彩月就忍不住說,“夫人,下人小雨和欒婆子一家已經招供了。
是玉琴姑奶奶為了謀得老夫人的陪嫁,狠心給老夫人下的毒。
溫玉琴先收買了花容,花容又用十兩銀子哄騙了剛被調進**堂侍奉的小雨。”
怎么會是小姑?
彩月咬牙切齒地罵溫玉琴,“自從她守寡之后就一直帶著她兒子住在伯府,這都有十年整了吧?
伯府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還讓表少爺跟家里的少爺們一起在族學讀書,結果養出來個白眼狼。
老夫人又不是她親娘,以前從未苛待過她。
她出嫁時老夫人還給了她一份體面的嫁妝,她守寡后又庇護他們母子。
她怎么能這么歹毒,下毒謀害老夫人呢?”
就算如此,溫姝宜還是不覺得兇手是溫玉琴。
倒不是說她對祖母這個嫡母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是她沒有敢毒害嫡母的這個膽子。
她從來都是唯唯諾諾沒有主見,連大人說話正眼看人都不敢。
她怎么可能有毒害伯府老夫人的膽量?
更關鍵的是,孟氏的一系列反應都太可疑了,她絕對脫不了關系。
比起需要伯府庇護的溫玉琴,除掉婆母后能徹底執掌伯府大權的孟氏才更有動機。
突然,溫姝宜想到上輩子溫姝韻出嫁時,陪嫁里有很大一部分東西都是祖母的遺物。
當時孟氏說,那是老夫人在世時就特意給溫姝韻備下的,說什么一碗水端平。
當時她沒有多想,現在看來就很可疑。
也更加讓她懷疑,溫玉琴是被推出來頂罪的。
想到此,溫姝宜腳下更快。
走到一半,就看到匆匆而來的王霖,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夫人,溫玉琴割喉自盡了。
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氣絕?!?/p>
畏罪自殺?
看起來更像是死無對證。
“溫玉琴身邊的人呢?
他們怎么說?”
王霖面露難色,“都死干凈了,只剩一個在書院讀書沒回來的表少爺。
還有老夫人院里伺候的人,有身契的被發賣,沒身契的都被趕了出去。
不過魏媽媽和幾個老人都找回來了,他們只受了點小傷并無大礙。
她說是忠興伯夫人怪罪他們沒有伺候好老夫人,這才發火處置的他們?!?/p>
孟氏先發賣老人,再阻攔她見祖母,真是沒有一樣不讓人懷疑。
“除了欒婆子一家指認,還有什么證據是溫玉琴所為?”
王霖說,“在她房里找到了剩下的藥,還有安和堂的伙計指認是她的婢女去買的藥?!?/p>
他們一路走一路說,來到前廳正好聽到花容哭訴。
“大夫說我侄兒那個病就是富貴病,每月需要整整十兩銀子的藥錢才能保命。
但凡哪一日停了藥就會沒命,而且隨著他年紀越大所用的藥量更重,花費的銀子也越多。
吃了兩年的藥了,我們實在拿不出銀子買不起藥了。
一個月前姑奶奶找到我,說只要我幫她下毒,事后她答應給我二百兩銀子。
我不想害老夫人,可我們家就只有這一根獨苗苗,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沒了,斷子絕孫吶。
求夫人饒命,侯爺饒命啊。
不關我們的事,都是姑奶奶指使我的。
求侯爺饒了我爹娘他們吧,再打下去就要打死了。”
她一邊說一邊磕頭,磕得砰砰作響,地磚上染了血跡。
即便她說得再有理有據,溫姝宜也還是覺得可疑。
可一時間又找不出破綻,沒有確定證據證明一切與孟氏有關。
盛仲虞看到了他媳婦兒,也看到了在他媳婦兒身后臉色難看至極的老丈人。
他站起來,“岳丈大人?!?/p>
同時走向門口,將媳婦兒拉到身邊。
溫姝宜剛行了禮就被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一頓埋怨。
“你一回來就喊打喊殺,攪得家里雞犬不寧。
這里是忠興伯府,不是武安侯府,由不得你霸道跋扈撒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