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馬，快來吃魚了。”

草叢空地里的清瘦男人也站起身，朝著馬玉海揮了揮手。

林旭三人見狀都很意外，沒想到馬玉海竟然和這個男人認識。

船靠岸，馬玉海走下來，將船固定好之后也和林旭三人打了個招呼：“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

“沒有。”

林旭搖搖頭，又示意了一下后方的男人，好奇的問：“他是什么人？”

“老隆啊，他是附近村里的。”

馬玉海笑著解釋道：“他經常都會來這里釣魚，時間一長就認識了。”

“附近村里的？”

林旭撓了撓頭，總覺得哪里有點奇怪。

正疑惑的時候，馬玉海已經朝著營地后方走去。

“老隆啊，好久沒見你了，去哪發財了？”

馬玉海走到男人身邊，在一塊鵝卵石上坐了下來。

“做工。”

被叫做老隆的清瘦男人輕飄飄回道，然后抽出一根插在灶火邊的烤魚，熟練的撒了一些佐料，遞給馬玉海：“嘗嘗。”

“好嘞。”

馬玉海也不客氣，接過魚肉吹了兩下就往嘴里送。

“等等……”

林旭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段河前幾天連續死了八個人，每個被發現尸體的時候身上的肉幾乎都被啃光了。

而這河里能這么快啃光肉的，除了這些鯰魚還能是什么？

想起之前馬玉海說過，河里也經常淹死人，魚也照樣吃。

看起來他似乎對此并不怎么介意。

“嚯嚯……”

看到林旭這么緊張，馬玉海嘴里嚼著魚肉，噴著熱氣笑起來：“真香，你們要不要也嘗嘗？”

林旭趕緊搖頭。

一旁的胡軒和趙通雖然直咽口水，但還是不敢嘗試，繼續埋頭剝花生。

“膽子真小。”

坐在灶火邊的老隆似乎知道林旭幾人在想什么，又拔出了兩根烤魚，朝他們這邊揮了揮：“這是鯉魚和鯽魚，嘗嘗？”

聽到聲音的胡軒和趙通趕緊抬頭。

見那竹片上串著的果然是之前釣的鯉魚和鯽魚，兩人頓時雙眼一亮。

鯉魚和鯽魚雖然是雜食性魚類，但幾乎不會捕食其他魚類，也不會去啃食尸體。

聞著空氣中飄散的香味，胡軒終于忍不住了，徑直走了過去，接過老隆手里的烤魚：“謝謝！”

“老隆的手藝是一絕，包你吃了還想吃。”

馬玉海呵呵笑著，繼續啃咬自己手里的那串魚肉。

林旭見狀想了想，也跟著走了過去，卻沒接老隆手里的魚。

趙通扭頭看了眼林旭，見他沒去拿魚，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接。

“老哥姓隆？”

林旭摸出煙盒，遞了支煙過去。

“嗯。謝謝，沒抽。”

老隆應了一聲，擺了擺手，繼續埋頭翻動灶火邊的魚肉。

現在他已經取下了頭上的斗笠和背上的蓑衣，雖然身材略微顯瘦，身上卻都是肌肉。

這種身材在農村很常見，與健身房練出的死肌肉不同，是經常干活練出來的身形。

“我看你剛才釣魚的時候，那些魚怎么都不動的？”

林旭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秘密。”

老隆突然神秘一笑。

一旁的馬玉海吃完一串魚，聽到林旭的問話，他再次笑了起來：“這個問題我在十年前就問過，他到現在還沒告訴我。”

“哦？”

林旭很意外，沒想到馬玉海也知道這件事。

“應該一種藥吧。”

馬玉海想了想，猜測道：“以前老一輩釣魚人留下的一種秘藥，能讓魚不受驚，不掙扎，就像睡著了一樣。”

“這么神奇？”

聽到有釣魚的秘藥，胡軒頓時來了精神。

作為一個釣魚佬，又是富二代，他家里的各種漁具和魚餌可以說是樣樣齊全。

其中魚餌里面也有各種小藥。

比如氨基酸、維生素、果酸、發酵提純的酒香等等，能夠刺激魚的嗅覺和胃口，讓魚更容易上鉤。

但他還從來沒聽說過有能夠讓魚不受驚的小藥。

林旭聽說是藥之后，忍不住皺眉：“用藥不會影響水質和生態嗎？”

他知道以前有人在河里藥魚，能將整條河的魚都藥暈，但是對河流水域有危害，現在已經被明令禁止了。

“老隆的藥不會。”

馬玉海作為漁政工作者當然知道這些：“我以前還向他要過一些，拿去檢測過的，對水沒有任何影響。只對吃了魚餌的魚有效，而且過一會魚就自動恢復了。”

“哇，這么好用嗎？”

胡軒一臉興奮，看著老隆的雙眼都閃爍著星星：“這種秘藥賣嗎，我想買一些。”

“不賣。”

老隆淡淡的擺擺手。

“我是真的想要，多少錢都行。”

胡軒覺得老隆可能是不知道他的實力，于是直接報了個價：“五萬行嗎？”

老隆只是搖頭，沒有說話。

“十萬？”

胡軒還不肯放棄，摸出了手機：“只要你點頭，馬上就能轉賬給你。”

“祖傳秘藥，概不外傳。”

老隆見他這么執著，直接開口斷了他的念想。

“為什么啊。”

胡軒哭喪著臉：“這么好的東西都可以申請非遺了。要不然我直接成立個公司，給你股份，把這藥方發揚光大走向國際？到時候再開全國連鎖店，越做越大，直接上市……”

見老隆還是搖頭，他有些急了：“我說的是真的，沒開玩笑。”

“呵。”

老隆突然一臉嘲諷瞥了眼胡軒：“這東西真要傳出去，那天下間的魚類都得遭殃了。”

胡軒一愣，回想起之前老隆在河邊連連上魚的節奏。

這種秘藥要是真的人手一份，那確實有點可怕。

“那我們可以稀釋藥效，再限購……”

胡軒跟著老爹也學到不少東西，商業頭腦很靈活。

只是話還沒說完，老隆突然抬起頭，用厭煩的目光盯著他：“你再貪得無厭，就走遠點，這里不歡迎你。”

“……”

胡軒張了張嘴，知道自己又犯渾了，趕緊低頭道歉：“是我太激動了，抱歉……”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老隆見他這么干脆又誠懇的認錯，也抿嘴一笑，揭開了鍋蓋：“來來來，吃魚咯。”

“哈哈，這么多年了，老隆你還是沒變。不僅手藝對我胃口，性格也對我胃口。”

一旁的馬玉海哈哈一笑，拿起了地上疊放的碗。

林旭也仔細打量著這個有原則的男人，對他越來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