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陶遠(yuǎn)銘都有些莫名其妙。
朝中奸佞已清除,皇帝咋還是愛搞些神神叨叨的事?
問李擎,李擎笑而不答,整的他心里七上八下。
進(jìn)入御書房,他發(fā)現(xiàn)不止皇帝一人在,還有兩個陌生人。
其中一人大馬金刀的坐在客座上,另一人站在他身后,看上去像主仆。
反正他不認(rèn)得。
“微臣參見皇上。”
陶遠(yuǎn)銘行禮。
“免禮。”皇帝虛抬了一下手。
陶遠(yuǎn)銘站直身,目光再次落在客座上的人身上。
這人看上去與自己的大兒子年歲相仿,劍眉星目,相當(dāng)英俊。
只是,比他大兒子和二孫子還差了點。
陶遠(yuǎn)銘暗戳戳的想。
皇帝面帶微笑地注視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陶遠(yuǎn)銘,笑容之中隱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
他緩緩開口,向陶遠(yuǎn)銘介紹道:
“定國公啊,來,朕給你引見一下,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無憂城玉城主!”
聽到皇帝的話,陶遠(yuǎn)銘再次認(rèn)真打量起對方,目光如炬、不遮不掩。
打量著打量著,一雙虎目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為何,這無憂城城主的相貌似曾相識啊?
難道自己曾經(jīng)見過他?
什么時候的事呢?
陶遠(yuǎn)銘用手捏著下巴,仔細(xì)回想。
可是,在心里過了一圈,他很肯定自己并沒有見過他。
于是雙手抱拳,恭敬地向玉無痕行了一禮,說道:
“在下陶遠(yuǎn)銘,見過玉城主!久聞玉城主威名,今日得以一見,實乃陶某之榮幸!”
皇帝掩唇偷笑,這老小子認(rèn)真起來,也挺正經(jīng)的嘛。
玉無痕稍作停頓,放下手中茶杯,緩緩起身,抱拳施禮:“定國公聲名赫赫,玉某甚是欽佩。”
皇帝聞言,不禁微微一愣,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玉無痕身上。
要知道,玉無痕可是無憂城的城主啊!
無憂城在諸國中地位舉足輕重,一城為一國。
而身為城主的玉無痕更是如同帝王一般高高在上、權(quán)勢滔天。
然而此刻,這樣一個尊貴無比的人物居然站起身來向他國的臣子還禮,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皇帝胳膊支在桌子上,撐著頭注視著玉無痕。
玉無痕察覺到了皇帝眼中的凝重之色,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大兗皇帝陛下,玉某此番前來貴國,除了先前與您商討的修復(fù)兩國友好邦交之事,還有一樁私事想要勞煩皇帝陛下出手相助。”
皇帝聞言,心中的好奇愈發(fā)強烈起來,連忙開口問道:
“哦?好說,好說,不知是何事啊?城主點明了讓定國公來見,難道與他有關(guān)?”
玉無痕略作思索,點了點頭回道:
“依玉某目前所掌握的消息而言,這件事情的確和定國公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
“與我有關(guān)?”
陶遠(yuǎn)銘難以置信地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渾圓,充滿了疑惑不解之色。
他實在想不明白,無憂城怎么會跟自己扯上關(guān)系呢?
玉無痕輕輕地點了點頭,緩聲道:
“想必,二位曾有所耳聞,我無憂城三十年前走失過一位小公主……”
陶遠(yuǎn)銘一聽,不待玉無痕說完,急忙擺手道:
“那可與我無關(guān),三十年前,我尚在南征北戰(zhàn),根本沒去過無憂城吶!”
玉無痕心口一窒,心道:您老倒是聽我說完行不行?!
皇帝急忙笑著打哈哈,“陶愛卿莫急,咱聽玉城主說完。”
陶遠(yuǎn)銘看了看玉無痕,莫名覺得他笑的有點不地道。
他心中猛地一驚,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隨即忙開口解釋:
“噢,我知道了!我當(dāng)年丟的可是個兒子,后來找回來的也同樣是個兒子。
而且,我小兒子丟了整整三十六年,你們的小公主丟了三十年,這時間根本就對不上嘛!
再者說了,我那孩子是如假包換的男兒身,可不是女子。
所以,你們的公主真的是與我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陶遠(yuǎn)銘越說越激動,甚至揮舞起雙手來加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
坐在御書桌后方的皇帝聽了他這番話,無語至極,暗暗抬手遮住了額頭。
心里暗自嘀咕:朕的定國公這是什么神奇的腦回路啊?
真丟人!
我不認(rèn)識這個老登,我不認(rèn)識這個老登。
皇帝自我催眠。
玉無痕看著激動的陶遠(yuǎn)銘,嘴角狠狠的扯了扯,眼底的笑快遮不住了。
大兗的定國公怎么這么有意思?這么離譜的事都能想出來!
“你,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會是不信吧?要不咱去給我兒子驗驗身?”
陶遠(yuǎn)銘見玉無痕不語,又補充道。
“啪。”
皇帝終于忍無可忍拍案而起,把陶遠(yuǎn)銘嚇了一跳。
“皇上您這是咋啦?”陶遠(yuǎn)銘不明所以的問。
皇帝摸了一把腦門,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定國公,你且聽玉城主說完。”
陶遠(yuǎn)銘不悅的瞪了玉無痕一眼,擺擺手說:“你說,你說。”
玉無痕抬手在鼻下揉了揉。
陶遠(yuǎn)銘看的心驚肉跳,腦海中不禁蹦出自家四個寶貝大孫子揉鼻子的畫面。
跟眼前的玉無痕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使勁搖了搖頭,一定是他太緊張,想多了。
玉無痕笑笑,說道:“定國公您不必害怕,我小妹走失時,已有四歲,若她還在世,現(xiàn)在應(yīng)該三十有七了。”
陶遠(yuǎn)銘一聽歲數(shù),噢,對不上,對不上,自己兒子是三十九了。
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呵。”玉無痕輕笑出聲,“玉某經(jīng)過多方打探,發(fā)現(xiàn)貴府上……”
“我們府上沒你找的人,我老婆子六十有余,我大兒媳婦是安國公之女,我二兒媳婦……二兒媳婦……”
陶遠(yuǎn)銘猛的抬頭,驚呼一聲,“你說的人是我二兒媳婦?”
玉無痕點頭。
“不可能,不可能,我二兒媳婦是逃難逃到西北府靈山陶家莊的,不可能!”
陶遠(yuǎn)銘搖著頭,一個勁的否定。
“定國公,據(jù)我們探查,她真的有可能是我們無憂城的公主。
而且,您的三孫子的相貌與我們城主有五分相似,這總不可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