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在直播間體驗了什么叫速度與激情。
薛濤飛奔到車旁,把手機往支架上一掛,車門砰得砸上,掛檔力氣之大,簡直要把掛桿掰下來。
他一腳油門踩下去,嗚嗚跑得飛快。
網友忍不住把薛濤代入成教訓熊孩子的家長,一時之間彈幕都歡樂了。
【小灰耗子~等著呦~你粑粑要飛去揍你咯~】
【剛才笑那么開心,尾巴搖得那么歡,希望一會也能保持微笑。】
【這種秋后算賬的架勢,換誰都得夾著尾巴跑路啊。】
【我今天就住在這里了,我要看狗爸教訓他的逆子!】
薛濤心里止不住的后怕,氣得咬牙切齒,趁著等紅燈的空檔簡單交代兩句:
“主播,你等我一會兒,大概半個小時到。”
“這次謝謝你,一會兒當面答謝。”
許愿猶豫了一下,聲音里帶著些無奈:
“薛先生,在答謝之前,或許我們要先磋商一下,賠償問題。”
“?”
“!”
薛濤掃了一眼屏幕,突然像被卡住脖子一樣失聲了。
許愿的鏡頭里慘不忍睹。
被鏟得一塊一塊的地皮,零星散落在路上的植物,躲在樹后的狗子,構成完整的案發現場。
評論區一看,不厚道的樂了。
【笑死,這灰耗子不會是薩摩耶和二哈的串兒吧,這么能拆。】
【血脈覺醒!獵殺時刻!】
【哥們,你家耶耶造的孽,賠償款從他的零食里邊扣。】
薛濤有點尷尬地撓撓頭,底氣不太足地憋出一句:
“主播你放心,這個包賠的,或者捐進功德箱也行,上成香也可。”
“主播不好意思啊,但是……主播我剛才好像看到三花美人兒了,能不能讓她教訓一下我家灰耗子。”
“或者我許個愿,讓他減肥成功。一會兒刷上香禮物昂。”
許愿一聽這話,安心了。
找人她不太擅長,但圓夢這活兒,這她熟。
訓狗,想來和教她的智障學生也差不多吧。
許愿“嘬嘬嘬”把灰色耶耶叫過來,準備開啟現場教學。
吃瓜群眾一臉稀奇,搬著小板凳排排坐。
當當沒精打采地挪過來,狗頭埋得深深的,耳朵趴在頭頂,蔫蔫得蜷縮成一團。
八成是想到回家之后的減肥之路,和即將到來的一頓“愛的教育”,肉眼可見的萎靡不振了。
許愿撕了一點小肉干,提前告知薛濤一聲:
“薛先生,精瘦肉干,高蛋白高飽腹不上膘,建議頂替其他高脂零食,到達減肥目的。”
“此外,建議增加口令,無口令不可食。”
薛濤一門心思撲在趕路上,隨意點了點頭:
“行的行的,主播您自便,我相信您。”
當當敷衍的態度,在聞到肉香的一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一改頹廢模樣,眼睛發亮,乖乖坐好,嘴巴咧出狗腿諂媚的笑,尾巴甩啊甩。
態度熱切到仿佛看到了親爹。
許愿拿著肉干誘惑,嘴里重復灌輸:
“當當同學,索要食物要禮貌。”
“你這樣汪一聲,就可以吃了。”
當當等了又等,肉干還是沒有吃到嘴里,急得嗚嗚叫,直接把嘴筒子強行塞進許愿手里,收著牙齒,舌頭不老實得一點點往前伸。
許愿往后一縮手,義正言辭地重復:
“當當,你說‘汪’,就可以吃。”
當當的眼神懵懂又清澈,看看許愿又看看送到嘴邊的肉干,嗚嗚一聲,小心叼走。
許愿欣慰。
她又撕下一縷肉干,重復:
“來,你汪一聲,就有肉干吃。”
當當豎起耳朵,歡快地吃掉肉干。
許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來,當當,吃肉干要怎么做?”
薩摩耶歪著腦袋盯著許愿的嘴,頭頂冒出問號。
嘰里咕嚕說啥呢?聽不懂。
許愿微微皺眉。
“吃肉干要怎么做?來,你汪一聲。”
當當捕捉到關鍵詞,張嘴開炫。
許愿眨了眨眼,有些不太妙的猜想。
網友覺得自己好像悟了。
【這個口令……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主播,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你馴錯了?】
【不行了我要笑死了,雞同鴨講還能聽令行事。】
【???不是你們又懂了?我就感覺好像哪里不太對。】
【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主播的調劑現場了嘻嘻。】
許愿若有所思,許愿一臉震驚,許愿盯著薩摩耶看了半天,把肉干伸出去。
“吃吧。”
沒反應。
“……汪?”
當當愉悅地吃掉肉干,順帶舔了舔許愿的手。
許愿:???
許愿不死心地又試了一次。
“當當,吃肉干了。……汪?”
許愿手里空了,整個人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愣在原地。
所以,這傻狗以為主人說“汪”,才有肉干吃???
好消息,教會了。
壞消息,學反了。
許愿在心里痛苦的抱住腦袋,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我是這么教的嗎!!!
評論區笑到滿地找頭。
【笑死,教會了,但是不完全會是吧。】
【哈哈哈我服了,祈愿宮有毒,連自家主播都調劑哈哈哈哈嗝。】
【我超好奇當當主人的表情,他會喜歡這份驚喜么?一定會的!】
說曹操曹操到。
一陣急剎車的聲音傳來,半邊屏幕的背景開始抖動,薛濤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主播……我到祈愿宮門口了……是走右邊進去,許愿池旁邊……對吧……”
許愿生無可戀地“嗯”了一聲,神游物外。
壞菜,這下怎么解釋?
口碑!祈愿宮的口碑!
薛濤的動靜越來越近,許愿的心越來越涼。
薛濤一路火花帶閃電地小跑過來,對著當當的嘴筒子就是兩下:
“跑!離家出走!還敢拆別人的家!能耐了啊灰耗子!”
薛濤動作很兇,落在大長嘴上的卻是輕飄飄的巴掌。
他又點了點當當的腦殼,開始明算賬:
“一人做事一人當,當當做事當當當。這次還愿的錢,從你伙食費里出,權當減肥。”
說到還愿,薛濤一拍腦門,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許愿:
“不好意思主播,剛把許愿還愿的事兒給忘了。我這就走流程,送禮物許愿還愿。”
“誒不對,主播,我是現在還愿么?還是再等等?”
許愿斟酌著開口:
“這個……現在還,應該也沒有太大影響……吧?”
薛濤無所謂地擺擺手,語氣輕松:
“嗐,沒事,直接還愿吧,主播我信你……不對,評論區在笑什么?”
薛濤有些不祥的預感。
他看看多少有點緊張的許愿,又看看躍躍欲試的當當,抖著聲音問:
“主播……?”
許愿組織一下語言:
“薛先生,當當同學,學會了指令,并且嚴格遵守。”
明明是好事,可薛濤更慌了。
他試著補充了兩個字:
“但是……?”
“但是,指令是‘汪’。”
許愿深吸一口氣,補上后半句:
“主人說‘汪’。”
薛濤大腦皮層的褶皺都抻平了。
這……人言否?!
兩人一狗面面相覷,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