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不錯,但是……這夢當(dāng)真是真實的?”姜愿視線落在寧池身上,薄唇輕啟,冷聲問。
寧池表情微變,似沒想到姜愿不是驚訝以前的自己無心卻會擔(dān)心別人,而是懷疑這夢的真實性。
“這雖是夢,可也是以前真實發(fā)生過的,怎么可能會有假?”寧池負(fù)手而站,與姜愿對視,自信回答道。
“這夢是你編織出來的,你身為夢中的主人,想篡改夢,那不是輕而易舉,易如反掌?”姜愿冷聲道。
寧池眉頭緊蹙,原本溫潤如玉的他看起來有幾分陰鷙滲人,身上的怨氣正源源不斷地往外擴(kuò)散,入到那些百姓們體內(nèi)。
隨著怨氣的增加,那些人越發(fā)瘋狂,哪怕被御林軍砍斷手腳,也倔強(qiáng)地爬起來沖了上去。
周圍,血流成河。
“你怎么知道的?”見姜愿這么篤定,寧池好一會開口問。
姜愿冷瞥了眼護(hù)著少年寧淵,又防著眼前那些瘋了的百姓的小啊無。
寧池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全然不知姜愿在看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的?
夢中雖有假,可大部分是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姜愿雙眼雖令人不得不防,但這是夢境。
誰的命運,他都可以改。
只要他想,姜愿所看到的過往全都可以是編造的。
他自認(rèn)這個夢境天衣無縫,找不到任何缺口。
“我沒那么弱,寧淵也沒那么廢。”姜愿波瀾不驚回答道。
“就算以前的我道行不深,修行未成,也不至于弱到連對付一個傀儡也需要這么吃力。”
“就算寧淵只是人間帝王,可他也不是弱到需要躲在我背后,由我保護(hù)。”
姜愿繼續(xù)道,回答寧池的問題。
沒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小啊無既當(dāng)初在殿上說出我很強(qiáng)這句話來,那說明她不弱。
不然,她絕對不會說出那句話。
還有寧淵……
他既能在她危險時出現(xiàn),不顧危險進(jìn)入燈魂之中與鬼王正面相見,那說明……
若遇危險,他只會護(hù)在她面前,絕不會躲在她背后當(dāng)縮頭烏龜。
寧池所編織的夢里,寧淵此刻就像個窩囊廢,與之前的他,以及方才的他很是割裂。
他方才既舉起匕首,那此刻又怎么會躲在小啊無身后呢?
割裂,很是割裂。
當(dāng)然,她也感謝他的割裂,讓她知道這所謂的充滿‘悲劇’的夢,并不一定是真實的。
“前面的夢是真的,可眼前……是假的。”
“人往往喜歡美化或幻想某些有利于自己的事,所以我猜……這一場祭祀上,你計劃被壞,暴露了。”
姜愿轉(zhuǎn)頭,漆黑的眸映著寧池那張難看的臉。
原本傳入姜愿耳中的哀嚎以及慘叫聲,隨著她這話一出,那些人都便成了一團(tuán)怨氣,尸體腐壞倒在了地上。
周圍縈繞著黑氣,底下的御林軍與小啊無與少年寧淵,全被怨氣侵入,她們猶如行尸走肉一般。
抬頭,直勾勾地看著姜愿。
“看來我猜對,你氣急敗壞了。”姜愿勾唇淺笑。
只有被說中且氣急敗壞的人才會不屑于繼續(xù)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