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31集團軍前沿。
一大群軍官簇擁著一位禿頂中年人緩緩走在戰壕中。
看著挖得又深又寬的戰壕,再看看遠處正在修建的大量碉堡,中年人十分滿意。
見狀,邊上一名微胖的三星將軍連忙店小二似的笑道:“我部接到命令后,日以繼夜構筑防線,不光是戰壕,最前沿還挖了一條8米寬,三米深的反坦克壕!
反坦克壕后面,還砌了反坦克錐,八路的裝甲部隊若是過來,定叫他們寸步難行!”
這三星將軍,正是豫省百姓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的“湯災”。
中年人嘴角勾起:“你,我還是信得過滴!”
他這次就是來視察前沿的。
當然這里是第三道防線,再往前他就不敢了,因為聽說八路軍的狙擊手十分邪門,最遠的射殺記錄達到了1600米。
起先**這邊以為是在吹牛,但后來鬼子都承認了,而且還公布了他們十多位佐官,被八路軍狙擊手在1000米以上距離射殺的記錄。
實際上八路軍這邊射殺的軍官更多,小鬼子要說沒有,那是把別人當傻子耍,只能打個折對外承認,畢竟這對于他們而言挺丟臉的。
再看中年人,之前他走進了一處交通壕內。
“立正!”
侍衛長告喝一聲,交通壕內正在排隊放飯的士兵們連忙立正列隊,目視前方,十分的板正。
中年人笑笑,快步走到排頭,伸手打開了鍋蓋,只見里面是香噴噴的大米飯,旁邊還有一桶豬肉燉白菜作為配菜。
他笑著蓋上蓋子,繼續往前走。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等他走遠之后,交通壕那里就走來一隊人,將那大米飯和豬肉燉白菜給搬走了。
“哎...”
有位戰士似乎是一個新兵,看著美食被端走,忍不住喊了一聲,但是馬上又被身邊的老兵拉了一把。
就見一名肥肥胖胖的中校大步走到那新兵面前,壓著嗓子惡狠狠地說道:“喊什么喊?”
新兵被嚇得一哆嗦,瞄了眼豬肉燉白菜的桶:“肉...肉!”
邊上的老兵連忙幫著打哈哈:“長官,這是個傻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中校直視著新兵:“是不是想吃肉?”
新兵連忙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雙腿也忍不住發抖。
見狀,中校冷哼了一聲,招呼人抬著飯菜離去。
等他們離開,馬上又來了一隊人,扛著兩個冒著熱氣的籮筐,往里一看,是蒸紅薯。
確定沒有別人之后,一眾老兵也就開始小聲吐槽。
“真是演戲的騎馬,走走過場,不給吃,還燉那么一大鍋豬肉白菜來饞咱們。”
“你還想吃豬肉燉白菜?有那命嗎?”
“上峰這是怕把咱嘴養刁了,以后再也吃不下地瓜呀。”
“真他娘有意思,都說八路軍窮得揭不開鍋,可我聽說最近那邊臨過年了,天天吃餃子呢。”
“咋,你羨慕啊?羨慕了就過去唄...”
這時一個老兵瞪起眼睛:“都閉嘴,不想活了是不是?”
“本來就是嘛,三連那張大牛,前兩天還偷摸去對面陣地上找他弟弟去了,在那兒混了一大盤餃子呢!”
“呵,餃子吃飽了,槍子兒也挨了一枚!”
眾人頓時沉默。
不多時,又聽剛才那個吐槽的說道:“要是能吃一頓餃子,現在斃了我也樂意啊...”
“拉倒吧你,好死不如賴活著,沒聽過啊?”
“奏我覺著他說得對,奏說那些碉堡,外頭看著是洋灰,里頭全是泥巴,到時候誰守里頭誰倒霉。”
“真的假的?”
“我過去修了,還能有假?都是墳頭燒紙,糊弄鬼的玩意兒。”
“要真這么說的話,哥兒幾個,到時候打起來可長點兒心眼,別一根筋的當了炮灰。”
另一頭,禿頂中年人帶著一眾將領正往后面走,似乎也是餓了要回去吃飯了。
只見人群中,上次在洛陽戳中年人心窩子那位“諸葛兄”也在。
這三星將軍此時臉上滿是憂色。
帶走到前沿指揮部門口,來到車輛旁邊時,諸葛兄似乎是忍不住了,說道:“總裁,我還是覺得,必須在合肥部署重兵!”
眾人齊齊一愣,隨即神色各異,有的冷笑,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低頭,看看自己的靴子有沒有臟了。
中年人則是面色陰沉,這個家伙又來給他添堵了。
湯災就是那個冷笑的,便聽他說道:“八路軍主力全都在徐州集結,到現在徐州地區已經匯聚了他們6個縱隊,總計24個師,近50萬大軍!
白兄居然提議在合肥部署重兵,屆時倘若八路軍趁我中路空虛,沖將過來,如何抵擋?
如此提議,當真有居心叵測之嫌!”
“你!”諸葛兄頓時怒目而視。
卻聽站在中年人右手邊的一位三星將軍轉過身,直視湯災:“湯司令這話,多少有點兒歹毒了。”
這人,正是桂系扛把子,但這張臉卻是永樂大帝的臉。
自己的好基友被人懟,他當然要站出來說話,不然以后別混了。
中年人也是瞪了湯災一眼,然后看向諸葛兄:“建森,我知道你擔心八路軍會以避我鋒芒,主力南下攻略沿海地區。
但那樣對于他們而言,無異于找死,屆時徐州沿線兵力薄弱,一旦被我們攻破,那他們南下的部隊就將是無根飄萍。”
諸葛兄無奈嘆了口氣:“合肥地區,是我們的側翼,一旦八路軍分兵打下合肥,進而向西進入大別山,威脅武漢,抑或是切斷平漢線,那我們必然再次重蹈徐州會戰的覆轍!”
“嘶...”
人群中頓時傳出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只是不知道是誰。
大家都呆呆地看著諸葛兄,心說這人是真勇啊,當著這么多人面打中年人的臉。
見中年人臉黑如墨,湯災再一次來勁了,嗤笑道:“有些人吶,被別人夸幾句就忘乎所以了。
眾所周知,八路軍雖然占據了蚌埠,但是在那里只部署了一個師,而我們在合肥,足足有一個整編軍!
難道說,我們一個軍,還打不過他一個師?
至于說從徐州方面分兵,難道我們都是傻子,眼睜睜看他們分兵?
到時候再往合肥增調部隊,也完全來得及嘛。”
諸葛兄還想再說,卻聽自家扛把子那邊傳來一聲呵斥。
“建生!”
轉頭看去,卻見好基友直直地看著自己,意思很明顯,讓閉嘴。
對此,諸葛兄咬了咬牙,看了眼周邊其他神色各異的黨國精英,隨即憤然離去。
見狀,“永樂大帝”連忙對中年人笑道:“他就這個脾氣,您多多包涵。”
中年人撇了撇嘴:“我早就習慣了,隨他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