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隱村,火影大樓。
清晨的陽光透過剛剛修繕好的落地窗,灑在寬大的辦公桌上。
桌上擺著一盆修剪得極具禪意的松柏盆景,以及一套精致的茶具。茶壺嘴里冒著裊裊熱氣,茶香四溢,與房間里原本彌漫的緊張氣氛格格不入。
志村團藏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手里捧著一杯熱茶,輕輕吹了吹浮葉。
他今天依舊穿著那身潔白無瑕的御神袍,甚至為了表示“友好”,特意沒有戴那頂象征權力的火影斗笠。
“請喝茶。”團藏伸出一只修長的手,對著坐在對面的幾位客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溫柔得像是春風拂面,“這是火之國特產的云霧毫,要在海拔一千米的高山上才能采摘到。我想,應該很合諸位云隱朋友的口味。”
坐在他對面的,是云隱村連夜派來的緊急談判使團。
為首的,是新任的云隱村智囊土臺。
這位三代雷影一手提拔的年輕人,此刻正死死地盯著面前的茶杯,雙手放在膝蓋上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眼底布滿了紅血絲,顯然是一路急行軍加上巨大的心理壓力所致。
而在他身后的幾名云隱,更是面如死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喝茶?
現在的云隱,哪里還有心情喝茶!
就在昨天,他們還在幻想著雷影大人能夠攻破木葉,帶回榮耀與財富。
可轉眼之間,老家被炸成了廢墟,雷影大人和八尾人柱力變成了階下囚,數千大軍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了回來。
現在,整個云隱村的命脈,就被捏在這個笑瞇瞇的男人手里。
“火……火影大人。”土臺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聲音沙啞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茶就不必了。我們這次來,是帶著雷之國大名和云隱全體上下的誠意,來……來接雷影大人回家的。”
說到“接”字的時候,土臺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那是贖人,是投降,是乞求。
“哎,土臺長老何必這么見外呢?”團藏放下茶杯,一臉責怪地搖了搖頭,“什么接不接的,雷影大人在我這里做客,那是我們木葉的榮幸。你是不知道,我和雷影大人一見如故,這幾天我們徹夜長談,相談甚歡啊。”
徹夜長談?
站在團藏身后的猿飛日斬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可是親眼看到,昨天晚上團藏是怎么拿著一份關于雷遁秘術的研究報告,在關押雷影的特制結界外,“請教”了整整一宿。
雷影只要不說話,團藏就讓人往里面放催淚瓦斯,還美其名曰“幫雷影大人提神醒腦”。
那叫相談甚歡?那叫單方面折磨!
“是……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土臺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抖著從懷里掏出一份卷軸,雙手遞了過去。
“這是我們擬定的……停戰協議草案。包括賠償木葉三億兩現金,以及歸還之前掠奪的所有物資,并在邊境后撤五十里……”
這份協議,在來之前,云隱高層已經是咬著牙才定下來的。
三億兩,相當于云隱村三年的總收入,這已經是割肉了。
然而。
團藏并沒有伸手去接那份卷軸。
他只是依然保持著那個溫暖的微笑,靜靜地看著土臺。
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沒有貪婪,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憐憫。
“土臺長老。”團藏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失望,“看來,你們還是沒有明白我的心意啊。”
“什……什么?”土臺愣住了。
“三億兩?”團藏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輕輕搖了搖頭。
“你們以為,我發動這場戰爭,是為了錢嗎?你們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貪婪的商人嗎?”
團藏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眾人,看著窗外繁榮的木葉,聲音變得低沉而深情。
“我要的,是和平。是真正的、長久的、牢不可破的和平。”
“為了這份和平,我們木葉犧牲了多少優秀的忍者?就連二代火影大人,也在那個寒冷的夜晚……”團藏轉過身,眼角竟然真的泛起了一絲淚光,“這份痛,是區區三億兩就能撫平的嗎?”
土臺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對方這是要獅子大開口了。
“那……火影大人的意思是?”土臺顫聲問道。
團藏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了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厚達幾十頁的文件夾,輕輕放在了土臺面前。
“這是我為了兩國的長久友誼,連夜起草的一份《木葉-云隱互助共榮條約》。你看看,如果沒有問題,就簽了吧。”
土臺顫抖著翻開文件夾。
第一頁。
【第一條款:云隱村正式發布忍界通告,承認二代雷影時期發生的金角銀角叛亂系云隱管理不當,并對二代火影千手扉間的犧牲承擔全部道義與法律責任。雷影需在二代火影慰靈碑前公開謝罪。】
“這不可能!!”
土臺猛地站了起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是羞辱!讓雷影大人謝罪?云隱忍者的脊梁會被戳斷的!”
“羞辱?”團藏挑了挑眉,一臉無辜,“這是對歷史的尊重。做錯了事就要認,挨打要立正。這就是木葉教給孩子們的第一課,難道云隱的教育理念不一樣嗎?”
還沒等土臺反駁,團藏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繼續往下看。”
土臺強忍著怒火,翻到了第二頁。
【第五條款:為了幫助云隱村戰后重建,木葉將派遣‘專業技術團隊’入駐雷之國。作為回報,雷之國北部的霜月礦脈、黑鐵礦脈及周邊二十公里范圍內的開采權,租借給木葉,期限為……二十年。】
“二十年?!”土臺的手在劇烈顫抖,“那是雷之國的經濟命脈!那是制造查克拉傳導金屬的核心產地!如果給了你們,云隱以后拿什么打造忍具?!”
“哎,別急嘛。”團藏笑瞇瞇地解釋道,“我們也只是‘租借’。而且我們會給租金的。再說了,你們現在的技術太落后了,讓我們木葉的先進技術來幫你們開發,這是雙贏啊,雙贏。”
只不過,贏兩次的是木葉罷了。
土臺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炸裂了。這哪里是條約?這分明就是賣身契!這分明就是要抽干云隱的血!
他顫抖著翻到了最后一頁。
【第十條款:鑒于云隱村目前經濟困難,無力支付巨額戰爭賠款。經雙方友好協商,云隱村同意在未來三年內,將村子所承接的所有B級以上任務傭金的50%,作為‘和平維護費’上交給木葉。】
啪!
文件夾掉在了地上。
土臺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認罪、割地、賠款。
還有長達三年的“免費打工”。
如果簽了這份條約,云隱在未來二十年里,都將淪為木葉的附庸,徹底失去爭霸忍界的資格!
“不……不能簽……”土臺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絕望,“如果簽了,我就是云隱的千古罪人……我就算死,也沒臉去見歷代雷影……”
“是嗎?”
團藏并沒有生氣,反而很是理解地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這條件有點苛刻。畢竟大家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團藏走到土臺身邊,輕輕拍了拍這位老人的肩膀,語氣溫和地說道:“既然土臺長老這么為難,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這樣吧。”
團藏轉頭對著門口的暗部吩咐道:
“去,通知審訊部。雷影大人和那個叫布魯·比的人柱力,既然不想回去了,那就在木葉常住吧。正好科學部最近在研究人體經絡與尾獸查克拉的融合反應,缺兩個生命力頑強的實驗體。”
說到這里,團藏頓了頓,轉頭看向土臺,笑得格外燦爛:
“哦對了,記得把他們的手腳筋挑斷,免得做實驗的時候亂動,傷到了我們的科研人員。畢竟,科學家可是木葉的寶貴財富啊。”
“你——!!!”
土臺猛地抬起頭,看著那個一臉陽光笑容的男人,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魔鬼!
這個男人絕對是披著人皮的魔鬼!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
“我……我簽。”
土臺閉上了眼睛,兩行濁淚順著臉頰流下。
他知道,他沒得選。
雷影如果死了,或者廢了,云隱就真的完了。
為了保住雷影,為了保住八尾,他只能咽下這枚裹著糖衣的劇毒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