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山村的暖意還在陽光下流淌,孩童的嬉鬧、村民的笑語順著風飄出老遠,二十里外的清河村卻已淪為寸草不生的人間煉獄。
黃土夯筑的院墻被砍出三道猙獰豁口,斷裂的柴門歪在泥地里,門軸處還掛著半片染血的粗布衣裳——那是村東頭李二家的,布料上還縫著補丁,此刻卻被刀劃得稀爛,暗紅的血漬順著布紋凝固成黑褐色。村西頭的蘇家小院里,幾株爬墻扁豆被馬蹄踏得枝折葉殘,翠綠的藤蔓蔫巴巴地垂在斷墻上,熟透的豆莢滾落滿地,有的被踩碎,嫩黃的豆仁混著塵土、暗紅的血漬,還有摔碎的陶碗碎片,在院角堆成一片狼藉。
蘇老頭蘇老實雙手緊攥著一把磨得锃亮的砍柴刀,刀把被掌心的冷汗浸得發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枯瘦的手臂上突突直跳。他佝僂了大半輩子的脊背此刻繃得筆直,像一株飽經風霜卻不肯彎折的老槐,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院門外,呼吸急促得胸口起伏,將妻子王氏和兩個女兒死死護在身后。老伴王氏緊緊摟著兩個女兒,花白的頭發散亂地貼在滿是淚痕的臉上,嘴角掛著未干的血沫——那是剛才咬唇強忍哭聲時咬破的,她渾身抖得如同篩糠,胳膊卻拼盡全力箍著女兒們的腰,仿佛這樣就能將她們護進骨血里。
大女兒蘇清鳶今年十九,梳著簡單的雙丫髻,發間僅插著一根素銀木簪——那是她及笄時娘攢了半年碎銀,請鎮上銀匠打的,此刻木簪上沾了些塵土,鬢邊的發絲也被汗水濡濕,貼在光潔的額角。她身上的粗布襦裙是洗得發白的青灰色,肘部打著兩塊補丁,裙擺被刮破了一道三寸長的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沾著泥點。蘇清鳶沒有像母親和妹妹那樣發抖,只是睫毛劇烈地顫動著,一雙杏眼睜得圓圓的,強裝鎮定地望著父親的背影,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衣角,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留下幾道紅痕——她怕得渾身發冷,卻知道自己是姐姐,不能亂了陣腳。
二女兒蘇清玥剛滿十七,比姐姐矮半個頭,梳著同款雙丫髻,發間連個飾物都沒有,只是用粗布繩系著。她的膽子本就小,此刻早已嚇得渾身癱軟,臉白得像紙,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將臉深深埋在母親的肩頭,雙手緊緊抓著姐姐的衣袖,指節都泛了白。她不敢看院門外的景象,只聽見遠處隱約傳來的馬蹄聲和刀劍碰撞聲,每一聲都像重錘敲在心上,讓她忍不住渾身打顫,淚水順著臉頰無聲滑落,浸濕了母親的衣襟。
院門外,風卷著血腥味和焦糊味飄進來,夾雜著黑鴉“呱呱”的聒噪,還有斷壁殘垣間傳來的“吱呀”哀鳴。蘇老實喉結滾動了一下,沙啞著嗓子低聲道:“鳶兒、玥兒,別怕,爹在……”話音未落,院門外便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鄙的笑罵,像催命的鼓點,敲碎了小院里僅存的一絲安寧。
“吱呀——”一聲刺耳的脆響,本就斷裂的柴門被一腳踹飛,重重砸在院墻上,濺起漫天塵土。
為首的土匪頭頭邁著闊步踏進來,身高八尺有余,滿臉橫肉堆得像發酵的面團,左眼眶上一道猙獰的刀疤斜劈到嘴角,遮住了瞎掉的左眼,只剩右眼像餓狼般泛著兇光。他上身穿著一件搶來的棗紅色綢緞短褂,領口袖口被扯得歪歪扭扭,沾滿了暗紅的血漬和油污,腰間纏著粗麻繩,掛著一把磨得發亮的牛耳彎刀,刀鞘上還掛著幾枚女人的銀釵——顯然是剛從別處劫掠來的。他腳下踩著一雙破爛的靴子,每一步都重重碾過地上的豆莢,嫩黃的豆仁被踩得稀爛,混著血泥黏在鞋底。
“哈哈,兄弟們,瞧瞧這小院藏得挺深啊!”土匪頭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焦黃的獠牙,聲音粗嘎得像破鑼,“剛才搜了大半個村子,沒想到這兒還藏著活口,尤其是……”他的獨眼掃過蘇清鳶姐妹,眼神像毒蛇般黏在兩人身上,貪婪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還藏著這么標志的小娘子!”
身后十幾個山匪蜂擁而入,一個個兇神惡煞。有的光著膀子,黝黑的皮膚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刀疤,手里扛著生銹的鬼頭刀,刀身還滴著新鮮的血珠;有的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短衫,腰間鼓鼓囊囊塞著搶來的碎銀和干糧,手里提著沾著雞毛的柴刀;還有兩個年紀稍輕的,臉上帶著未脫的稚氣,卻學著老匪的模樣吹著口哨,眼神猥瑣地在蘇清鳶姐妹身上打轉。
他們踩著滿地狼藉,故意踢翻院角的陶罐,“哐當”一聲,陶罐碎裂,里面僅存的半瓢清水潑了一地,浸濕了王氏的褲腳。有個山匪伸手扯斷了爬墻的扁豆藤,翠綠的藤蔓帶著幾片殘葉落在蘇老實腳邊,他轉頭沖土匪頭頭諂媚地笑:“虎哥,這老東西還攥著刀呢,莫不是想找死?”
被稱作“虎哥”的土匪頭頭斜睨了蘇老實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老東西,一把破柴刀也想護人?”他抬腳重重踩在蘇老實的腳背上,“咔嚓”一聲脆響,蘇老實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冒出豆大的冷汗,卻沒像普通老者那樣癱倒——他年輕時曾是戍邊老兵,刀光劍影里滾過幾年,骨子里藏著一股悍勁,握著刀的手不僅沒松,指節反而繃得更緊,枯瘦的手臂猛地一沉,砍柴刀帶著風聲朝虎哥的小腿劈去!
“咦?有點意思!”虎哥猝不及防,連忙后退半步,褲腿被刀鋒劃開一道口子,露出黝黑的小腿。他又驚又怒,獨眼瞪得滾圓:“沒想到是個上過陣的老東西!給我廢了他!”
旁邊兩個山匪立刻揮刀撲上來,刀鋒直劈蘇老實的要害。蘇老實忍著腳背的劇痛,身形雖佝僂卻異常靈活,砍柴刀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左擋右劈,“鐺鐺”兩聲格開來襲的刀鋒,反手一刀劃在左邊山匪的胳膊上,鮮血瞬間涌了出來。那山匪慘叫一聲,捂著傷口后退,蘇老實卻也被右邊山匪的刀擦過肩頭,粗布短褂被劃開一道長口子,血珠順著肩胛骨往下淌。
“爹!”蘇清鳶驚呼一聲,卻見父親轉頭沖她使了個狠厲的眼色,沙啞著嗓子低吼:“閨女,跑!帶著你妹妹一起跑!越遠越好!”
蘇清鳶心頭一震,瞬間明白了父親的用意。她知道父親是拼著性命為她們爭取機會,絕不能辜負!她立刻攥緊妹妹的手,指甲幾乎嵌進妹妹的肉里,壓低聲音急促道:“玥兒,跟緊姐,別回頭!”
王氏也反應過來,猛地推開身前的山匪,嘶吼著:“快走!別管我們!”她撲上去想抱住一個山匪的腿,卻被對方一腳踹在胸口,悶哼著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想跑?沒門!”虎哥見狀,怒吼著朝蘇清鳶姐妹撲來。蘇老實眼神一厲,猛地撲過去抱住虎哥的大腿,雙臂像鐵箍般鎖緊,用盡全身力氣喊道:“跑啊!快跑!”虎哥被纏得動彈不得,氣得哇哇大叫,揮刀就朝蘇老實的后心砍去。
“爹!”蘇清玥嚇得大哭,雙腿發軟幾乎邁不開步,被姐姐死死拽著往院后跑。院墻角果然有一道被山匪砍出的豁口,斷墻處還掛著幾片殘破的茅草,足夠兩人鉆過。蘇清鳶回頭望了一眼,只見父親被虎哥的刀砍中后心,鮮血瞬間染紅了后背的粗布短褂,卻仍死死抱著虎哥的腿不肯松手,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們逃跑的方向,透著一股決絕的放心。
“老東西,找死!”虎哥一腳踹開蘇老實,彎刀再次落下,深深扎進他的胸膛。蘇老實悶哼一聲,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視線卻還黏在豁口處,直到看到兩個女兒的身影消失在村外的樹林里,嘴角才勾起一抹微弱的笑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王氏看著丈夫倒地,瘋了似的撲上去,卻被山匪們亂刀砍倒,她最后的呼喊聲淹沒在山匪的獰笑里。虎哥拔出彎刀,擦了擦刀上的血,怒吼道:“給我追!兩個小娘子跑不遠!抓回來扒了她的皮!”
十幾個山匪立刻朝著院后豁口追去,手里的刀鞘撞擊著大腿,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而此時,蘇清鳶正拽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蘇清玥,在樹林里拼命奔跑。粗布衣裳被樹枝劃得滿是口子,露出的胳膊和小腿被荊棘刺出一道道細密的血痕,泥土沾滿了她們的裙擺和鞋面,呼吸急促得像拉風箱,卻不敢有絲毫停留——她們知道,只有跑得更遠,才能活下去,才能不辜負爹娘用性命換來的機會。
而不遠處的土路上,林楓正帶著典韋和兩名黑龍軍將士走來,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那氣味混雜著焦糊味,順著風飄過來,刺鼻得很。他眉頭瞬間皺起,眼神變得銳利:“不對勁,前面怕是有變故!”典韋也神色一凜,握緊了腰間的雙鐵戟,沉聲道:“主公,血腥味極重,恐怕是遭了劫掠!”林楓擺了擺手,腳下步伐加快:“走,去看看!”幾人立刻朝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距離與蘇家姐妹相遇,只剩百步之遙。
深山老林里,茂密的三棱草長得比人還高,翠綠的葉片邊緣帶著細碎的鋸齒,刮得人皮膚生疼。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樹冠,灑下斑駁的光點,落在滿地枯枝敗葉上,混合著潮濕的泥土味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透著一股陰森的寂靜。不遠處的林間空地上,一匹通體烏黑發亮的駿馬正昂首嘶鳴,四蹄踏在枯枝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正是林楓的踏雪烏騅。馬身肌肉線條流暢,鬃毛如墨緞般順滑,唯有四蹄雪白如玉,此刻正不安地刨著地面,鼻翼翕動,顯然也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與危險。
馬旁,林楓身著霸王戰鎧,玄鐵鍛造的甲片拼接得嚴絲合縫,泛著冷冽的幽光。肩甲雕刻著猙獰的獸首浮雕,嘴角獠牙外露,頸甲貼合脖頸,邊緣鑲著一圈細密的鱗紋,胸甲中央鑄著一個蒼勁的“霸”字,在陽光下折射出銳利的光澤。腰間束著黑色獸皮腰帶,懸掛著一柄古樸的劍鞘(備用短刃),戰鎧的甲片縫隙間還殘留著些許暗紅的血漬——那是此前剿滅狼山匪患時留下的痕跡,更添幾分鐵血悍氣。他右手緊握一桿鑌鐵霸王槍,槍身黝黑沉重,長約丈八,槍尖寒光凜冽,透著刺骨的鋒芒,槍尾鑲嵌著一枚銅制虎頭配重,握在手中穩如泰山,僅靠氣勢便足以讓人心生敬畏。
蘇清鳶死死捂住蘇清玥的嘴,指腹按在妹妹顫抖的唇上,能清晰感受到她胸腔里壓抑的嗚咽。自己的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面,草葉扎進衣領,帶來一陣陣刺癢,可她連動都不敢動——身后的山匪腳步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那粗鄙的獰笑和彎刀劈砍的聲響,像魔咒般纏著她。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濡濕,黏在光潔的額角,眼角掛著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進身下的泥土里,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蘇清玥埋在姐姐懷里,渾身抖得像篩糠,淚水浸透了蘇清鳶的衣襟,小小的身子因為恐懼而蜷縮成一團,指甲深深掐進姐姐的胳膊。
“沙沙——”風吹過草叢的聲響中,一道極輕的、壓抑的抽泣聲悄然響起,細若蚊蚋,卻逃不過林楓敏銳的聽覺。
他腳步驟然頓住,霸王戰鎧的甲片隨著動作碰撞,發出“鏗鏘”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清晰。眉頭微蹙,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握著鑌鐵霸王槍的手微微收緊,槍尖斜指地面,槍身與地面碰撞,濺起幾點火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沉聲道:“什么人,出來!”
聲音不高,卻帶著戰鎧賦予的厚重威嚴,沒有兇狠的戾氣,卻讓草叢里的姐妹倆渾身一僵。
蘇清鳶知道躲不過去。她緩緩松開捂住妹妹的手,用眼神示意蘇清玥保持安靜,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撥開面前的三棱草。指尖剛觸到草葉,就被鋸齒劃開一道細小的血痕,刺痛感傳來,她卻渾然不覺。
陽光恰好透過葉縫落在她臉上。額角的碎發黏在汗濕的皮膚上,眼角泛紅,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像被雨水打濕的桃花瓣。那雙杏眼因恐懼而微微睜大,瞳孔里映著林間的光影,帶著破碎的脆弱,卻又透著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強——那是絕境中掙扎求生的韌勁,像狂風暴雨后依舊挺立的白梅,清冷又堅韌。
林楓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剎那,仿佛被驚雷劈中,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滯澀了一瞬。
他身著霸王戰鎧,身姿挺拔如勁松,肩寬腰窄,戰鎧的冷硬線條勾勒出他強悍的體魄。陽光灑在玄鐵甲片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澤,卻絲毫掩蓋不住他眉眼間的英氣。那雙眼睛銳利卻不兇狠,深邃如寒潭,此刻正落在她身上,沒有絲毫猥瑣或輕視,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像冬日里的暖陽,瞬間驅散了她心中的一部分寒意。胯下的踏雪烏騅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緒,打了個響鼻,不再躁動,溫順地垂下脖頸。
這不是簡單的驚艷,是跨越了時光的牽絆,是命中注定的悸動。他見過沙場的鐵血廝殺,見過村民的淳樸憨厚,見過山匪的兇神惡煞,卻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眼睛——純凈中裹著破碎,倔強里藏著無助,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依舊亮得驚人,像暗夜中唯一的星光,瞬間撞進他的心底,烙印在靈魂深處。心跳驟然漏了一拍,耳邊的風聲、鳥鳴、甲片碰撞聲都仿佛靜止了,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這張淚痕未干的臉,和那雙讓他心神震顫的眼睛。一眼萬年,便是如此。
蘇清鳶也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宛如戰神降世,霸王戰鎧加身,氣勢凜然,手中的鑌鐵霸王槍透著令人膽寒的鋒芒,胯下的踏雪烏騅神駿非凡,組合在一起,便是一幅威懾天地的鐵血畫卷。可他的眼神卻并非冰冷無情,反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切,像寒冬里的一束光,瞬間照亮了她絕望的心境。
那一瞬間,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剩下兩人目光交匯的剎那。一種莫名的情愫在空氣中悄然滋生,是驚鴻一瞥的悸動,是劫后余生的慰藉,是命中注定的牽絆。
“姐……”蘇清玥的小聲啜泣打破了這份寂靜,她嚇得往姐姐身后縮了縮,雙手緊緊抓著蘇清鳶的衣角,露出的半張臉蒼白如紙,滿眼都是恐懼。
林楓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眼神柔和了幾分,緩緩松開緊握鑌鐵霸王槍的手,槍尖依舊斜指地面,卻收斂了鋒芒,放緩聲音道:“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典韋和兩名黑龍軍將士依舊保持著戒備,手按在武器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鎧甲碰撞聲清脆悅耳,卻沒有上前驚擾。
蘇清鳶定了定神,想起父母的慘死和清河村的遭遇,剛剛壓下去的悲痛再次洶涌而出。她掙扎著從草叢里爬起來,膝蓋一軟,就要朝著林楓下跪——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求助方式。林楓見狀,腳下一動,霸王戰鎧的甲片發出“鏗鏘”聲響,他快步上前一步,伸手穩穩扶住了她的胳膊。
入手處是女子纖細的臂膀,皮膚帶著薄汗,卻透著一股韌勁,隔著粗布衣裳,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林楓的指尖微微一熱,心中莫名一緊,語氣愈發溫和:“姑娘,有話慢慢說,不必行此大禮。”
蘇清鳶被他扶住,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力量和溫度,淚水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林楓,聲音顫抖卻清晰,每一個字都像帶著血和淚:“公子……清河村……清河村沒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翻涌的情緒,聲音帶著哽咽,卻字字泣血:“幾十戶百姓,老老小小,無一生還……山匪……山匪闖進村,燒殺搶掠,房子被燒了,糧食被搶了,只要反抗就會被砍死……”
她的目光飄向遠方,仿佛又看到了父母慘死的畫面,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爹娘……為了讓我和妹妹逃跑,拼了性命攔住山匪。我爹他曾是戍邊老兵,拿著一把砍柴刀,擋在院門口,砍傷了好幾個山匪……可山匪太多了,他們……他們用彎刀砍中了我爹的后心,又扎進了他的胸膛……我娘撲上去護著我爹,也被他們亂刀砍倒了……”
“他們讓我們跑,讓我們跑得越遠越好……”蘇清鳶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我們跑了一路,不敢回頭,不敢停留……爹娘用他們的命,換了我和妹妹的活路……”
蘇清玥在一旁聽著,哭得撕心裂肺,緊緊抱著姐姐的腰,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這些該死的雜碎!”
林楓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周身散發出濃烈的殺意,霸王戰鎧仿佛也感受到主人的怒火,泛著更加凜冽的寒光。他緊握鑌鐵霸王槍的手青筋暴起,指節泛白,槍身微微顫動,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迫不及待要飲血噬敵。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原本溫和的語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嗜血的戾氣——他剛為漳山村除去匪患,沒想到竟還有另一伙山匪如此猖獗,殘害無辜百姓,視人命如草芥!
胯下的踏雪烏騅感受到主人的暴怒,仰頭發出一聲嘹亮的嘶鳴,四蹄刨地,揚起陣陣塵土,眼中閃過兇光,宛如即將奔赴戰場的戰馬。典韋和兩名黑龍軍將士也怒目圓睜,眼神兇狠如狼,緊握武器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殺氣騰騰,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些山匪,將他們碎尸萬段。
林楓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看向面前哭得肝腸寸斷的姐妹倆,眼神重新變得柔和,卻多了幾分堅定的承諾。他輕輕拍了拍蘇清鳶的后背,霸王戰鎧的掌心帶著一絲微涼,卻傳遞出沉穩有力的力量,聲音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姑娘放心,此仇,我必為你們報!清河村百姓的血,我必讓那些雜碎加倍償還!”
蘇清鳶抬起淚眼,望著林楓堅定的眼神,望著他身上的霸王戰鎧、手中的鑌鐵霸王槍,還有神駿的踏雪烏騅,心中忽然生出強烈的安全感——眼前這個男人,是真正的戰神,他一定能為她們報仇,能給她們一條活路。那一瞬間,她看著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光,那股悸動再次悄然蔓延,比初見時更加強烈,深深扎根在心底。
“典韋,黑龍軍將士聽令!”
林楓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震得林間樹葉簌簌作響。霸王戰鎧的甲片隨著他的動作劇烈碰撞,發出“鏗鏘鏜啷”的鐵血交響,仿佛戰鼓轟鳴。他握緊鑌鐵霸王槍,槍尖直指清河村的方向,寒光刺破林間薄霧,眼神冷冽如冰,殺意幾乎凝成實質:“傳我將令!一千五百黑龍軍全員列陣,隨我殺進清河村,踏平匪巢!凡參與劫掠清河村的山匪,格殺勿論,一個不留!為清河村百姓報仇雪恨!”
“末將在!”
一千五百道聲音轟然炸響,如同驚雷滾地,震得天地都在顫抖!典韋虎目圓睜,虬結的肌肉在玄鐵重甲下賁張,雙手緊握雙鐵戟率先應諾,身后一千五百名黑龍軍將士齊聲附和,重甲與武器碰撞發出“咚鏘”的悶響,整齊劃一的回應穿透山林,連地面都跟著微微震顫。他們單膝跪地時,玄鐵重甲與地面接觸,密密麻麻的“咚咚”聲匯聚成一股磅礴氣勢,草葉被震得漫天紛飛。
話音未落,典韋猛地抬手吹響腰間號角——“嗚——嗚——”的號角聲雄渾蒼涼,穿透云霄,在山谷間回蕩不絕。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大地便傳來沉悶的震動,仿佛有千軍萬馬奔來。只見林間小道盡頭,黑壓壓的人流如潮水般涌來,正是全員集結的黑龍軍!一千五百名重甲步戰兵列成整齊的方陣,每一個士兵都身著量身打造的玄鐵重甲,頭盔遮住大半面容,只露出一雙雙銳利如鷹的眼睛。甲胄覆蓋全身,肩甲鑄有猙獰獸首,獠牙外露,胸甲嵌著三層加厚鋼板,邊緣鉚釘密密麻麻,臂甲、腿甲、護膝、護脛一應俱全,連手背都有弧形鐵制護手護住,關節處用堅韌獸皮連接,既保證防護又不影響活動,真正做到了武裝到牙齒。
他們手中的武器更是精良無比:前排士兵緊握丈二長柄陌刀,刀身厚重達七斤,寒光凜冽,刀刃鋒利得能映出人影;中排士兵手持重型斬馬劍,劍身寬達三寸,劍柄纏有防滑獸皮,能輕易劈斷碗口粗的堅木;后排士兵則配備強弩,弩身由精鐵打造,弓弦是浸過桐油的牛筋,弩箭箭頭淬過鐵,箭桿由南疆硬木制成,射程可達三百步,穿透力極強。每個士兵腰間還掛著短刀、手斧,背后背著裝滿三十支箭矢的箭囊和三日干糧,甲胄縫隙間閃爍著冷硬的金屬光澤,整支軍隊宛如移動的鋼鐵堡壘,氣勢磅礴,壓得人喘不過氣。
“殺!殺!殺!”
一千五百名黑龍軍將士齊聲高呼,聲音匯聚成一股撼天動地的洪流,震得飛鳥四散、林木搖晃,聲波卷起地上的落葉和塵土,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他們起身時,重甲碰撞發出“鏗鏘鏜啷”的巨響,如同驚雷滾動,每一步都踏在同一節奏上,地面被踩得微微震顫,留下深深的腳印,方陣推進時宛如一面無堅不摧的鋼鐵城墻,所向披靡。
林楓翻身上馬,動作干脆利落,踏雪烏騅感受到這股鐵血氣勢,仰頭發出一聲響徹山林的嘶鳴,四蹄刨地,揚起漫天塵土。他穩穩坐在馬鞍上,霸王戰鎧與馬身鞍具貼合,玄鐵甲片泛著冷硬光澤,手中鑌鐵霸王槍斜指天際,槍身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嗡”聲,宛如龍嘯:“出發!”
話音落下,林楓雙腿一夾馬腹,踏雪烏騅如黑色閃電般沖出,玄鐵馬蹄踏過枯枝敗葉,發出“噠噠噠”的密集聲響,濺起的泥土和草屑紛飛,身后留下一道筆直的蹄印。典韋緊隨其后,雙鐵戟在手中舞動如風,掃斷沿途的灌木荊棘,發出“咔嚓咔嚓”的斷裂聲,身形快如奔雷,重甲碰撞聲與腳步聲交織,形成一曲鐵血戰歌。一千五百名黑龍軍將士緊隨其后,方陣嚴整,步伐鏗鏘,如同一堵移動的鋼鐵城墻,朝著清河村疾馳而去。陽光灑在千余名士兵的重甲上,反射出一片冷冽的金屬光澤,殺氣騰騰,遮天蔽日。
蘇清鳶姐妹站在原地,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她們從未見過如此精銳的軍隊,一千五百人的方陣整齊得仿佛一個人,重甲在身卻行動迅速,每一個士兵都透著悍不畏死的氣勢,那股磅礴的威壓讓她們幾乎喘不過氣。林楓身著霸王戰鎧、手持鑌鐵霸王槍的身影走在最前方,宛如統領千軍的戰神,之前心中的擔憂瞬間被震撼取代,只剩下滿心的敬畏與期待。
“姐……這就是……黑龍軍?”蘇清玥瞪大了眼睛,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緊緊抓著姐姐的衣角,指節都泛了白。
蘇清鳶用力點頭,目光死死追隨著那支鋼鐵洪流,眼眶微紅,心中百感交集。她望著林楓挺拔的背影,望著那支勢不可擋的重甲軍隊,忽然覺得,爹娘的血海深仇,清河村百姓的枉死之怨,今日必定能血債血償!
遠處的清河村方向,山匪們還在瓜分劫掠來的財物,肆意狂笑,酒肉的腥氣混合著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有山匪正把搶來的銀釵、碎銀往懷里塞,有的則抱著酒壇大口灌酒,還有的在調戲早已沒了氣息的女尸,絲毫沒有察覺死亡的陰影已經悄然籠罩。當那股震耳欲聾的鎧甲碰撞聲、腳步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時,有山匪終于察覺到不對勁,驚恐地望向村口——只見一道黑色閃電率先沖破地平線,身后跟著千余名重甲士兵,如同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轟然殺來!
“官……官兵來了!”山匪的慘叫聲劃破了清河村的死寂,手中的酒壇、財物應聲落地。一場一邊倒的雷霆復仇,就此拉開序幕!
“轟——!”
踏雪烏騅的玄鐵馬蹄率先踏碎清河村的村口土路,林楓手中鑌鐵霸王槍猛地一挺,槍尖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鳴,直接刺穿了一名正轉身逃竄的山匪后心!
那山匪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胸口便炸開一個血洞,暗紅的鮮血混著碎肉順著槍桿噴涌而出,濺在林楓的霸王戰鎧上,與之前的血漬融為一體。林楓手腕一抖,槍身旋擰,將山匪的尸體甩飛出去,撞倒了三名沖上來的山匪,鑌鐵槍尖依舊寒光凜冽,滴落下一串血珠。
“放箭!”
黑龍軍陣中一聲令下,后排三百張強弩同時發射,“咻咻咻”的箭雨如黑云壓頂,瞬間籠罩了村口的山匪。箭矢淬鐵的箭頭帶著千鈞之力,穿透山匪身上的破爛皮甲如同戳紙,有的直接釘入頭顱,紅白色的腦漿迸射;有的貫穿胸膛,箭尾帶著血花顫巍巍晃動;還有的射中四肢,山匪慘叫著倒地,剛想掙扎,便被后續的箭雨釘成了刺猬。
短短三息,村口便倒下上百名山匪,鮮血順著土路流淌,匯成一條條暗紅的溪流,空氣中的血腥味濃烈得令人作嘔。
“陌刀陣,推進!”
前排陌刀兵齊聲應和,丈二長柄陌刀斜指地面,形成一道鋼鐵利刃墻。他們步伐整齊,重甲碰撞的“鏗鏘”聲震得地面發顫,朝著村內碾壓而去。山匪們揮舞著生銹的鬼頭刀、柴刀,瘋狂地砍向黑龍軍的重甲,卻只發出“當啷”的脆響,刀刃要么卷口,要么彈飛,連一絲白痕都沒能在玄鐵甲胄上留下。
“砍不動!這他娘的是鐵殼子!”一名山匪驚恐地嘶吼,話音未落,身前的陌刀便帶著風聲劈落,“咔嚓”一聲,將他連人帶刀劈成兩半,內臟混著鮮血潑灑在旁邊的斷墻上,紅白相間,觸目驚心。
另一名山匪舉著木質盾牌沖上來,陌刀兵手腕一轉,刀身橫掃,盾牌瞬間被劈成兩半,余勢未絕,又斬斷了那山匪的雙腿。山匪慘叫著倒地,眼睜睜看著鋼鐵方陣從自己身上踏過,重甲的重量將他的骨骼踩得粉碎,發出“咯吱咯吱”的恐怖聲響。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如旋風般從黑龍軍陣中沖出,正是殺紅了眼的典韋!
他雙目赤紅,瞳孔里只剩下嗜血的兇光,虬結的肌肉賁張,雙鐵戟在手中舞成兩道殘影,甲胄上早已濺滿鮮血,甚至有碎肉和毛發掛在鐵戟的月牙刃上,散發著腥臭味。“嗷嗷——!”典韋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整個人如同脫韁的兇獸,朝著山匪最密集的地方沖去。
一名山匪舉著彎刀劈向他的頭顱,典韋不閃不避,左臂鐵戟硬生生格開彎刀,“當”的一聲,彎刀被震飛,山匪的虎口崩裂,鮮血直流。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典韋右臂鐵戟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噗嗤”一聲,鐵戟的尖端從后頸穿出,帶出一串血珠。典韋手腕一甩,將那山匪的尸體甩向人群,砸倒一片,隨即踏尸而上,雙鐵戟左右開弓。
左邊鐵戟橫掃,三名山匪的腰腹瞬間被切開,腸子內臟傾瀉而出,灑了一地;右邊鐵戟穿刺,直接釘穿兩名山匪的胸膛,將他們串在一起,猛地向上一挑,兩人的尸體在空中炸開,血雨紛飛。有山匪想從背后偷襲,典韋仿佛背后長眼,猛地轉身,鐵戟回劈,直接將那山匪的頭顱削飛,頭顱在空中旋轉,眼睛還圓睜著,滿臉的驚恐。
“瘋了!這貨瘋了!”
山匪們被典韋的狂暴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后退。可典韋哪里肯放過,他大步流星,雙鐵戟如同死神的鐮刀,所到之處,無一生還。一名山匪頭目揮舞著狼牙棒沖上來,嘶吼道:“兄弟們跟他拼了!”典韋冷笑一聲,不退反進,左臂鐵戟架住狼牙棒,右臂鐵戟順著棒桿滑下,直接斬斷了那頭目持棒的手臂。
頭目慘叫著后退,典韋欺身而上,鐵戟刺入他的小腹,然后猛地向上一挑,將他整個人從中間劈開,上半身飛出去砸在院墻上,濺起一片血污。典韋站在血泊中,渾身浴血,雙目赤紅,嘴里喘著粗重的氣息,鐵戟上的鮮血順著月牙刃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宛如催命符。
“虎哥!救命啊!”
殘存的山匪們朝著村中心的曬谷場逃竄,那里是虎哥和核心手下的聚集地。虎哥看著沖進來的鋼鐵洪流,看著殺瘋了的典韋,獨眼瞳孔驟縮,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但他畢竟是匪首,狠勁還在,揮舞著牛耳彎刀嘶吼道:“慌什么!他們人再多,也怕弓箭!弓箭手,給我射!”
十幾名山匪弓箭手連忙拉弓搭箭,朝著黑龍軍射去。可黑龍軍的重甲連刀砍都不怕,弓箭更是如同撓癢,箭矢撞在甲胄上紛紛彈落,連皮都破不了。
“廢物!”虎哥怒罵一聲,提著彎刀親自沖了上去,目標直指林楓——他知道,擒賊先擒王,只要殺了領頭的,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林楓早已看穿他的意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踏雪烏騅會意,四蹄翻飛,瞬間沖到虎哥面前。虎哥揮刀劈向林楓的脖頸,彎刀帶著風聲,卻被林楓用鑌鐵霸王槍的槍桿一格,“鐺”的一聲巨響,虎哥只覺得手臂發麻,彎刀險些脫手。
“就憑你?”林楓的聲音冰冷刺骨,手腕一翻,鑌鐵霸王槍如同毒蛇出洞,直指虎哥的獨眼。虎哥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偏頭躲閃,槍尖擦著他的臉頰劃過,帶走一塊皮肉,鮮血瞬間涌出,糊住了他的另一只眼睛。
“啊——我的眼睛!”虎哥慘叫著后退,林楓哪里會給他機會,雙腿一夾馬腹,踏雪烏騅前蹄揚起,狠狠踩在虎哥的胸膛上,“咔嚓”一聲,肋骨斷裂的聲響清晰可聞。虎哥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動彈不得。
林楓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鑌鐵霸王槍直指他的咽喉:“你屠戮清河村百姓,殘害老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在這時,典韋提著雙鐵戟沖了過來,身上的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雙目依舊赤紅。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虎哥,又看向林楓,嘶吼道:“主公!讓我來!我要把這雜碎剁成肉醬!”
林楓微微頷首,撤回了長槍。典韋立刻撲上去,雙鐵戟如同狂風暴雨般落下,虎哥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很快便沒了聲息,尸體被剁得血肉模糊,連親媽都認不出來。
戰斗還在繼續,黑龍軍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將殘存的山匪逼到了村西頭的蘇家小院附近。山匪們走投無路,有的跪地求饒,有的揮舞著武器做最后的掙扎,但都逃不過被斬殺的命運。陌刀劈砍的脆響、強弩發射的咻聲、山匪的慘叫、鎧甲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血腥的復仇之歌。
蘇清鳶姐妹遠遠地站在山林邊緣,看著清河村內火光沖天、血流成河,看著林楓和典韋如同戰神般屠戮山匪,看著黑龍軍所向披靡,淚水再次涌出,卻不再是恐懼,而是大仇得報的釋然和對林楓的感激。
當最后一名山匪被典韋一戟刺穿心臟,倒在蘇家小院的血泊中時,清河村終于恢復了寂靜,只剩下黑龍軍將士粗重的喘息聲和踏雪烏騅的嘶鳴。
陽光灑在滿是尸體和鮮血的村莊里,玄鐵重甲反射著冷冽的光澤,林楓手持鑌鐵霸王槍,屹立在尸山血海中,宛如一尊來自地獄的戰神。典韋站在他身旁,雙鐵戟拄在地上,身上的血順著甲胄滴落,雙目依舊帶著未散的兇光,顯然還沒殺夠。
一千五百名黑龍軍將士整齊列隊,雖然甲胄上沾滿血污,卻依舊氣勢如虹,齊聲高呼:“主公威武!黑龍軍威武!”
聲音震徹云霄,久久回蕩在清河村的上空,宣告著這場雷霆復仇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