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控制圣靈牌靈學院的牌靈師。”他抬頭看向扶綏,“并找機會殺了你和司硯珩。”
扶綏聞言,偏頭看了司硯珩一眼,司硯珩銀藍的眸子極淡的漾了一下,朝她微微勾起唇角。
扶綏收回視線,問月江:“通過什么手段感染控制?”
月江聽著她的問話,指尖下意識扣緊地面,抿緊薄唇,眼睛直視著扶綏,緩緩道:“你這么厲害,應該可以自己查出來吧。”
他嘴角挑釁的揚起,扶綏目光淡淡,月江卻好像看見了寒冰漸凝,他肩膀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扶綏輕輕抬手覆在他的頭頂,聲音很輕:“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月江不過是在賭,賭扶綏不能分開他和蒙奇的靈魂,賭扶綏會因為蒙奇不會對他出手。
但顯然,他賭錯了。
靈魂深處傳來的灼燒之痛,讓他瞬間癱軟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
“我……說,我說!”
他在地上翻滾著,卻找不到具體疼痛的位置,靈魂正被一寸寸凌遲、灼燒。
扶綏冷眼看著他,“晚了。”
真以為她性子好嗎?
“呃啊——”
月江渾身劇烈抽搐,身上青筋暴起,雙眼向外突起,血絲布滿眼球。
身上冷汗直流,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什么……都說,你,把火,收回去。”
他斷續說著話,手掌胡亂地摸著,想要抓住扶綏的腳。
靈魂的劇痛早已讓他忘記了對造神的忠誠,他現在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扶綏垂眸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直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才收斂了火焰,冷著嗓音道:“說。”
火焰雖然退去,但月江卻感覺靈魂上的劇痛還未消散,他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毫無血色。
扶綏皺眉:“快點。”
月江瑟縮了一下,扯著沙啞的嗓子緩緩道:“靈魂……碎片。”
“我的靈魂,可以分為,許多碎片……我通過,接觸他們,把碎片……放到他們,身體里。”
扶綏抬眼看向被困著的琪拉他們,眸子微瞇,指尖摩挲著,“他們完整的靈魂會壓不過你一個靈魂碎片?”
怎么說也是是圣靈師了,即便不是很強,那也是一個圣靈師的靈魂。
月江以為扶綏不信,忙張口解釋,“我的……靈魂,因為牌靈的關系,很特殊,可以悄無聲息地,汲取他們的靈魂力量。”
“只要,時間足夠,我就可以壓制他們。”
這次行動,他還想著扶綏他們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感染機會,到時候讓這些人動手,他直接觀戰就好了。
沒想到,扶綏這么厲害,輕松就把他解決了。
還有,司硯珩竟然這么敏銳,千機針偷襲都被他察覺了。
扶綏點頭,“你在造神里代號是什么?”
之前遇見的虞嫵和傅年夕都有代號,這人肯定也有。
月江抬眼,與扶綏對視上后,又立即埋下頭,低聲道:“魂師。”
“把你知道的造神的一切都交代了。”扶綏拿出身份手環開始錄像。
“我在造神,負責控制造神的合伙人,去不斷汲取他們靈魂的力量,在適當的時機取代他們,再通過實驗把他們變為造神的傀儡。”
月江知道的事很多,或許是因為靈魂的原因,傅年夕不能說的,記憶里探尋不到的東西,他都可以說出來。
整個昆云洲,大半世家與大集團負責人,都已經被造神變為了傀儡。
包括駐守各區的部分牌靈師。
扶綏在里面聽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名,滄冥區的區長——夏菁。
那位曾經找她治療過的牌靈師。
扶綏問:“夏菁什么時候被你控制的?”
“兩年前,我剛好遇見了被妖魔重傷的她。”當時閑來無事就控制著人玩玩,后來夏菁升到了其他區,這顆旗子就這么用了起來。
“你們造神的大本營在什么地方?”月江說完自己負責的事務,扶綏再次開口詢問。
月江搖搖頭:“造神沒有大本營。”
“郗衡現在在哪里?”扶綏換了一個問題。
“先生在……”月江眼睛頓時瞪大,雙手掐住脖子。
扶綏抬手,一道靈光從她手中落到月江靈魂上,她加重聲音問:“在哪里?”
“加……h……”
話音未落,月江的靈魂就在扶綏的力量下消散。
扶綏皺眉,眼底寒光越來越盛。
那位“郗衡”,還真是有本事,她之前灼燒月江的靈魂都沒發現禁制,他的手段比她預料中還要厲害。
蒙奇的身體軟軟倒地,成佩欲言又止地看著蒙奇,開口:“他現在……”
扶綏起身,“月江已經沒了,他還是蒙奇。”
她轉身走向被綁起來的眾人,力量探入他們的靈魂中探查月江的靈魂碎片。
主靈魂消散了,這些靈魂碎片就像失去了主腦一樣死機了。
沒什么價值了。
扶綏一把火燒掉了那些靈魂碎片,把手里的錄像發給了南痕部長。
收到消息的南部長很快給她回復了消息。
【南部長:我們會盡快排查出地點的】
扶綏掃了一眼消息,這才收起了手環,看向司硯珩他們。
“你們沒事吧?”
眾人搖搖頭,印河道:“沒事,幸好珩珩在他們偷襲的時候察覺到了。”
扶綏視線落到司硯珩身上,司硯珩眨了眨眼,開口道:“我沒事。”
司靜妍、景檸、席鈺、印河、韶司音幾人齊齊沉默:哥(朋友)(我的珩),扶綏有問什么嗎?你怎么就沒事了?
扶綏點點頭,“你到了幾層塔?”
“八十。”說完,司硯珩停頓了一下,補充道:“見到你……小弟了。”
“陸南山?”扶綏說完,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司硯珩應當不知道她小弟是誰的。
她抬眼,認真地盯著司硯珩的眼睛,司硯珩眸光微閃,有些不自然地想要避開她的注視,最后還是沒有動。
兩秒的沉默后,扶綏忽然笑了,笑意很輕,不達眼底,她抬眼望司硯珩,聲音很輕:“你知道了?”
司硯珩點了點頭,目光不曾移開,就這么與扶綏對視著,“我猜出來一些。”他頓了頓,喉結輕微滾動:“他告訴我了。”
空氣仿佛凝滯了兩秒,有什么東西在無聲涌動,扶綏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拉近了與司硯珩的距離。
她探查著司硯珩眼底的情緒,輕聲問:“不害怕嗎?”
死而復生的異世來客,不會害怕嗎?
司硯珩沒有立刻回答,他視線掠過扶綏黑長的睫毛,深深看進她的眼睛深處,那里什么也沒有,淡得像一汪初春融化的清泉。
明明在看著他,卻又像隔了很遠的距離,讓他觸碰不到。
他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緩緩搖搖頭,扶綏眸光輕漾,眉頭微微擰起,顯然對他結果有些疑惑。
司硯珩聲音帶著鄭重的溫柔,“我怕。”他聲音低沉而清冽,繼續開口道:“是害怕你會離開,害怕以后再也找不到你。”
他停頓兩秒,語氣變得低柔又篤定:“不是害怕你。”
扶綏倏然一笑,眼底漾起層層漣漪,“小少爺,還挺會說話。”
司硯珩抿唇,耳尖染上一抹緋紅,“這是實話。”
景檸一行人聽著兩人的對話,腦子里一頭霧水。
不是,這就是天才之間的對話嗎?他們為什么聽不懂,有沒有人來翻譯一下?
景檸和席鈺對視一眼。
席鈺:檸檸,綏綏他們之間氣氛不太對啊。
景檸點頭: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景檸:待我好好觀察觀察。
“來來來,我們帶你們熟悉一下學校環境。”印星河朝著眾人招手,“其他洲的也一起。”
扶綏和司硯珩止住話題,沒人打算繼續把話題深聊下去。
有些事,沒必要知道得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