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的警報聲像受傷的野獸在哀號，在扭曲的時空里裂成尖銳的碎片。“曙光號” 的科研艙里，首席科學家林夏把沾著血的手指按在全息鍵盤上，指甲縫里還卡著爆炸時崩進去的金屬渣。她盯著光譜圖上亂跳的曲線，突然想起小時候在地球上看過的極光 —— 那些美麗的光帶，現在卻像死神的鐮刀。

“維度穩定系統的諧波和增幅器差 0.003 赫茲！” 她的聲音蓋過了控制臺的蜂鳴聲，“就像兩個快撞上的齒輪，會把對方絞碎！” 艦長的金屬義手猛地砸在戰術屏邊上，投影里能源站的護盾居然泛起了波紋，就像這一拳真的打破了什么。

當第一艘飛船關掉護盾調頻率時，“暴風號” 的駕駛員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在頭盔里 “咚咚” 響。他看著代表護盾的綠條消失，敵方那些帶紫光的飛行器越來越近。“左邊有三個！” 通訊員的喊聲讓他趕緊拉桿，飛船勉強躲開等離子束，可尾翼的推進器被削掉了一大塊，像只斷了翅膀的鳥。

火力組的 “雷霆號” 已經被轟得通紅，像顆燒紅的鐵球。武器官老張連射了十七發反物質炸彈，可護盾上只留下十七個轉眼就消失的印子。他想起老家的石磨，不管放多少糧食進去，最后都會被磨成粉。正想著，他看見科研組的外星飛船突然發出刺眼的銀光。

“他們在燒自己的能源核心！” 林夏盯著監控屏喊。外星飛船的外殼上浮現出古老的星圖，每顆光點都在閃，像極了銀河系的旋臂。當能量波撞上護盾時，所有人都聽見一種又像鯨魚叫又像管風琴的聲音，悶悶的，震得人骨頭疼。

護盾裂開第一道縫的時候，艦長看見金字塔頂上的光巨人晃了晃。巨人的身體開始碎成光點，可眉心的星瀾族光粒卻越來越亮，像是在回應什么。“瞄準裂縫，發射量子魚雷！” 艦長一邊咳嗽一邊喊，飛船里的臭氧味已經濃得讓人窒息。

十七枚量子魚雷鉆進時空的裂縫里，像一群魚游向破了的漁網。第一枚魚雷打中能源站核心的瞬間，整個星空的光線都扭成了奇怪的環。林夏暈過去前，看見儀器上的數字超過了極限 —— 被關在四維的能量，正順著裂縫涌進三維世界。

敵方的飛行器在能量風暴里像秋天的樹葉一樣飛散，金屬外殼碎成了 tiny 的粒子，每一粒都閃著痛苦的光。外星飛船的能源耗盡時，艦長終于看懂了織星者船長的笑 —— 那不是去死的表情，而是完成了任務的輕松。

能源站爆炸的時候很安靜，金字塔頂的矩陣碎成了無數光點，最后聚成了一顆發光的心。星瀾族學者用顫抖的觸須翻譯出里面的信息：這是被困在四維的同胞用生命換來的和解。

聯合艦隊的人看著這顆光心，發現星圖上的十二座金字塔都不見了。但他們知道，危險還沒結束 —— 在時空的某個角落里，還有新的風暴在等著。不過現在，他們手里拿的不再是武器，而是跨越維度的理解。

林夏摸了摸口袋里的光粒碎片，發現它在和光心一起發光。也許，這就是宇宙給他們的禮物：不是打贏戰爭的力量，而是在黑暗里繼續走下去的勇氣，像一盞永遠不會滅的燈，照亮前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