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藏的聲音充滿了疲憊與憂慮,仿佛真的被最近的財政危機壓垮了脊梁。
看到這一幕,日向族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率先發難。
“火影大人。”
日向族長站起身,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
“老夫聽說,最近前線的物資供應已經斷了三天了?警務部隊甚至連修補忍具的鋼材都申請不下來?”
他不給團藏說話的機會,聲音陡然拔高,義正詞嚴地質問道。
“當初您推行‘英靈殿’政策時,老夫就曾苦言相勸,村子的財政經不起折騰!您非但不聽,還一意孤行!”
“現在好了!因為您的沖動,村子的運轉陷入了癱瘓!更可怕的是……”
日向族長目光陰鷙地瞥了一眼站在團藏身后的宇智波鏡,冷笑道。
“老夫聽到傳聞,某些掌權的家族,利用職權中飽私囊,導致物價飛漲!火影大人,若是再不整治,恐怕會引起嘩變啊!”
“所以,老夫代表各大忍族提議!”
圖窮匕見!
日向族長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死死盯著團藏,一字一頓地說道。
“為了村子的未來,請火影大人暫停撫恤金的發放!并將財政大權,交由長老團共同監管!只有我們這些底蘊深厚的家族出手,才能通過人脈平抑物價,度過難關!”
說完這句話,日向族長昂著頭,滿臉傲然。
這就是陽謀!
沒錢,你就是個空殼火影!想要物資?那就拿權力來換!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
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想要拍案而起,卻被身邊的秋道取風按住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團藏身上。
團藏依然保持著那個手撐下巴的姿勢,靜靜地看著日向族長表演。
直到對方說完,他才緩緩地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
那是……憐憫?
“日向族長。”
團藏終于開口了,語氣溫和得像是在教導一個犯錯的孩子。
“你是說,之所以物價飛漲,是因為……有人中飽私囊?”
“沒錯!”日向族長冷哼一聲。
“你是說,村子買不到物資,是因為……財政枯竭?”
“正是!”
“唉……”
團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一聲嘆息里,充滿了對日向族長的失望。
“我本以為,日向一族作為木葉最古老的名門,應該是村子的柱石。”
團藏慢慢地直起腰。
原本溫和的氣場在這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像是一頭打盹的猛虎,突然睜開了惺忪的睡眼,露出了令人膽寒的獠牙!
“沒想到,堂堂日向族長,竟然連自家的賬本都管不好,甚至連自己族人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團藏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地說道。
“這是何等的……失職,與無能啊。”
“你什么意思?!”
日向族長臉色一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團藏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偏頭。
“鏡。”
“是。”
宇智波鏡向前一步,面無表情地將那摞厚厚的卷軸,“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了會議桌的中央!
這一聲悶響,如同重錘,狠狠敲擊在日向族長的心臟上。
“念。”團藏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宇智波鏡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軸,展開。
他那冰冷的聲音在會議室內回蕩,如同死神的宣判。
“木葉19年,10月14日。日向一族旗下的日輪商會,囤積起爆符原料三千噸,隨后對外宣稱產地遭災,將價格上調至原價的2.5倍。經查實,該批原料一直存放于南賀川第7號廢棄礦洞。”
日向族長的瞳孔猛地收縮,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怎么可能?!
那個礦洞極其隱蔽,還有結界守護,他們怎么可能知道?!
然而,鏡的宣讀才剛剛開始。
“10月16日,日向分家掌柜日向德間,與轉寢一族管事秘密會面,商定聯手封鎖精煉鋼材出庫。會議地點:甘栗甘味屋二樓雅間。原話如下:‘只要再拖半個月,那個毛頭火影就得跪下來求我們。’”
“10月18日,日向族長于宗家密室,授意族人散布‘火影被宇智波控制’的謠言,并支付給流浪忍者封口費五十萬兩。收款人:黑市代號‘獨眼’。”
隨著鏡一句句念出那些精確到分秒、地點、甚至語氣的罪證,日向族長的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最終變得慘白如紙!
冷汗如雨下,浸濕了他的后背。
他引以為傲的隱秘手段,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布局,在宇智波那雙邪惡的眼睛面前,竟然如同脫光了衣服般**!
“夠了!別念了!這是污蔑!這是偽造!”
日向族長猛地大吼一聲,試圖打斷鏡的宣讀,他色厲內荏地指著團藏。
“你這是栽贓!是宇智波一族的報復!”
“報復?”
團藏忽然笑了。
他緩緩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那雙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日向族長,眼角處,隱約浮現出一抹威嚴的黑色眼影。
轟!
一股雖然無形,卻沉重如山的恐怖氣勢,瞬間籠罩了整個會議室!那是屬于【完美仙人】的威壓!
日向族長只覺得呼吸一滯,雙腿一軟,竟然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日向族長,你是想說,我這個火影,聯合宇智波一族,偽造了這么多證據,專門來冤枉你?”
團藏的聲音輕柔,卻字字誅心。
“那些礦洞里的物資是假的?那些賬本是假的?還是說……你想讓我把黑市的那個‘獨眼’抓過來,當場對質?”
日向族長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完了。
徹底完了。
鐵證如山,無可抵賴。
周圍那些原本依附于日向的小家族族長們,此刻一個個縮著脖子,恨不得把頭埋進褲襠里,生怕被團藏的目光掃到。
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更是臉色鐵青,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日向一族竟然做得這么絕。
甚至還把他們兩家的旁系也拖下水了!
看著癱軟如泥的日向族長,團藏眼中的寒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痛心”。
他并沒有給日向一族扣上“叛村”這頂足以滅族的大帽子。
那樣做,會引起其他忍族的兔死狐悲,甚至導致木葉內戰。
他要的,是更高級的玩法。
“日向族長啊……”
團藏嘆息著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只是年紀大了,有些糊涂。沒想到,你竟然糊涂到了這種地步。因為監管不力,導致家族內部出了這么多蛀蟲,擾亂了村子的市場,甚至險些毀了前線的戰事。”
“這是嚴重的失職!更是對初代火影大人建立的這個村子的……犯罪!”
團藏猛地一揮手,聲音變得鏗鏘有力,直接宣布了判決!
“傳我命令!”
“一!日向族長因管理家族不善,導致重大經濟動蕩,即刻起,剝奪其長老席位!勒令其回家閉門思過,整頓家風!何時整頓好了,何時再出來見人!”
“二!沒收日向一族此次非法所得,并處以……三倍罰款!”
團藏伸出三根手指,在日向族長絕望的目光中晃了晃,“這筆罰款,將全部充入烈士撫恤基金,作為對前線戰士的補償!”
“三!為了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所有涉事的日向名下商鋪,即日起由火影辦公室直接派人接管整頓,直至市場恢復正常!”
三把刀!
第一刀,奪權!剝奪長老席位,讓日向一族滾出決策圈!
第二刀,放血!三倍罰款,足以讓日向一族數年的積累化為烏有,同時也徹底解決了撫恤金的缺口!
第三刀,誅心!接管商鋪,意味著切斷了日向一族的經濟命脈,將他們徹底變成了沒牙的老虎!
“對于這個判決,誰有異議?”
團藏環視全場,目光所過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
“沒……沒有異議。”
日向族長像是瞬間老了二十歲,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他知道,團藏已經手下留情了。
如果定性為叛逆,日向一族面臨的將是滅頂之災。
現在,雖然損失慘重,但至少保住了命,保住了家族的傳承。
這就是政治。
“很好。”
團藏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的嚴厲瞬間消散,又恢復了那副陽光溫和的模樣。
“帶日向族長下去休息吧,記得找最好的醫療忍者,給族長看看身體。”
待日向族長被暗部如拖死狗般帶走后,會議室內的氣氛并沒有變得輕松,反而更加壓抑。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日向一族倒了,長老團空出了一個位置。
誰來填補這個真空?
團藏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漫不經心地越過眾人,最終落在了角落里。
那里,一直閉目養神的奈良一族族長,感受到那道如有實質的目光眼皮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