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拂過小啊無的臉龐，令得她心里生出某種從未有過的異樣來。

猶如平靜的湖面被一顆小石子攪亂了般。

這種異樣，以前從未有過。

怎么會……

兩人此刻近在咫尺，小啊無能看清少年寧淵的臉。

同樣，少年寧淵也能看清她的臉。

膚若凝脂，那柳眉好似今夜高掛在外面的細月般，睫毛長如蒲扇，那雙烏黑的眼閃爍著光芒。

好看。

除了好看之外，他說不出其他形容詞來。

除此，她身上還有一股淡而好聞的香味。

這種味道令人沉迷，也令人上癮。

少年寧淵視線往下挪，大抵是衣服寬松又或是因為方才摔倒的動作過大，衣服松垮，露出白皙的肩，若衣服再往下一點點，還能看得見……

思及此，少年寧淵怒氣消了幾分，耳根子紅得發燙，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陛下，你壓到我了。”小啊無波瀾不驚道。

近，太近了。

“阿愿，孤只愿娶你，也只想娶你。”少年寧淵沒理會小啊無說的，自顧道。

若是先前，聽得她這么說，他一定會毫不猶豫起身，可現在……

他不想。

他必須讓她知道他的感情。

那些大臣們可以逼他，但姜愿不行。

她絕對不行。

她不可以把他推到其他女人身側。

只有她不行。

若連她也逼他立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為后，那他這一生都不會幸福，那個當他皇后的人也肯定不會幸福的。

因為他不會把對姜愿的愛分給其他女人，一丁點不可能。

“陛下，我只是離國的國師，而且我不會愛人。”小啊無繼續道，聲音猶如湖面一般平靜，不起波瀾。

越是這樣，少年寧淵越覺得她殘忍。

一句無心，一句不會愛人便想將他推得遠遠地。

“阿愿，你不會愛人沒關系，孤愛你就好了。”

“所以，請你不要推開孤好不好，就當……孤求你。”

“不要推開孤好不好。”

少年寧淵語氣軟了幾分又夾雜著幾分顫音。

他低頭，頭埋在小啊無的肩上，好似個小孩般。

小啊無頓住。

以前他忙累了時，也不是沒有過靠在她肩膀上撒嬌，說自己累，讓她夸夸他。

那時她只當他還是個小孩，小孩需要夸獎，所以他沒當回事。

可現在看來……

或許當時他就已經……

一旁看著的姜愿心像是被什么捏住般，連呼吸都有些疼。

千年前她無心，千年后她有心，但江寧淵無心……

把一切串聯在一起的姜愿像是發現什么般，有些難以相信。

他好像……

真的做到了。

千年后的她，有心。

只是，他無心。

“陛下，對不起。”小啊無薄唇輕啟。

她不會愛人，也不能愛人。

師傅說過的，她不能對任何人產生愛意。

加之，她只會占算，根本不適合當皇后。

一句對不起，讓少年寧淵像是被抽光了力氣般，渾身無力。

“孤聽不見。”少年寧淵耍賴道。

“陛下又意氣用事了。”小啊無開口道。

以前她說的話他不愛聽，他總會像個小孩般說自己聽不見，偶爾還會躲著她。

可后來，她說的話他都聽進去了，不止不躲著她，還愛去云月樓找她。

每次他一說自己聽不見，她便會說他意氣用事。

“孤這一次不是意氣用事，是認真的。”少年寧淵的聲音從小啊無耳邊響起，雖看不到他臉，可從他語氣便能聽出。

他是認真的。

“你說你無心，你無七情六欲，孤會想盡辦法為你填補你的心，孤會讓你擁有常人該有的七情六欲。”

“孤不怕等，孤哪怕孤等到老死，孤也無悔，孤這輩子的皇后只能有一個，便只能是你！”

“孤會等到你答應為止的，阿愿，孤會等的。”

“孤以前雖吊兒郎當，可有些事一旦認定了便不會改變。”

“要么你當離國的皇后，要么……孤這一輩子不娶。”

少年寧淵繼續道。

說完，不舍地從小啊無身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