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指揮中心內,幾名監察局干員正圍在岳承璋身邊,快速匯報著。
“隊長,根據線人最后傳回的定位和‘幽熒石’能量殘留的初步追蹤,我們鎖定了以這家理發店為中心,半徑五百米的區域。”
“我們的人已經對區域內所有登記在冊的店鋪、倉庫,以及幾個已知的暗流聚集點進行了第一輪快速排查。”
“結果?”
岳承璋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清晰的壓迫感。
“發現三處地點有異常能量反應,但經過核實,兩處是普通的工業廢料堆積,一處是個地下作坊,均與‘幽熒石’特征不符。”
另一名干員語速飛快。
“另外,我們攔截了試圖離開該區域的三批人員,經過簡單盤問和掃描,未發現攜帶目標物品。”
岳承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沉吟道。
“對方很狡猾,或者.......東西已經以我們意想不到的方式轉移了。”
“擴大搜索范圍,重點排查近期有異常人員流動、或者突然沉寂下來的窩點,‘幽熒石’的能量雖被外殼抑制,但大規模儲存不可能毫無痕跡。”
“是!”干員們領命,迅速散去,忙各自的工作去了。
岳承璋緊皺著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突然,心有所感,他抬起頭,那雙燦爛的金色眼眸精準地捕捉到了幾人的身影。
他臉上嚴肅的表情瞬間如同冰雪消融,化作一個極具感染力的明朗笑容。
幾人一過來,就看見了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一頭燦爛的金發即使在光線下自帶柔光,不會覺得過于刺眼。
遠遠地,就能看見他身姿挺拔,正快速地對幾名下屬交代著指令,語氣沉穩有力,帶著一種天生的領導力,和讓人信服的親和力。
“天悠,辛苦了。”
他先是對閔天悠點頭示意,語氣溫和,但腳步和目光卻毫不猶豫地越過了他,徑直走向后面的蘇靖川。
“靖川!”
岳承璋的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熟稔與喜悅,甚至在距離幾步遠時就伸出了手,似乎想拍拍對方的肩膀。
但在蘇靖川那帶著些許疏離的目光注視下,他的手在空中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最終只是化為了一個邀請入內的手勢。
“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話語真誠,眼中滿是真摯,“這次真的要多謝你,愿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提供幫助。”
蘇靖川的腳步停下,面對岳承璋的熱情,他的反應顯得格外平淡。
他沒有去接那只懸在半空、最終落下的手,只是微微頷首,視線禮貌地與岳承璋接觸了一瞬便移開,聲音平穩得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岳隊長太客氣了,我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我的學生負責,確保他的安危,并查明他卷入此事的原委。”
他刻意強調了“岳隊長”這個稱呼,將兩人的關系清晰地劃定在公務范疇。
岳承璋臉上的笑容不變,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他從善如流地收回手,笑容依舊爽朗。
“不管怎么說,有你和密特拉學院的協助,我們對破獲此案的信心就更足了。”
他巧妙地接過了話頭,沒有讓場面冷下去。
這時,他的目光才真正順著蘇靖川之前示意的方向,落在了安靜站在后方的熒鐸身上。
當看清那頭即使在指揮中心多種光源干擾下,依舊頑強散發著幽幽綠芒的頭發時,岳承璋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他那極具親和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驚奇、探究和純粹覺得有趣的燦爛笑容。
他好奇地繞著熒鐸慢慢走了半圈,像是在欣賞一件奇特的展品,然后停下腳步,摸著下巴,用一種帶著調侃,卻又不會讓人反感的幽默語氣說道。
“哇哦.......這可真是........令人過目不忘。”
他輕笑出聲,金色的眼睛彎了起來。
“喲!這可真是稀罕物!沒想到在這灰撲撲的貧民窟里,還能見到長得這么........生機勃勃的‘綠植’?這位同學,養護得不錯啊!”
這番比喻奇特又生動的調侃,讓旁邊幾個原本表情嚴肅的監察局干員都忍不住嘴角上揚,但又趕緊憋住,低下頭假裝忙碌。
蘇靖川聞言,直接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對岳承璋這種不分場合的幽默習以為常,干脆直接將目光移向一邊。
站在岳承璋側后方的閔天悠,則是不易察覺地暗暗嘆了口氣,內心扶額。
岳隊長哪里都好,富有正義感,不畏強權,是很多人地榜樣。
他執行任務的時候也相當可靠,在戰場上,他會力所能及地保護好所有人,可以說,監察局沒有人不仰慕這位岳隊長。
但為什么.......平時就不能稍微穩重一點呢?
他對上司這種“不拘小節”的風格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見岳承璋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熒鐸的頭發吸引,生怕他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比喻,連忙上前一步,稍微提高了音量,強行將話題拉回正軌。
“岳隊!關于這位.......‘色彩鮮艷’的熒鐸同學,情況很是特殊,牽扯到了我們目前正在執行的任務。”
聽到“任務”兩個字,岳承璋臉上那玩味的笑容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瞬間挺直了脊背,眼神中的調侃和輕松被銳利和凝重徹底取代,周身那股隨和的氣息收斂得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山岳般沉穩可靠的氣場。
他轉向閔天悠,目光如炬,“詳細說明。”
閔天悠不敢耽擱,立刻將熒鐸如何在理發店將失蹤的“幽熒石”混入染發劑,最終導致異變能量與頭發詭異融合,無法剝離的經過,清晰而迅速地匯報了一遍。
岳承璋安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子的邊緣輕輕敲擊著,節奏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