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熙與陳霂止的戰斗已進入白熱化。
雷蛇在空氣中狂舞,每一次閃爍都試圖撕裂那粘稠的墨綠色毒霧。
沈澤熙的攻勢如潮,力求速戰速決,因為他能感覺到,據點方向的警報聲之后,地面隱約傳來的爆炸轟鳴,無不昭示著情況的危急。
但陳霂止的毒,比沈澤熙預想的還要棘手。
更讓他心驚的是,陳霂止似乎在戰斗的同時,進行著某種危險“實驗”,他并非一味防御,有時甚至會主動引導沈澤熙的雷弧觸及特定的毒霧區域。
“滋滋——嗤!”
一道耀眼的電鞭掃過一片濃稠的毒云,預想中的情景并未完全發生。
那墨綠色的毒霧在與雷電接觸的瞬間,顏色陡然加深,仿佛被注入了活性,翻滾得更加劇烈,甚至分化出幾條更加凝練的毒蛇,反向朝著沈澤熙噬咬而來。
沈澤熙瞳孔微縮,周身雷光爆閃,將那幾縷強化后的毒蛇震散,但臉色也凝重了幾分。
他看出來了,陳霂止在借助他的雷電之力,淬煉、甚至是異化自己的毒素。
這種手段聞所未聞,極其詭異,對施毒者自身的負荷也必然極大,陳霂止額角滲出的細密冷汗和微微蒼白的臉色就是證明。
若時間充裕,沈澤熙有絕對信心能耗死對方。
但問題就在于,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而且,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警惕著周圍,尤其是那道曾讓他出現瞬間恍惚的粉色身影。
她如同幽靈般游離在戰場邊緣,雖然沒有再次直接出手,但那若有若無的存在感,就像一根無形的針,時刻抵在沈澤熙的頭頂。
讓他無法全身心投入與陳霂止的戰斗,必須時刻提防那防不勝防的精神干擾或偷襲。
剛才就是片刻的分神,導致他被那只詭異的蜘蛛咬中,雖然及時進行了處理,但左臂依舊傳來隱隱的麻痹感,使得他動作依舊比平時慢了半拍。
“轟隆隆——!!!”
就在這時,他們腳下的地面傳來了細微的震顫。
沈澤熙心頭猛地一緊,下意識望向據點方向。
是據點被他們給.......?
但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他強行壓下。
不對!
要論玩炸藥,專家在他們這邊,這動靜,十有**是熒鐸的杰作。
想到這里,沈澤熙嘴角甚至忍不住微微抽動了一下,心里莫名地為齊衡宇他們默哀了半秒。
看來據點那邊的混亂,未必是壞事。
陳霂止在爆炸聲傳來的瞬間,也是眉頭緊鎖。他腦海中回想起之前萌可欣通過精神鏈接傳遞的信息。
“拖住他,不惜代價。”
于是,他只能先壓下心中的雜念,周身的毒霧再次翻涌,變得更加濃郁,擺明了就是要死纏爛打,絕不放沈澤熙離開。
“看來你的隊友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陳霂止沙啞地開口,試圖用言語干擾。
沈澤熙只是冷眼對上他,指尖雷光再次凝聚,他相信熒鐸坑人的本事,與其擔心那邊,不如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
“與其操心別人,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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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宇讓“死”里逃生眾人原地休整,處理傷勢,自己則強壓著怒火,詢問一個負責外圍伏擊的小隊長。
“其他人呢?制造系那些家伙往哪個方向跑了?”
那小隊長是察覺到這邊的震動,第一時間趕過來的,此時也是心有余悸地進行匯報。
“我們按照計劃在幾個可能的出口埋伏,確實截住了一部分人,解決了七八個,但........他們里面也有幾個硬茬子,而且跑得特別分散。”
“有一部分人,大概十來個,朝著東北方向的樹林深處逃了,我們的人已經追過去了,但他們很滑溜,一時半會兒.......”
齊衡宇點點頭,情況比他預想的最壞結果稍好一些,至少截殺了一部分,并且成功擾亂了對方的節奏。
在這種被持續追擊的情況下,想要靜下心來完成制造任務,難度極大。
但一想到那個熒光綠的身影,齊衡宇就覺得眼皮直跳。
“不行,我得親自去追!”
齊衡宇下定決心,不優先把熒鐸解決掉,他咽不下這口氣不說,那家伙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變數。
“齊同學,少爺讓我請您先過去一趟。”
就在他準備動身時,一道粉色的身影如同林間小鹿般,從樹后探出了頭,來到了他們臨時休整的地點,來者正是萌可欣。
“你怎么來了?陳霂止那邊.......”齊衡宇見到她,有些意外。
萌可欣微微喘了口氣,俏麗的臉上帶著一絲急切。
“齊同學,少爺和那個‘命運之子’打起來了,他是安保隊的核心,少爺一個人有些對付不過來,讓我來請您過去幫忙。”
齊衡宇眉頭緊鎖,他當然知道沈澤熙的重要性,但放跑熒鐸,更是后患無窮啊。
他掙扎了一下,看了看萌可欣堅定的眼神,又想到沈澤熙那邊的確需要盡快解決,否則萬一被他突破,與熒鐸他們匯合的話,只會更加麻煩。
“好吧!”齊衡宇咬了咬牙,對旁邊休整的隊員說道。
“你們繼續搜尋追擊制造系的殘部,特別是那個頭頂熒光綠的!找到之后立刻發信號!”
“是!”
隊員們應聲,雖然對那個熒光綠心有余悸,但剛剛對方也就是吃了地形的福利而已。
真打起來,他們難道還能連一個制造系都解決不了?
齊衡宇最后不甘地望了一眼內部完全倒塌了的據點,轉身,迅速朝著萌可欣所指的,沈澤熙與陳霂止交戰的方向趕去。
沒過多久,他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
他示意萌可欣放緩腳步,兩人悄無聲息地靠近,透過林木的縫隙,看到了正在激烈交鋒的沈澤熙與陳霂止。
沈澤熙雖然攻勢依舊凌厲,但齊衡宇敏銳地察覺,他的動作比平時慢了半拍,左臂的活動也略顯僵硬,顯然是在戰斗中吃了虧。
而陳霂止臉色蒼白,顯然和沈澤熙的戰斗,對他消耗極大,全憑一股意志在硬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