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喜徹悟教育普及的深遠意義后,便不再多言。
修行普及的意義,于此刻已無關緊要。
楊奇偉的治國方略,及其展現的斐然成果,如驚濤駭浪般沖擊著王尚喜的認知,徹底顛覆了他固有的觀念。
他從未想過,治國之道竟能如此別開生面——以教育為根基,大力提升生產力,從而積累更為豐厚的財富。
而財富的增長又能反哺教育與生產,持續推動這一良性模式運轉,令國力如日中天。
王尚喜難以估量圣教未來的發展上限。
但僅憑目前所呈現的先進技術與無限潛力,已然遠超他的想象。
他篤定,若依循楊奇偉的規劃穩步前行,圣教必將崛起為天下無雙的強國,登頂權力巔峰。
或許,“消滅天下皇朝,凡日月所照之處,皆為人民國家”并非遙不可及的空談,而是極有可能實現的宏偉愿景!
念及此,王尚喜心中的疑慮如冰雪消融。
他毅然起身,雙手緊握竹杖,鄭重躬身行禮:“自今日起,我伏虎門唯教主馬首是瞻,愿為教主赴湯蹈火!”
楊奇偉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快步繞過辦公桌,上前攙扶住王尚喜的手臂,爽朗大笑:“老先生客氣了!”
接著,他誠摯說道:“自今日起,伏虎門與圣教便是兄弟之誼!”
“兄弟之誼?”
王尚喜心中一驚。
他深知,伏虎門雖為修行宗門,卻不過是二流水平,與圣教相比,差距懸殊。
一向有自知之明的他,急忙謙遜回應:“不敢當!”
自伏虎門正式并入圣教,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已過十日。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崇禎五年的二月五日。
自山西、陜西,被朝廷驅趕的首批三萬流民,已經接近河南邊境。
這預示著,更多流民即將抵達。
中軍大帳內,楊奇偉佇立窗前,凝望窗外明媚的陽光。
金色的光輝灑在他身上,仿若為他披上一層神圣的戰甲。
他手中緊攥著來自山西、陜西的最新情報,沉思良久,終于開口:“通知張大山,開始行動!”
“是!”,通訊員領命后,迅速轉身,通過電臺將指令傳達給張大山。
當日,張大山親率五千騎兵,從南陽府淅川出發,目標直指長安!
這五千騎兵,乃是圣教全部的騎兵精銳。
若不是他們皆受過楊奇偉親自傳授的特殊技能,成為圣戰士,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掌握精湛的騎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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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五年二月初六,天色未明,晨曦初露,為古老的城墻鍍上一層朦朧的金紗。
城墻巍峨厚重,宛如一位飽經風霜的巨人,默默守護著這座承載千年歷史的城市。
城墻上整齊排列的垛口,在晨光的映照下,投下一道道冷峻的影子。
城內的街道還浸透著夜的寒意,青石板路上行人寥寥。
偶爾可見幾個早起的小販,挑著擔子,腳步匆匆地趕往集市,他們清脆的吆喝聲,劃破了清晨的寂靜,在空曠的街道上久久回蕩。
街邊的店鋪大多還緊閉著門,唯有幾家早點鋪子已升起裊裊炊煙,熱騰騰的包子、餛飩香氣四溢,彌漫在空氣中。
遠處,鐘鼓樓矗立在城市中心,悠揚的鐘聲緩緩響起。
此時,王府大門緊閉,守衛們神情冷峻,如雕像般肅立門前。
作為西北軍事重鎮,長安近年來因農民軍起義頻發,戰略地位愈發關鍵。
街道上,一隊隊巡邏的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來回巡視,更添幾分緊張氛圍。
城東的市場漸漸熱鬧起來,周邊鄉村的農民們紛紛趕來,帶來自家種植的糧食、蔬菜,還有手工打造的農具。
商人們忙著整理攤位,絲綢、茶葉、瓷器等各地商品琳瑯滿目。
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一片繁忙景象。
張記茶鋪便坐落于此。
這是一家傳承百年的老字號,底蘊深厚。
晨光中,一位身著儒衫的中年男子踏入茶鋪。
他膚色黝黑,身形消瘦,卻精神矍鑠,尤其是那雙眼睛,目光如炬,透著精明與睿智。
他走到柜臺前,輕拍桌面,笑道:“小二,來三兩太陽紅。”
小二聞言,微微一愣,隨即賠著笑臉:“這位客官真是說笑了,小的從未聽說過什么太陽紅。”
“唔~~~”
中年文士眉頭微蹙,不滿地輕敲桌面,質疑道:“怎會沒有太陽紅?我分明記得,你家掌柜曾說,這太陽紅乃是茶中極品,尤以每年九月采摘的最為上乘,滋味絕美,恰似一支開來百花羞。”
小二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哎呀!您說的那茶,它不叫太陽紅!”
“不叫太陽紅?”
中年文士面露疑惑,右手中指在桌面連敲五下,“咚咚咚”,聲音清脆悅耳。
小二眼珠一轉,熱情相邀:“先生莫急!里面請,里面請!這茶啊,還得親自品嘗,細細品味,才能領略其中妙處。”
“哈哈哈,說得好!這茶,確實得品一品才知真味!”,中年文士爽朗大笑,欣然應允。
小二在前引路,帶著中年文士穿過檐廊,來到后院茶室。
他點頭哈腰道:“您稍等,我去取茶。”說罷,快步離去。
中年文士仿若熟門熟路,從容走進茶室。
茶室面積不大,不過十平方米。
竹篾為墻,素紙上水墨山水若隱若現。
南窗半卷月白絹簾,陽光透過縫隙灑在青磚地面,光影斑駁。
西角擺放著桐木茶灶與鑄鐵風爐,砂銚中水汽蒸騰;楠木茶柜分三層,陳列著成化青花碗、冰裂紋盞、建窯兔毫盞等珍貴茶具。
東墻雕花槅扇上,青銅香爐青煙裊裊;中間懸掛著倪瓚的山水畫作,下方擱著竹茶則、椰殼匙與殘墨歙硯。
酸枝木茶案上,素胎茶洗盛著清冽雪水,鏨刻《茶經》的錫罐古樸雅致,一把舊湘妃竹扇靜靜擺放,包漿溫潤,盡顯歲月痕跡。
中年文士走進茶室,隨意擺弄著桌上茶具。
不多時,一位身形圓潤、留著山羊須的男子快步走來,正是茶鋪掌柜張升。
他踏入茶室,拱手行禮:“讓先生久等了。”
說罷,從容在中年文士對面坐下,手法嫻熟地擺弄茶具,看似為客人烹茶,實則暗藏玄機。
煮茶之際,張升神色一肅,壓低聲音問道:“可是教主有了命令?”
中年文士神態自若,端起茶具,微笑低聲回應:“鼴鼠活了。”
張升握著茶壺的手猛地一顫,滾燙的熱水灑在桌上。
他瞳孔驟縮,難掩激動之色——“鼴鼠活了!”
這簡短的暗號,預示著關鍵行動即將開啟!
“哈哈,掌柜的手生了。”
中年文士笑著拿起抹布,身體前傾,一邊擦拭桌面,一邊語速極快地說:“張將軍已率五千圣戰士從淅川出發,目標直指長安!”
張升心跳如擂鼓,強壓激動,自嘲道:“讓客人見笑了。”
隨即,他壓低聲音急切說道:“長安城內僅有三千將士,秦王府守衛不足三百,且大多是老弱殘兵。”
“周遭各地兵力已被洪承疇抽調一空,只要圣軍一到,長安指日可下!”
“請回稟教主,我們定不負所托!”
中年文士雙眼微瞇,難掩歡喜之色。
偌大的長安城,竟然僅剩三千老弱!
這個數據,比他預計的還要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