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漸歇,蕭徹還沉浸在那新奇的旋律里,蘇紫影卻眼珠一轉(zhuǎn),讓青禾取來個棋盤:“陛下,不如咱們玩?zhèn)€新鮮玩意兒?”
棋盤鋪開,是縱橫交錯的十九道線,棋子分黑白兩色,圓潤小巧。蕭徹挑眉:“這是……棋?”
“對,叫五子棋。”蘇紫影拿起一顆黑子,在棋盤中央落子,“規(guī)則簡單,誰先把五顆棋子連成一線,就算贏。”
蕭徹饒有興致地拿起白子,琢磨著落下:“聽起來倒不難。”
起初他還端著帝王架子,落子沉穩(wěn),誰知蘇紫影的棋子像長了眼睛,總能恰到好處地截?cái)嗨倪B線,沒幾回合,她的五顆黑子就在角落連成了斜線。
“陛下,承讓啦。”蘇紫影笑得眼睛彎成月牙,把贏來的一顆蜜餞丟進(jìn)嘴里。
蕭徹愣了愣,隨即低笑:“有點(diǎn)意思,再來!”
這一次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棋盤步步為營,蘇紫影卻故意逗他,時(shí)而假裝走錯,時(shí)而歪頭做沉思狀,眼看蕭徹的白子即將連成一線,她突然拍手:“哎呀,陛下要贏啦!”
蕭徹正得意,卻見她指尖一挑,一顆黑子精準(zhǔn)地堵在關(guān)鍵處,反手連成了五顆。“又輸了?”他故作懊惱地敲了敲她的額頭,“你這小狐貍,故意讓朕分心?”
“陛下明鑒!”蘇紫影捂著額頭偷笑,又?jǐn)[開棋局,“最后一局,這次我讓您先行。”
不知是蕭徹摸透了門道,還是蘇紫影故意放水,這一局他總算贏了,看著棋盤上連成一線的白子,竟像孩童般露出笑容:“看來朕也不算太笨。”
兩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月上中天,青禾添了好幾次熱水,壺里的果茶見了底,蘇紫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皮重得像掛了鉛,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差點(diǎn)磕在棋盤上。
“困了?”蕭徹看著她困得直晃腦袋的樣子,眼底漾起溫柔的笑意。
蘇紫影迷迷糊糊點(diǎn)頭,剛想撐著起身,突然被一股力量帶得向前一倒,穩(wěn)穩(wěn)落入一個溫?zé)岬膽驯А?/p>
“陛下?!”她嚇得瞬間清醒,下意識想掙開,蕭徹的手臂卻收得更緊,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低頭,鼻尖蹭過她的發(fā)頂,那股混合著花香與果香的氣息鉆進(jìn)鼻腔,比任何龍涎香都醉人。白日里的端莊、狡黠,此刻都化作了困意朦朧的憨態(tài),讓他心頭一熱。
“別動。”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喟嘆,手掌輕輕撫過她的脊背,
蘇紫影的后背貼著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穩(wěn)的心跳,還有那越來越近的呼吸。她的臉頰蹭在他的龍袍上,繡著的金龍似乎都帶著灼熱的溫度,讓她渾身不自在,卻又莫名地不想推開。
“你身上……真香。”蕭徹的唇幾乎要碰到她的耳廓,氣息拂過,激起一陣戰(zhàn)栗,“比御花園的花還香。”
他的手漸漸收緊,將她更緊地?fù)碓趹牙铮路鹨獙⑦@團(tuán)柔軟的溫香揉進(jìn)骨血里。
月光透過窗欞灑進(jìn)來,照在交疊的身影上,棋盤上的棋子散落一地……
紅燭的光暈透過羅帳,在地上投下晃動的暖影。帳內(nèi),錦被滑落,露出交纏的身影。
蘇紫影的發(fā)絲散落在枕間,臉頰泛著被熱氣熏染的緋紅,細(xì)碎的喘息從唇角溢出,帶著幾分難耐的嬌氣,像小貓似的哼哼唧唧,纏得人心頭發(fā)癢。蕭徹的呼吸粗重起來,帶著壓抑的悶哼,與她的輕吟交織在一起,在靜謐的夜里織成一張繾綣的網(wǎng)。
他的手掌撫過她的脊背,帶著灼熱的溫度,激起一陣又一陣戰(zhàn)栗。蘇紫影下意識地往他懷里縮了縮,指尖攥緊了他的衣襟,那點(diǎn)細(xì)微的抗拒反而像火,點(diǎn)燃了更濃的情。帳外的燭火“噼啪”輕響,映得帳內(nèi)的人影時(shí)而緊密相擁,時(shí)而輕輕起伏,曖昧得讓人心跳都失了節(jié)拍。
不知過了多久,帳內(nèi)的聲響漸漸低了下去,只剩下彼此交纏的呼吸。蘇紫影累得睜不開眼,蜷縮在蕭徹懷里,像只被馴服的小獸,鼻尖還沾著細(xì)密的汗珠。蕭徹低頭看著她,指尖輕輕拂過她汗?jié)竦聂W發(fā),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睡吧。”他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吻,聲音低沉而沙啞。
這一夜,蕭徹沒有回承恩殿,就這么抱著蘇紫影,在碎玉軒的床榻上睡了過去。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傳遍了后宮。
“聽說了嗎?陛下昨晚……竟在碎玉軒歇下了!”
“真的假的?陛下登基以來,可從沒在哪個妃子宮里過夜啊!連從前最受寵的婉貴妃,也只是去承恩殿侍寢,完事就得回去!”
“蘇美人這是要上天啊!才入宮多久,就讓陛下破了這么大的規(guī)矩……”
碎玉軒外,守夜的太監(jiān)宮女們大氣都不敢喘,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心里暗暗咋舌——這位蘇美人,是真的把陛下的心給勾住了。
而帳內(nèi),蘇紫影還在熟睡,蕭徹已經(jīng)醒了。他沒有起身,就這么看著懷中人兒恬靜的睡顏,指尖無意識地描摹著她的眉眼。從前他總覺得后宮是束縛,是負(fù)擔(dān),可此刻抱著她,聽著她均勻的呼吸,竟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安穩(wěn)。
或許,偶爾把朝政放一放,留在這溫柔鄉(xiāng)里,也不錯。他勾了勾唇角,低頭在她發(fā)頂又聞了聞那讓他著迷的香氣。
天光透過窗紙漫進(jìn)帳內(nèi)時(shí),蕭徹早已醒了,只是舍不得起身,就這么抱著懷里的溫香軟玉,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
蘇紫影卻睡得不踏實(shí),鼻尖沁出細(xì)密的薄汗,眉頭微微蹙著,嘴里嘟囔著什么“好熱……火焰山……”。她在夢里掙扎著,感覺自己像掉進(jìn)了滾燙的火爐,身邊那團(tuán)熱源燙得人無處可躲,下意識地想推開,卻被纏得更緊。
這細(xì)微的動靜徹底喚醒了蕭徹骨子里的躁動。他低頭看著她泛紅的臉頰,那無意識蹙著眉的模樣,比清醒時(shí)的嬌媚更勾人。沒等她徹底睜開眼,他已俯身覆上她的唇,吻得又急又沉,帶著清晨獨(dú)有的灼熱。
蘇紫影在混沌中被吻得喘不過氣,睫毛顫了顫,剛要睜眼,就被他按在枕間,吻一路向下,落在頸窩、鎖骨,激起一片戰(zhàn)栗。她的驚呼被吞入喉間,漸漸化作細(xì)碎的嚶嚀,身子軟得像春水,只能任由他擺布。帳內(nèi)的溫度再次攀升,錦被又一次滑落,晨光透過帳紗,照得空氣中的微塵都染上曖昧的色澤。
不知過了多久,蘇紫影癱在他懷里,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陛下……大清早的……”
蕭徹低笑,吻了吻她的眼角:“誰讓你像塊糖,讓人忍不住想多嘗幾口。”他揚(yáng)聲喚道,“備水。”
太監(jiān)們很快抬來寬大的浴桶,注滿了溫?zé)岬乃€撒了些花瓣。蕭徹抱著蘇紫影跨進(jìn)去,水花“嘩啦”一聲濺出桶外。兩人在桶里相擁,空間本就不大,稍微一動就難免觸碰,蕭徹的手掌撫過她浸在水里的肌膚,引得她一陣輕顫。
“陛下……”蘇紫影想躲,卻被他圈在懷里,退無可退。
蕭徹低頭吻她的發(fā)頂,笑聲帶著胸腔的震動:“怕什么?水里涼快。”話雖如此,他的動作卻沒停,水花被攪得翻滾起來,“砰”的一聲,浴桶竟被兩人的動作撞得晃了晃,桶壁發(fā)出細(xì)微的吱呀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水順著桶沿嘩嘩往外流,很快在地上積了一灘,連伺候的太監(jiān)都嚇得屏住呼吸,生怕這桶真的塌了。
蘇紫影又羞又急,拍了拍他的手臂:“別鬧了,桶要壞了!”
蕭徹這才稍稍收斂,抱著她從水里起身,隨手拿過錦巾裹住她,眼底帶著笑意打量著那搖搖欲墜的浴桶:“看來這桶是經(jīng)不起折騰了。”他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朗聲笑道,“朕讓人在碎玉軒修個池子,以后咱們就用池子!”
蘇紫影被他說得臉頰發(fā)燙,埋在他懷里不敢抬頭,只覺得這個男人一旦放開了性子,竟比尋常男子還要直白熱烈。
蕭徹抱著她回床榻,看著地上的水跡和那“岌岌可危”的浴桶,又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