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寫字樓時，已是深夜。

王強在一樓大廳焦急地來回踱步，聽到腳步聲立刻警覺地舉起骨刃匕首，看清是林夜后才松了口氣。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他快步迎上來，但看到林夜渾身是血、衣服破損的樣子，又緊張起來，“你受傷了？那些怪物……”

“沒事。”林夜擺手，“白楓的人全死了。”

王強愣住。

全死了？

那個在大學城稱王稱霸、手下幾十號覺醒者的冰皇團隊，全滅？

他咽了口唾沫，沒敢多問。

兩人上到頂層天臺，林夜先檢查了一下周圍——沒有怪物靠近的跡象，看來寫字樓附近還算安全。

“燒點水。”林夜從背包里取出一些在體育館收集的物資，有密封包裝的食物、瓶裝水，還有幾件干凈的衣物。

王強立刻忙活起來。

半小時后，林夜洗完澡，換上干凈衣服，傷口在升級金光和治療藥劑的共同作用下已經愈合大半，只剩一些淺表疤痕。

他坐在天臺邊緣，開始整理這次巢穴之戰的收獲。

首先是經驗值和等級：

【等級：19（500/22000）】

【屬性：力量90.85，敏捷86.6，體質86.68，精神129.5】

屬性增長很明顯，獵殺標記帶來的永久加成開始顯現。

雖然每次擊殺只有1%的屬性，但積少成多，長遠看潛力巨大。

然后是裝備和材料：

從蝠王身上掉落的【蝠王斗篷（紫色）】：

【蝠王斗篷（紫色）】

【類型：背部裝備】

【效果：敏捷 15，潛行效果提升40%，夜間全屬性 5%】

【附加技能：暗影庇護（主動）——消耗100點精神力，使你融入暗影，進入無法被鎖定狀態，持續5秒。冷卻時間10分鐘。】

【耐久：120/120】

【需求：等級18，敏捷80】

直接換上，替換掉綠色的幽影斗篷。

屬性再次提升，而且多了一個保命技能。

從蠕蟲領主身上掉落的【酸液護符（藍色）】：

【酸液護符（藍色）】

【類型：飾品】

【效果：腐蝕抗性 30%，攻擊時有概率附加‘酸蝕’效果（每秒造成力量【表情】0.5的腐蝕傷害，持續5秒）】

【耐久：80/80】

【需求：等級16】

戴上，和領主骨戒、骨甲護腕一起，飾品欄快滿了。

從白楓身上搜刮的【寒冰戒指（藍色）】：

【寒冰戒指（藍色）】

【類型：飾品】

【效果：冰系技能威力 20%，精神力恢復速度 15%】

【耐久：75/75】

【需求：等級15，精神70】

也戴上。雖然林夜沒有冰系技能，但精神力恢復速度很重要，而且以后說不定能學到。

還有白楓的【冰霜核心】，和蝠王的【暗影核心】、蠕蟲的【腐蝕核心】放在一起。

三顆領主核心，三種不同屬性。

林夜想起白楓筆記里的內容。

“權能種子……收割……”

他皺眉。

如果GM真的是在等待玩家解鎖權能然后收割，那他現在解鎖了罪孽權能，豈不是已經上了收割名單？

“需要更多情報。”

林夜繼續查看其他戰利品。

技能書方面：

從蝠王身上得到的【精神尖嘯（殘缺）】，學習后獲得主動技能，消耗150點精神力，對前方扇形區域造成精神沖擊，有概率觸發眩暈，冷卻時間3分鐘。

從蠕蟲領主身上得到的【腐蝕抗性（被動）】，直接學習，永久提升30%腐蝕抗性，與火焰抗性類似，和能量抗性疊加。

從白楓身上得到的【冰封領域（殘缺）】，需要冰系天賦才能學習，暫時用不上，先收著。

殺戮積分方面：

這一戰總計獲得21700點積分，加上之前剩余的18350點，現在總積分達到40050點。

可以兌換不少東西了。

材料方面，各種怪物材料堆了半個背包，暫時用不上，但以后鍛造裝備或交易時需要。

最后，是白楓的筆記。

林夜仔細翻閱。

筆記前半部分是白楓對末世的一些觀察：

“血月出現后第七天，怪物會第一次進化。精英和領主數量會增加。”

“安全點不是永久安全的，軍方內部也有派系斗爭，據說有高層和GM接觸過。”

“大學城地下不止一個巢穴，體育館只是其中之一。圖書館、實驗樓、宿舍區下面都有怪物盤踞。”

“玩家之間可以建立‘契約’，系統公證，違反者會被扣除屬性和積分。但契約需要特殊道具才能簽訂。”

筆記中間部分是關于權能的研究：

“權能分三個階段：雛形、完整、覺醒。我現在是雛形階段，需要三顆冰系核心才能進入完整階段。”

“不同權能之間有相生相克。冰克火，火克暗，暗克光，光克冰……這是一個循環。”

“擊殺其他權能持有者，有極低概率掠奪對方的權能碎片，湊齊碎片可以合成新的權能，或者強化現有權能。”

看到這里，林夜眼神一凝。

原來白楓想殺他，不光是為了暗影核心，還為了掠奪罪孽權能碎片。

筆記最后幾頁，是白楓的個人計劃：

“林夜的出現是個意外，但也是機會。他的罪孽權能很強，如果能掠奪，我的冰系權能可以進化成‘冰霜罪孽’雙屬性權能，威力翻倍。”

“計劃A：合作，獲取信任，在合適時機背后下手。”

“計劃B：如果他不合作，就聯合蠕蟲領主，先讓他和蠕蟲兩敗俱傷，我再收尾。”

“無論哪種，最后都要殺了他。末世不需要第二個王者。”

林夜合上筆記。

白楓的計劃很周密，如果不是腐蝕蠕蟲領主突然發瘋，再加上他絕境觸發暴擊補償，可能真會栽在那里。

“末世不需要第二個王者……”

林夜重復這句話，然后笑了。

“你說得對。”

他將筆記收好，看向在一旁小心翼翼煮飯的王強。

“王強。”

“在！”王強立刻放下勺子。

“明天你去一趟安全點。”林夜說，“用這些材料兌換一些物資：治療藥劑、精神力恢復藥劑、高熱量食物，還有……關于GM和權能的情報，有多少收多少。”

他從背包里取出三分之一材料，交給王強。

“大、大哥，我一個人去？”王強有些猶豫。

“有問題？”

“沒有！絕對沒問題！”王強挺直腰板，“就是……安全點那邊魚龍混雜，我怕……”

“怕有人搶你的東西？”林夜看了他一眼，“如果有人搶，就讓他們搶。”

“啊？”

“前提是，他們能承擔搶我東西的后果。”林夜語氣平淡，“你只需要告訴他們，這些東西是‘罪孽之王’要的。如果有人問罪孽之王是誰……就說是我。”

王強愣了愣，然后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

大哥這是要立威。

“還有，”林夜補充，“打聽一下‘遠征隊’的具體情況，報名需要什么手續，有哪些勢力參與。回來詳細告訴我。”

“是！”

安排完王強的任務，林夜開始思考自己的計劃。

罪孽值還差183點到500。

需要獵殺更多怪物，或者……玩家。

但擊殺玩家會增加罪惡值，現在他已經有30點罪惡值了，白楓筆記里提到，當罪惡值達到100時，會被標記為“紅名”，遭受系統懲罰和NPC敵視。

具體懲罰是什么，不清楚。

但肯定不是好事。

“盡量殺怪物刷罪孽值，不到萬不得已不殺玩家。”

林夜做出決定。

那么，去哪里刷怪效率最高？

他想起白楓筆記里提到的：大學城地下不止一個巢穴。

圖書館、實驗樓、宿舍區……

“圖書館的知識吞噬者，白楓已經殺過了，可能不會再刷新領主。實驗樓和宿舍區……”

林夜調出系統地圖。

大學城區域呈品字形分布，體育館在北，圖書館在西，實驗樓在東，宿舍區在南。

現在體育館被毀，圖書館被清，剩下實驗樓和宿舍區。

“實驗樓里可能有什么？生化怪物？變異植物？”

“宿舍區……人多的地方，末世后怪物也最多。”

他決定，明天先去實驗樓看看。

如果怪物數量多、等級高，就在那里刷。

如果不行，再去宿舍區。

“還有三天，遠征隊出發。”

林夜計算著時間。

三天內，他需要刷夠183點罪孽值，還要準備遠征所需的物資，了解隊伍情況。

時間很緊。

但足夠。

深夜，林夜繼續修煉能量掌控。

精神屬性達到129.5后，他能清晰“看到”空氣中游離的能量粒子，并按照自己的意志引導它們。

能量護盾的雛形已經穩定，現在可以維持十分鐘，吸收上限提升到精神【表情】2.5=324點。

“如果能將護盾壓縮，形成更堅固的防御層……”

林夜嘗試將能量粒子高密度壓縮，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膜。

很困難。

能量粒子之間會相互排斥，強行壓縮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

他嘗試了半小時，只壓縮出巴掌大的一小塊，防御力卻比普通護盾高出三倍。

“有戲。”

林夜眼睛亮了。

如果能將全身覆蓋這種高密度護盾，那他的防御力將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在四十五億基礎防御之上，再加一層可再生的能量裝甲。

雖然現在只能覆蓋巴掌大，但慢慢練，總會進步的。

修煉到凌晨三點，林夜停下。

精神力消耗過半，需要休息。

他看向血月。

那輪暗紅色的月亮，似乎比前幾天更大了。

“血月出現后第七天，怪物會第一次進化……”

今天，是末世第五天。

還有兩天。

“得抓緊時間了。”

林夜閉目休息。

清晨六點，王強出發前往安全點。

林夜送他到樓下，遞給他一個骨甲護腕——從白楓隊員身上扒下來的白色裝備。

“戴著防身。”

王強感動得眼眶發紅：“大哥，我……”

“快去快回。”林夜打斷他的煽情，“記住，低調行事，但有人惹你，也不用怕。天黑前回來。”

“是！”

王強走后，林夜也出發前往大學城實驗樓。

實驗樓是一棟十二層的白色建筑，外墻爬滿了暗紫色的藤蔓，窗戶大多破碎，里面黑洞洞的。

林夜走到正門，發現門被從里面堵死了。

不是用雜物，而是用……某種生物組織。

肉膜。

和體育館正門的肉膜類似，但更厚，上面還有脈搏般的跳動。

“里面有活物。”

林夜抬手，能量球凝聚。

正要攻擊，身后突然傳來聲音：

“等等！”

林夜轉身。

三個覺醒者從街角走出來。

兩男一女。

為首的男子三十多歲，穿著軍綠色戰術背心，背著一把突擊步槍——不是末世前的制式武器，槍身上有能量紋路，應該是系統掉落的裝備。

另外兩人，男的是個光頭壯漢，手持重盾；女的二十多歲，穿著皮甲，腰掛雙刀。

“朋友，先別動手。”軍裝男子舉起雙手，示意沒有惡意，“我們是‘探索者’小隊的，負責偵查大學城區域。你是……林夜？”

林夜瞇起眼睛。

“你認識我？”

“現在安全點里，誰不認識你？”軍裝男子苦笑，“冰皇團隊全滅，是你干的吧？雖然白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但能在一天內滅掉他們整個團隊……你的實力，恐怕已經排進華夏區前十了。”

華夏區前十？

林夜對這個排名不感興趣。

“有事？”

“有。”軍裝男子正色道，“實驗樓里的怪物不能隨便驚動。里面有不止一只領主，而且它們似乎在進行某種……儀式。貿然攻擊，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

“儀式？”

“對。”軍裝男子壓低聲音，“我們觀察三天了，每天正午和午夜，實驗樓里都會傳出奇怪的吟唱聲，然后有大量能量匯聚。我們懷疑，里面的怪物在嘗試打開一個……永久傳送門。”

永久傳送門？

林夜想起市中心那個五十米高的巨型傳送門。

如果實驗樓里再開一個，那這片區域就徹底完了。

“你們想阻止？”

“想，但實力不夠。”軍裝男子坦白，“我們小隊只有七個人，最強的我才14級。所以……林夜兄弟，有沒有興趣合作？”

又是合作。

林夜想起白楓，眼神冷了三分。

“沒興趣。”

“等等！”軍裝男子連忙說，“我們不是要戰利品！只要你幫忙阻止儀式，樓里的怪物你隨便殺，我們只要數據——關于儀式和傳送門的數據，這對軍方很重要！”

他見林夜不為所動，咬牙道：“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于‘罪孽值’的秘密。”

林夜停下腳步。

“說。”

“這里不安全。”軍裝男子看向實驗樓，“去我們的臨時據點，我詳細告訴你。放心，我們小隊都是軍方背景，紀律嚴明，不會做背后捅刀的事。”

林夜思考了幾秒。

“帶路。”

軍裝男子松了口氣：“這邊請。”

十分鐘后，四人來到一棟居民樓的三層。

房間里還有四個人，正在整理裝備和資料。看到軍裝男子回來，都起身敬禮：“隊長！”

“嗯，這位是林夜兄弟。”軍裝男子介紹，“林夜兄弟，我是探索者小隊隊長，陳鋒。這些都是我的隊員。”

陳鋒又指向光頭壯漢和雙刀女子：“這兩位是副隊長，張鐵和李薇——不是重名，就是你知道的那個李薇，趙剛的隊員。”

林夜看向李薇。

確實，是昨天在倉庫救下的那個女人。

她朝林夜點頭致意，眼神里有感激，也有一絲敬畏。

“坐。”陳鋒拉過椅子，“林夜兄弟，我就直說了。關于罪孽值，我們軍方研究后發現，它不光是解鎖權能的鑰匙，還和……‘陣營聲望’有關。”

“陣營聲望？”

“對。”陳鋒調出一份電子文檔——顯然是從某種系統設備上導出的，“擊殺怪物獲得罪孽值，但擊殺‘敵對陣營’的玩家，也會獲得罪孽值，而且更多。我們懷疑，系統在引導玩家互相殘殺。”

林夜想起擊殺白楓和小雅時獲得的罪孽值。

確實，比殺同等級怪物要多。

“繼續。”

“另外，罪孽值達到500后，會開啟‘罪孽商店’，這個你應該知道了。”陳鋒頓了頓，“但商店里具體有什么，我們不知道。不過，我們從GM那里……偷到了一份殘缺的商品列表。”

他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破損的金屬板。

上面刻著一些扭曲的文字，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種語言，但系統會自動翻譯：

【罪孽商店（部分清單）】

【1.權能種子強化劑（稀有）——1000罪孽值】

【2.罪孽武裝設計圖（隨機）——800罪孽值】

【3.陣營轉換卷軸（唯一）——5000罪孽值】

【4. GM通行證（一小時）——2000罪孽值】

【5.……（數據損壞）】

林夜瞳孔一縮。

權能種子強化劑？

GM通行證？

“這東西哪來的？”他問。

“三天前，一支GM小隊在安全點附近降落，檢修某個設備。”陳鋒聲音壓得更低，“我們趁他們不注意，偷走了這個存儲板。為此死了三個兄弟。”

“GM沒追究？”

“沒有。”陳鋒搖頭，“他們好像……根本不在乎。就像你玩游戲時，野怪偷了你一點材料，你會特意去追殺嗎？”

這個比喻很貼切。

在高維文明眼里，人類可能連野怪都不如，只是實驗數據。

“所以，你想用這個情報，換我幫你們阻止儀式？”

“對。”陳鋒點頭，“另外，如果你同意合作，我們還可以提供一些軍方內部情報：遠征隊的真實目的、哪些勢力會參與、以及……GM可能會在遠征途中出現。”

林夜沉默。

他在權衡。

實驗樓里的怪物要殺，罪孽值要刷。

阻止儀式，算是順便。

而軍方的情報，確實有價值。

“可以。”林夜最終點頭，“但戰利品我優先挑選，你們只能拿數據。”

“成交！”陳鋒大喜，“那我們現在就制定計劃？”

“不。”林夜站起身，“我一個人進去。”

“什么？”

“你們在外面接應，如果儀式啟動，我會發信號，你們再進來。”林夜看向窗外，“里面什么情況都不清楚，人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陳鋒猶豫了。

“林夜兄弟，這太冒險了……”

“這是我的條件。”林夜語氣不容置疑，“接受，就合作。不接受，我獨自行動。”

陳鋒和隊員們對視一眼。

最終，他咬牙：“好！我們聽你的！但你要答應我，如果事不可為，立刻撤退。數據可以不要，人必須活著！”

“嗯。”

林夜應了一聲，朝門口走去。

臨出門前，他回頭問：

“儀式什么時候開始？”

陳鋒看了看時間。

“今天午夜。”

“那還有時間。”

林夜說完，推門離開。

他需要先探探路。

在午夜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