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弟跟你小妹見狀也懵了,他們怕?lián)拢钟X得你爸一直比較偏袒你們,心里不甘,所以蓋上了鐵皮,匆匆離開,回了城里,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再把把人看丟的責任往你們身上甩,想讓你愧疚,也想從你身上撬一筆錢出來。”
“遲早有一天你們會發(fā)現(xiàn)人在糞池坑里,可當發(fā)現(xiàn)時人大抵已經(jīng)死了,到時把責任推給你們,喪葬費便是你一個人出。”
“你的兄弟們也會跟你們家反目成仇,你也會覺得虧欠他們。”
“他們也不用再花錢贍養(yǎng)你爸,一舉三得。”
姜愿波瀾不驚道。
她說的話,讓眾人唏噓。
【都說多子多孫多福氣,看看,全是算計。】
【為了那點錢連自己爸爸都不要了,還真是白眼狼啊。】
【好算計,真的是好算計!連我都甘拜下風,想說一句牛批。】
【何止是牛批,簡直就是狠毒!】
“我爸癡呆之后,確實只記得我媽,把我們這些當孩子的都給忘了,都沒忘記我媽。”
“早些年我媽得了乳腺癌,我爸確實把他攢的那些家當都拿出來,想給我媽治來著,可那會兒我媽已經(jīng)是晚期,那筆錢也沒用上,我媽就去世了。”
茍全貴開口道。
農(nóng)村人都沒這個意識,頭疼頭暈或感冒發(fā)燒,自己吃點藥就好了。
身體哪里不舒服,休息一下就覺得好了,也沒往癌癥之類的這方面想,體檢或上醫(yī)院那更是不可能,除非問題嚴重。
當發(fā)現(xiàn)有問題上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乳腺癌晚期了。
癌癥擴散得厲害,他媽去醫(yī)院沒一兩月就去世了。
“那筆錢沒花在我媽身上,可是……可是花在我們幾個身上了啊。”
“我家胖丫讀大學,我爸給了一萬,我二弟家的房子要修補,我爸給了一萬五,老三搬了新家,我爸添了一萬給他買家具,老四娶媳婦,我爸給了兩萬,小妹嫁人,我爸拿錢給她打了金戒指、金耳環(huán)當嫁妝。”
“錢又不是花不完的,這些年雜七雜八算上去,我爸那幾萬塊早花完了,哪還有剩錢啊。”
茍全貴開口道,也唏噓自家老四跟小妹的糊涂跟狠心。
“小叔跟小姑怎么能這么對我爺爺!從我記事起我爺爺就常說,以后老幺他們要是有困難要多幫幫他們,那是自己弟弟。”
“我小叔跟小姑每回來我家都是空手而來,離開都是大袋小袋帶著走的,我們也都沒說啥,他們咋可以這樣。”
“我小叔結(jié)婚后,本來該四家一起輪流照顧的,就因為小嬸嬸不樂意,就成了我們?nèi)逸喠髡疹櫍倚∈宄鲥X給我爸,讓我爸替他照顧,可是……可是我小叔一個月才給三百。”
“我爺爺身體要是有個什么事,看病吃藥,那三百都不夠花,可我爺爺跟我爸也都說算了算了,那是弟弟,都不容易。”
“他們怎么……怎么能這樣子。”
茍素心越說越委屈,眼淚忍不住流下。
他爺爺偏心的是她小叔跟她小姑啊,怎么在他們兩人眼里,就成了她爺爺偏廳他們了呢?
“人永遠都是不懂知足的,你爺爺給他們的,他們只會認為給了你爸跟其他幾人更多東西,一旦有了這個猜測,隨著時間積累便會越放越大,到最后認定那就是事實。”姜愿回答道。
“快去找你爺爺吧,老人家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再不去人真要沒了。”姜愿繼續(xù)道。
【快快快去啊,著急著急!】
【我也很著急,最受不了這種事發(fā)生了,希望人沒事,保佑保佑人沒事。】
“馬上,馬上就去。”茍素心不敢耽誤,跟茍全貴一起又叫上了鄰居一起往她二叔家方向去。
她爸跟她二叔、三叔都在村子里,離得近,走幾步路十幾二十分鐘就能到對方家門口。
至于她四叔跟小姑,一個早些年賺了點錢,又把之前在村子里的地皮賣掉之后,在城內(nèi)買了車跟房子,一個則是嫁到了城里去。
所以她四叔跟小姑關系比較好,兩家走得比較近。
前兩年她還聽說她四叔帶她小姑炒股票,贏了不少。
那時她小姑還上他們幾家借錢,說把錢借她去炒股,她能翻倍賺回來,到時給他們分紅。
不過,那會兒她還在上大學,每月都需要錢,所以她爸媽沒借。
她二叔跟三叔倒是借了,但借了多少就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后來她二叔三叔一提及她小姑,就會跟變臉一樣,臉黑黑地。
有一段時間她二叔三叔都不跟她小姑來往,所以她小姑每次來,都來她們家。
也就是今年,他們才稍微有些走動。
當他們幾人趕到時,茍老二正在翻曬谷子。
見這陣仗,茍老二一臉疑惑,還沒開口問,茍全貴等人就從他們身邊繞過,直沖他家附近的糞池坑里去。
見他們要掀開蓋著坑口的鐵皮,茍老二連忙沖了過來,“老大,你這是干嘛?不找咱爸反而來找糞池坑?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我沒受刺激,哎呀老二你讓開!”見茍老二擋在面前,茍全貴也不知道咋解釋,只能著急地讓茍老二讓開。
“二叔,你快讓開,里邊兒有我爺。”茍素心也著急道。
“這就是個糞池坑,我還蓋了鐵皮上去,你爺就算是癡呆也不可能自己掀開鐵皮往里頭糞坑里鉆啊。”茍老二瞥了眼蓋著鐵皮的糞坑,不信道。
茍全貴嘴巴本就笨,不知道咋解釋,又擔心在里頭的人,最后他一把將茍老二推開。
茍老二往一旁推了兩步,茍素心跟鄰居立即抓住機會,掀開鐵皮。
掀開時,一股臭味彌漫周圍,惡心得讓人想吐。
“哎喲真的很臭,老大你快把鐵皮蓋上吧,咱爸不可能……”茍老二捏著鼻子忍著惡心的味兒道。
話還沒說完,一鄰居開口道:“哎,快,快看,真有人。”
茍老二湊近一看,震住。
別人可能認不出來,可那是他爸,他一年至少有四個月跟他朝夕相處,咋會認不出來呢?
“哎,是咱爸,是咱爸。”
“快快,快把人撈上來啊!”
茍老二緊張道。
因周圍圍滿了人,又吵吵鬧鬧地,把路過的人以及周圍的鄰居都給吵了出來,大伙兒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