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縣,
蓮花村的村口。
王管家連同身邊的賬房先生,正在清點著貨物,柴刀、哨棒、還有藤甲什么的。
“王管家,這蓮花村東西可是不少,算上他們這些,少爺要的武器基本是湊齊了。”
“就是這藤甲不足,這東西實在是難搞,甲胄都被朝廷死死地管控著。”
把地上的裝備細細清點一遍,那賬房先生跟王管家匯報道。
王管家點點頭:“很好,藤甲不夠就不夠吧,少爺已經在跟城里面聯系了,能搞不少輕甲出來。”
那賬房先生大驚,縣城里面,按理說管的最嚴才對!
這怎么還能有甲胄賣出來?
思來想去,能搞出甲胄的地方……不就是縣城的武庫?
有人在倒賣武庫里面的裝備!
想到這一層,賬房先生識趣地閉上嘴,再問下去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情。
“王管家,你看我們村里,這些家伙什不錯吧,都是為了防備山賊備下的。”
“五套藤甲,哨棒十三根,樸刀十把,柴刀也有十幾件。”
“裝備十幾個人,綽綽有余啊。”
等把東西都點好,那蓮花村的里正劉雄開口說話,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該給錢了。
王管家拉著劉雄到一旁去,把一個錢袋拿出來,叮囑道:
“咱們買賣裝備這些事,可不要傳揚出去,看好你們村里的人。”
民間私下買賣少許藤甲樸刀,其實也沒有什么,上面多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像王管家這么大批量的購買。
那就很容易被盯上了。
雖說周府有錢,但是在安平縣還沒有到一手遮天地步,該注意的還要注意。
王管家的話,劉雄連聽得興趣都沒有,拿著錢袋子在那數錢呢。
三錠銀元寶,還有些散碎銀子,分量也有個十幾兩。
王管家給了五十兩銀子左右,這個價碼算是比較高的,主要是藤甲值錢,一套能賣到三五兩銀子。
關鍵是這東西,想買都很難買到,只有少數被大戶私藏起來的。
“放心,我們村里都是老實人,我這個里正說一不二。”
確定錢沒問題了,劉雄這才笑呵呵地打招呼,招呼著村民裝車。
兩輛驢車裝的是滿滿當當,都是王管家花了大價錢,從附近的村子收購而來。
劉雄看得眼睛都直了。
滿滿兩車貨物啊,這沒有個二百兩銀子,絕對買不到。
看著劉雄那張貪婪的豬臉,王管家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張,趕緊收拾完東西走了。
這趟出來的目的已經完成,
趕緊回府里了。
他們鄧少爺最近在訓練私兵,教頭請來了,人員也招募得七七八八,可是裝備不夠。
這正等著用呢,把東西都裝上驢車,就趕緊出發了。
“王管家,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東西,盡管來我們這……劉雄恭候大駕!”
送走了王管家,劉雄手里抓著錢袋子,這別提多高興了,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
“大哥,村里快鬧起來了。”
這時候,有人從村子里跑出來,向著劉雄喊道。
“你慌什么,什么事?”
劉雄正高興呢,反手就給了劉英一腳,慌慌張張的沒個樣子。
“村民都等著要錢呢,上次咱們村里賣的那五百斤粟米,那就沒給村民分錢。”
“我看村里不少人,想要鬧事!”
劉英把村里的情況說出來,給正高興的劉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
這人是劉家三兄弟里面的老二,平日里專門給劉雄跑腿。
“一群刁民還敢鬧事?”
“告訴村里那幾個潑皮,誰要是敢鬧事,往死里打!”
劉雄惡狠狠的說道。
不就是賣他們點糧食,賣他們點裝備什么的,那群刁民還想翻天不成?
至于賣的那點錢,肯定都是他這位里正的,憑什么分給那些刁民。
劉英擦了擦額頭,上次村民因為吃不上飯鬧事,就被打死好幾個人了,再這么下去,蓮花村的人就該死絕了。
但劉雄才不管那些村民的死活,看了看四周,確定附近沒人后,小聲問了一句:
“老三那邊的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
老三嘿嘿的說道:“大哥你放心,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上次賣的糧食……都不運回來了嘛!”
劉雄聽完以后,嘴角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我蓮花村的東西,是這么好買的嘛?!
劉雄嘴里不禁哼起小曲兒~
“這世道不太平啊,你看王管家他們的驢車如此招搖,這要碰上劫匪什么的……那也很正常嘛!”
“大哥說的是!”
“等老三那邊干完活,你帶上幾個機靈的去打掃干凈,別給人抓住把柄,那周家還是有些來頭的。”
……
另一邊,
許長年他們路上都沒有停下,直到蓮花村附近,這才歇一會兒緩口氣。
過去前面那片樹林,就能看見蓮花村的村口了。
趁著歇息的功夫,許長年也在心里琢磨著,該怎么下手。
要不從身上撕幾塊布,
把臉給遮上?
借東西這事,可不好光明正大的來干。
不過牛宏文在后面跟著,許長年很多的想法,不太好實施啊。
“我堂堂一個縣尉,今年剛剛上任,這先跟你當上劫匪了?”
牛宏文也顧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地上,這一路給他累的不輕。
“我可沒讓你來。”
許長年小聲點嘀咕一句。
牛宏文無語的說道:“只此一次,這要不是看在,你也是為了保護村子,本縣尉肯定不放過你!”
“聽大人吩咐。”
許長年自然是答應,看向這牛宏文的目光,多少有些復雜。
他實在是難以理解,牛宏文一個縣尉,殺人之事不追究他,現在干這種攔路打劫的事,居然還跟他一起?
這是正經縣尉?!
甚至許長年都開始琢磨,這是原先那個牛宏文么,會不會半路上被調包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許長年不理解,那旁邊的馬小五幾個,更是一個個汗流浹背。
對于他們來說,這輩子能見到最大的官,也就是捕頭捕快,縣衙里的差役。
縣尉對他們來說,已經屬于遙不可及的存在了,縣令都是可望而不可即。
可今天發生的事情,算是給他們開眼了,縣尉跟他們一起當劫匪?
許長年帶他們出來干些不正經的事情,那也就罷了,反正許長年也不是啥好人。
青山村里的人多少都有數。
可去了牛家村一趟,居然把縣尉都叫上了?
這是縣尉還是土匪頭子啊。
最關鍵的,是這個牛縣尉,那一路上比他們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