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三天后。
冬日的清晨,陽光稀薄,透過光禿禿的枝椏,斑駁地灑在木葉村東南角的一處幽靜府邸上。
與村中心那熱火朝天、號子聲震天的擴建工地相比,這里靜謐得仿佛是另一個世界。朱紅色的大門有些褪色,門前的石階上雖然掃得很干凈,卻透著一股子難掩的冷清。
這里是鞍馬一族的族地。
作為木葉建村元老之一,戰國時期的鞍馬一族憑借著能夠操縱五感、甚至將幻術具象化的恐怖血繼限界,曾一度與宇智波一族分庭抗禮。
然而,六道仙人在打開一扇門的同時,往往會關上一扇窗。
極高的幻術天賦伴隨的是這一族普遍孱弱的體質。
在這個靠拳頭和查克拉量說話的戰亂年代,無法適應高強度正面戰場的鞍馬一族,逐漸選擇了邊緣化。
他們不站隊,不爭權,像一群隱士,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研究著那些虛無縹緲的精神藝術。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庭院的寧靜。
鞍馬云海放下手中的畫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
他是現任鞍馬一族的族長,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書卷氣極重的中年男人。
“族長,您休息一會兒吧?!币慌缘氖虖膿鷳n地遞上手帕。
鞍馬云海擺了擺手,看著畫架上那幅尚未完成的《冬日寒梅圖》,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外面的世界都在變,只有我們這里,像是被時間遺忘了一樣。聽說……那位新上任的火影大人,正在搞什么大動作?”
侍從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是的,聽說在籌備什么木葉新春祭,全村的忍族都動員起來了。就連宇智波……聽說都在準備去街上賣烤肉了?!?/p>
“宇智波賣烤肉?”
鞍馬云海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搖頭:“那位志村團藏大人,還真是個妙人。”
“不過這樣也好,熱鬧是他們的,我們鞍馬一族……只要能守住這份清靜,也就知足了。”
這種與世無爭的態度,既是無奈,也是生存之道。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就在這時,一名族人慌慌張張地跑進庭院,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族……族長!大事不好了!不,是大事……那個……”
“慌什么?”鞍馬云海眉頭微皺,輕斥道,“作為修煉幻術之人,心如止水是最基本的要求。天塌下來了嗎?”
“不是天塌了,是……是火影大人來了!”
“啪嗒?!?/p>
鞍馬云海手中的畫筆掉落在地,滾了兩圈,沾染了一地墨色。
他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太急,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誰?!你說誰來了?”
“三代火影,志村團藏大人!”
……
一分鐘后,鞍馬府邸的正廳。
志村團藏依舊披著那件深色的高領毛衣和御神袍,手里甚至還十分接地氣地提著一籃子剛剛從路邊買的新鮮水果。
他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掛在墻上的一幅幅畫作。
“妙啊,真是妙?!?/p>
團藏看著一幅描繪幻境迷宮的抽象畫,嘖嘖稱奇。
“這種對空間感和光影的把控,簡直超越了時代的審美。不愧是專精精神能量的鞍馬一族,這份藝術造詣,我在火影大樓里可是見不到的?!?/p>
“火……火影大人謬贊了?!?/p>
鞍馬云海在侍從的攙扶下匆匆趕來,額頭上還滲著細密的汗珠。
看到這一幕,他連忙躬身行禮。
“不知火影大人大駕光陵,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
鞍馬一族向來是中間派,在之前的火影繼位風波中也沒有任何表態。
如今團藏大權在握,不僅收拾了云隱,還壓服了各大家族,正是聲威最盛的時候。
這個時候突然登門,難道是要秋后算賬?或者是逼迫鞍馬一族站隊?
一想到這里,鞍馬云海的手心全是冷汗。
“哎,云海族長,這么客氣做什么?”
團藏連忙上前兩步,像個老朋友一樣扶住了鞍馬云海的手臂,甚至順手將一絲溫和的仙術查克拉渡了過去,幫對方平復氣息。
“我今天來,不是以火影的身份視察工作,只是作為一個晚輩,來看看為木葉立下汗馬功勞的元老家族?!?/p>
團藏將水果籃遞給旁邊的侍從,語氣誠懇得讓人想哭。
“一直聽說鞍馬一族的血繼限界對身體負擔很大,我特意帶了些補品。另外,木葉醫療部最近在醫療忍術上有些突破,改天我讓她來給族長調理調理?!?/p>
感受到體內那股暖流,鞍馬云海震驚地抬起頭,看著團藏那張真誠的臉。
這就是傳聞中那個鐵血手腕、心機深沉的三代火影?
怎么看都像是個體貼入微的鄰家大哥啊!
“這……這怎么使得……”
鞍馬云海有些受寵若驚,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不少。
“火影大人日理萬機,還能記掛著我們這群病秧子,實在是……”
“云海族長言重了。”
團藏拉著鞍馬云海坐下,并沒有急著談正事,而是先聊了十分鐘的藝術鑒賞,又聊了十分鐘的身體養生,最后才看似“不經意”地切入正題。
“其實,今天來找云海族長,除了探望,還有個不情之請?!?/p>
團藏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鞍馬云海心里“咯噔”一下。
來了!
果然是有事相求。
是要錢?還是要人?
“火影大人請講?!卑榜R云??酀恍?。
“只要是鞍馬一族能做到的,定當竭盡全力。只是……您也看到了,我不成器的族人們身體羸弱,若是上戰場沖殺,恐怕……”
“戰場?什么戰場?”
團藏放下茶杯,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現在忍界和平,哪來的仗打?再說了,讓藝術家去前線拼刺刀,那是暴殄天物,是犯罪!我是那種不懂審美的人嗎?”
鞍馬云海懵了:“那您的意思是……”
“聽說云海族長的幻術造詣已臻化境,甚至能做到以假亂真,直接干涉五感?”
團藏身體前傾,目光灼灼。
“是……是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五感操控,這是我們一族的血繼限界?!?/p>
鞍馬云海謙虛道,但語氣中還是帶著一絲身為幻術豪門的驕傲。
“那就太好了!”
團藏猛地一拍大腿,那個力度嚇得鞍馬云海一哆嗦。
“云海族長,你知道嗎?你們一族的天賦,簡直就是為了‘那個’而生的!”
“那……個?”鞍馬云海更迷糊了。
團藏神秘一笑,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從懷里掏出一疊厚厚的文稿,輕輕拍在桌子上。
文稿的封面上,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木葉-火之晨曦】。
“云海族長,先看看這個。”
團藏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