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虛幻的藤蔓虛影籠罩,金色的果實猶如星辰掛在上面,藤蔓根須延伸到天邊的盡頭。
見到如此盛景,各門派修士們剛想露出激動的神情時,忽然猛地僵住。
“不是,我、我的修為怎么開始倒退了?!”
“法?。∥业ぬ镏械姆ㄓ≡诜纸猓 ?/p>
“靈力,靈力怎么會從我身上剝離?!”
還不等他們跳腳,空中再次出現異變。
巨大的法脈開始抖動收縮,延伸到天邊的藤蔓被飛快拉回來,向著問月所在的高空聚集,最后形成了個球體。
球體表面的藤蔓枝葉開始枯萎,隨后是藤蔓本身,不斷有金色的法印果實落下。
修士們發了瘋似的跑過去接,卻不過是竹籃打水。
所有人都懵了,隨后是巨大的悲傷涌上心頭。
那表情在問月看來,就像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小朋友忽然被人告知‘你媽不要你們了’似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有修士忍不住向著問月發出質問。
其余人也都滿是悲憤與怒火的看過來。
到了此刻,這些吸收了法脈力量的修士哪里還不明白,這一切都是問月的鍋。
他剛從核心區出來沒多久,法脈就開始顯現、崩塌。
看到問月那毫無波瀾的眼神,修士們不由在內心尖叫:“人心竟如此冰冷,親眼見到如此輝煌的仙道傳承在眼前崩塌,都能毫無波動?!?/p>
哪怕是龍虎山和明真人都不免眼神復雜。
他們也是吸收了法脈獲得傳承的修士,此刻法脈崩塌修為倒退也有他們一份。
這也就算了。
更讓人難受的是,心中那種跟至親永久分離的痛楚,正在不斷折磨著他們。
“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p>
問月話語間毫無愧疚之意。
說完,他看向天空。
法脈的規模超出了他的想象,好在根基被毀導致隕落。
問月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沒有選擇回去準備突破,先過來了一趟。
以法脈的寄生速度,等他突破再過來就不見得能處理了。
也就是在法脈剛剛蘇醒初期的最脆弱時刻,才能被如此輕易的摧毀。
“嗯?”
忽然,問月面具下的眉頭緊皺。
不是,天道兄你有些不地道啊,我剛給你拔出了個吸血甚至打算奪舍的毒瘤,你怎么還把雷劫加強了呢?
臨近突破的問月,此刻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他剛想罵上兩句白眼狼,下一秒那種被巨大危機鎖定的感覺轉移了。
轉移到正在崩塌的法脈球上!
“呼~虛驚一場,原來是誤判啊。”
問月在內心松了口氣。
旁邊那些修士聒噪的聲音被他自動屏蔽。
人家‘媽’都沒了,還不準人家說兩句了?
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聲音,問月對面前正在絞殺上古余孽的天道意志更感興趣。
法脈崩塌的速度驟然加快,大白天的天空開始浮現星空盛景。
宇外星辰間開始彌漫絢爛星云,看得問月一陣無語。
好家伙,怪不得各種封印地都喜歡封煙呢,感情源頭在這兒。
不過有一說一,這效果的確強勁。
問月能明顯感受到法脈正在被瘋狂撕咬吞噬。
這份來自上古的仙道傳承,對新生的天道意志來說,也許是像蛋殼一樣的大補之物。
旁邊的修士們還在隔空聒噪,讓問月感到有些奇怪。
眼前這么好的戲你們是看不到么?
嗯?怎么師妹和雙詩兩人,也像是沒注意到眼前這幕的樣子?
就在問月對此表露出疑惑的情緒瞬間,異變再次出現!
他感覺正在抵抗崩塌和蠶食的法脈本體,忽然就鎖定了自己。
問月此刻的內心,如同見了鬼般。
就像是開了陰陽眼的普通人面前,忽然出現個面目可憎的惡鬼湊近大聲咆哮:“你看得見吧?!”
“****關我什么事?”
問月怒罵一聲,身影暴退!
此刻他都顧不得隱瞞實力了,九天御劍真訣全力發動,把自己當劍使。
從空中看,地面瞬間出現一條分割線。
線的起點是法脈,盡頭是問月。
這速度不是御劍真訣的極限,而是筑基修士身體的極限。
問月感覺此刻自己但凡再加速兩個點,軀體都會開始崩潰。
然而,讓人絕望的是,哪怕這么快了還是沒能逃離鎖定。
這種鎖定的層次,好像并非是空間和距離,反倒像是存在這個概念本身。
“***”
問月再次口吐電報,眼神變得兇狠起來。
既然躲不過就不躲了!
他召出吞天劍,向著法脈和天道意志沖了過去!
體內的靈液瘋狂流轉,將力量匯聚在劍身之上。
他隔著老遠,對法脈大球斬出最強之劍。
法球從中間一分為二,被天道意志咬住那半邊飛快被吞噬,另一半則化作流光沒入問月體內。
問月:……
大意了,不該回來的。
問月感受到體內那龐大的法脈力量,剛想拒絕吸收,額頭的印記忽然亮起。
天道碎片?
問月想起來,這東西就是在此地獲取的!
之前一直相安無事,空閑時問月也多次研究擺弄過這碎片都沒有絲毫異常,怎么就偏偏在這種時候出問題!
在額頭印記亮起瞬間,問月頹然發現自己失去了身體掌控力。
那天道碎片像是吸面條般,直接把體內的法脈力量給吞了。
問月人都給看麻了。
更讓他麻的是,面前被搶了‘蛋殼’的新生天道意志,對自己展露的敵意。
不過,好在那敵意中帶著絲絲疑惑,好像對自己的陣營鑒定在敵我之間反復橫跳。
最終天道意志像是累了,開始褪去。
可它在離開前,給問月留了個大禮。
嗯~就是天外顯現的巨大星云,此刻正在向著雷云轉變。
“大哥別玩我了,東西吃了就幫我解決面前的雷劫啊喂!”
無奈的自言自語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問月感知到體內的天道碎片毫無反應,主打個吃飽了就睡不管他死活。
讓他咬牙切齒同時,有種作為良家婦女被強迫失足的感同身受。
好在雷劫還是講規矩的,在他沒有結丹之前不打算動手。
可問月感受到體內那壓都壓不住的修為增長,第一次感覺到修仙的險惡。
還不等問月繼續難受,下方那些各門派的修士們,發出比他還悲憤和破防的聲音。
“觀主,還說你不想獨占機緣!這情況你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