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一族的議事大廳,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大廳內部寬敞幽深,兩側的燭火搖曳,將巨大的宇智波團扇家徽映照得忽明忽暗。
數十位宇智波一族的精英上忍、以及那位高權重的長老團早已列座兩側。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肅殺與冷漠,一雙雙漆黑的眼眸,甚至是個別已經開啟的三勾玉寫輪眼,都死死地盯著大門口。
就在剛才,新任火影在族地門口“單手捏滅豪火球”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里。
那是下馬威。
而現在,輪到他們給這位新火影一點顏色看看了。
“咚、咚、咚。”
沉穩的腳步聲打破了死寂。
身披御神袍的志村團藏,在眾人的注視下,步入了大廳。
他臉上并沒有眾人預想中的趾高氣昂,也沒有那種闖入龍潭虎穴的緊張。
相反,他嘴角噙著一抹如春日暖陽般和煦的微笑,目光清澈,仿佛他只是來老友家做客,而不是面對一群隨時可能暴起的殺戮兵器。
大廳中央,原本留給客人的位置設在下首。
那是宇智波一族特意安排的一種無聲的羞辱。
然而,團藏的腳步根本沒有在那張椅子旁停留哪怕半秒。
他在所有長老錯愕的注視下,徑直穿過大廳中央,一步步走上了原本只有族長才能坐的主位高臺。
然后,在宇智波族長微微僵硬的目光中,團藏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主位旁邊的位置上。
甚至,他還反客為主地招呼了一聲旁邊的宇智波。
“勞駕,上一杯熱茶。這一路走來,倒有些口渴了。”
侍女愣住了,下意識地看向族長。
宇智波族長,一位面容剛毅、兩鬢微霜的中年男人,此刻深深地看了團藏一眼。
他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從容。
“……上茶。”
族長沉聲揮手。
茶香裊裊,熱氣升騰。
團藏端起茶杯輕輕吹散浮沫,優雅地抿了一口。
“好茶。”
他輕聲贊嘆,仿佛沉浸在茶香之中。
一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整整五分鐘。
團藏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慢條斯理地品茶,仿佛這個大廳里那幾十雙充滿殺氣的眼睛根本不存在。
空氣中的壓抑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呈幾何倍數增長!
就像是一根已經被拉到了極限的弓弦,隨時都會崩斷!
終于,一位脾氣火爆的鷹派長老坐不住了。
“火影大人!”
那名長老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聲音如雷霆般在大廳內炸響。
“您大駕光臨,難道就是為了來我宇智波一族喝茶的嗎?如果是為了羞辱羞辱我們,大可不必如此作態!”
隨著這聲怒喝,大廳內數十股查克拉瞬間躁動殺氣如有實質般壓向高臺!
然而,面對這千夫所指的場面。
團藏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羞辱?”
他抬起頭,臉上那抹陽光般的笑容并未消散,只是眼神中多了一絲令人看不懂的……憐憫。
“你們覺得,我是來羞辱宇智波的?”
團藏環視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個神情憤懣的宇智波族人,最后落在那位發怒的長老身上,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長老。真正羞辱宇智波的,不是我。”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鉆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帶著一種洞穿世事的冰冷邏輯。
“真正羞辱你們,將高傲的宇智波一族變成如今這副‘籠中困獸’模樣的——恰恰是你們引以為傲不愿放手的……木葉警務部隊。”
轟——!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
“一派胡言!”
那名鷹派長老氣得胡子都在顫抖,指著團藏怒吼道。
“木葉警務部隊是二代火影大人對我宇智波一族的信任!是賜予我們獨一無二的執法權!這是榮耀!你竟敢說是羞辱?!”
“信任?榮耀?”
團藏嘴角的弧度帶上了一絲嘲諷,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支撐著下巴,那雙深邃的眸子仿佛兩把利劍,瞬間刺穿了長老那虛張聲勢的外殼。
“那請問長老,這份獨一無二的權力,給宇智波帶來了什么?”
“是村民的愛戴嗎?”
團藏伸出一根手指,語氣變得輕柔,卻字字誅心。
“不,因為你們負責抓捕、審訊、關押,做的是得罪人的活。在村民眼里,宇智波只有畏懼,沒有敬仰。當村民看到宇智波的團扇徽記時,他們想到的不是守護神,而是手銬和監獄。”
“是政治地位嗎?”
團藏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掃向臉色鐵青的宇智波族長。
“因為擁有了執法權,所以宇智波順理成章地退出了暗部,退出了決策圈,甚至退出了……戰場的指揮核心。”
“仔細回憶一下吧,各位。”
團藏站起身,張開雙臂,如同正在揭開一塊遮羞布。
“第一次忍界大戰,宇智波雖然參戰,但有哪怕一位族人,進入過真正的指揮中樞嗎?”
“沒有!你們像看門狗一樣,被死死地按在村子里,美其名曰守護治安。”
“而在前線流血拼命、賺取功勛、贏得聲望的機會,全部給了其他忍族。”
“這就是扉間老師為你們量身打造的……精美的牢籠。”
團藏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嚴厲:
“你們手中握著的警務部權力越大,這道圍墻就越高!你們離真正的權力核心——離那個火影的寶座,就越遠!”
死寂。
徹底的死寂。
這一次,沒有人再拍桌子,沒有人再怒吼。
所有宇智波的高層,包括那位剛剛還怒不可遏的鷹派長老,此刻都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迷茫,以及一絲……被揭穿后的恐懼。
他們不傻。
相反,宇智波一族的人都很聰明。
只不過,多年來被“名門”的虛榮和“執法權”的傲慢蒙蔽了雙眼。
如今被團藏如此**裸地剖開來一看,那鮮血淋漓的真相,讓他們遍體生寒!
一直沉默的宇智波族長,此刻雙手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
他抬起頭,目光復雜到了極點,看著身旁這位年輕的火影。
“……那你想要如何?”族長的聲音沙啞,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既然這是二代大人的布局,你身為他的弟子現在說出這些,又是為了什么?為了看我們的笑話嗎?”
“我說過,我不是來羞辱你們的。”
團藏重新坐回椅子上,臉上的嚴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誠懇與陽光。
“我是來……砸碎這個牢籠的。”
他伸出一只手,攤開在桌面上,掌心向上,仿佛遞出了一份足以改變宇智波命運的契約。
“做一個交易吧,族長大人。”
“交出警務部隊一半的編制。”
聽到這句話眾長老瞳孔一縮,剛要本能地反對,卻被團藏接下來的話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把那些處理鄰里糾紛、抓捕小偷、登記人口的瑣碎雜事,扔給平民忍者去做。甚至可以讓其他忍族的人參與進來。讓宇智波不再是那個孤立的執法者。”
團藏的目光灼灼,聲音中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
“作為交換——”
“我將向宇智波一族,開放暗部的核心編制!以及……未來對外戰爭的先鋒指揮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