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座！饒命啊！念在我跟隨您多年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拿下鬼子的陣地！”

358團陣前，一名連長被捆著跪在地上，背對楚云飛哭嚎著求饒。

剛才就是他帶頭逃跑，導致部隊扎堆地潰散，讓鬼子的子彈追著他們屁股咬，又多打死了幾十號。

跑的時候，總想跑別人前頭，那樣別人就可以給你擋子彈嘛。

楚云飛臉色冷峻，無視對方的求饒，直接掏槍上膛。

砰！

那連長的哭嚎聲戛然而止，一頭栽倒在地上。

殺完人，出云飛轉身看著方立功，怒吼道：“懼敵畏戰者，嚴懲不殆！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他其實最想斃的是方立功。

要不是這個蠢貨給鬼子提供照明，剛才那兩個連也不至于打成這樣。

他原以為自己的參謀長是個將才，沒想到只會紙上談兵！

方立功看著楚云飛那仿佛要擇人而噬的眼神，心底也有些發慌。

其實也是楚云飛跟老李較勁，因為剛才老李說了，安定縣城是他手里的一個營長指揮打下來的，全程他完全放權，沒有一點兒干涉，為的就是培養下面幾個營長的獨立指揮能力。

那楚云飛自然也要在老李面前秀一秀自己的部下，結果就秀出個這。

又掃視了一眼列隊的士兵后，楚云飛才再次吼道：“錢伯鈞！”

“有！”

一位30多歲的中校踏前一步。

“你們一營擔任主攻，友軍炮火準備之后，先派尖兵試探火力，己方炮兵定點清除，遞近至200米后再沖鋒！”

“是！”

楚云飛親自指揮，358團的進攻直接就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只是他沒想到，鬼子那邊也換了戰術。

第二輪進攻，在凌晨2點發起，新一團炮營打了半個基數炮彈之后，358團一營的兩個連成功沖到了鬼子的陣地前。

但是鬼子突然以整個大隊的兵力對358團進行了反沖鋒。

雙方經歷了慘烈的白刃戰，最終這一輪攻勢還是被鬼子頂了回來。

第三輪進攻是凌晨3點，鬼子又摸清了新一團炮兵與358團步兵之間進攻規律，輕重機槍位置全部變動。

最后雖然358團一營又沖上了鬼子陣地，但迎接他們還是一個大隊的兵力。

山頭上，老李看著下面的戰斗情況，嘆息著搖了搖頭。

然后對著不遠處喊道：“三營長！”

“有！”

三營長快步跑來，敬禮道：“團長！”

“去把工兵營叫到前面，然后你去集合部隊，我們上！”

“是！”

老孔忽然打斷道：“哎，老李，那我們團呢？”

老李直接懟道：“老子給的那些槍會使了嗎你們？”

老孔直接閉嘴。

老李一路走下山坡，剛好，358團的進攻又被打了回來。

3次進攻，楚云飛戰損了700多。

“云飛兄！”

楚云飛黑著臉轉過身，看到是李云龍，臉色更不好看了。

“云龍兄！”

老李走到近前，直接說道：“讓我來吧，你們的兵也是爹生娘養的，別再浪費了！”

楚云飛直接就不爽了：“云龍兄，你是在責備楚某指揮不力？”

“嘿嘿，沒那個意思，只是這種近戰夜戰，我們八路軍更拿手。”

聽到這話，楚云飛深吸一口氣，直直地看著老李。

半晌后，他才說道：“好，既然你老兄擺了課桌，那我就好好領教一番！”

老李笑笑，沒有回話，徑直帶著三營長和工兵營長走了上去。

走到358的攻擊發起位置后，老李指著遠處的黑夜，對著兩位部下說道。

“我剛才在山上看了，從這兒，到鬼子的防線，足足有1200米！

小鬼子在咱們炮擊的時候，撤出了陣地，炮擊停止又回來駐守，甚至是反沖鋒，晉綏軍打不下來，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咱跟他們配合不夠默契。

不過那么長的攻擊距離，就算咱步炮協同夠好，只要小鬼子不怕死，打了照明彈然后釘在陣地上，對于我們而言照樣是在用死尸蹚出一條路來。

因為炮擊總得延伸，不然就容易炸到咱們自己頭上。

所以，必須縮短沖鋒的距離，然后仗著咱們單兵的火力優勢，把反沖鋒過來的小鬼子突突干凈！”

三營長有些納悶：“這怎么縮短啊？”

“土工作業！”老李看向工兵營長，“把工兵營拉上來，趁著天黑，朝著鬼子陣地挖坑道，從500米的位置開始挖，挖到鬼子陣地前200米！

3營帶上我讓你們準備的木板，跟在工兵后頭，前頭挖，后頭在坑道上蓋上木板和泥土。

記得讓你們營的火炮給予掩護，一旦鬼子出了陣地，就給我往死里轟！”

兩位營長當即立正：“是！保證完成任務！”

隨著老李一聲令下，新一團炮營再一次對這鬼子的陣地進行齊射。

在炮兵的掩護下，工兵營的戰士帶著鐵鍬、鏟子，3營的戰士則是扛著木板，他們跑到500米的位置，趁著小鬼子的觀察哨被炮彈火光照得眼花，揮起膀子刨土。

前面的掘進，后面的在坑道上鋪上木板，再蓋上泥土，防小鬼子的擲彈筒。

炮兵10輪齊射之后，又換成了自由射擊。

這樣的炮擊，一直從凌晨4四點持續到上午8點。

等到上午10點，掄起膀子干的工兵營，已經掘進到了200米的位置，而3營的戰士，也早就躲進了挖好的坑道中。

這期間，鬼子也有一次想出來看看八路軍在搞什么鬼，但是一出掩體，直接就被后面3營所屬的火箭炮給炸翻了兩百多個。

后方，老李和楚云飛的位置已經退到了兩公里開外，躲進了掩體中。

大白天的，離得近了要是被鬼子發現，一發迫擊炮彈就能干掉他倆。

楚云飛架著望遠鏡，看著遠處的坑道，譏諷了一聲。

“呵，云龍兄，都說你們是土八路、土八路，我看還真是，果然擅長跟泥土打交道！”

老李放下望遠鏡，很是不爽地轉頭看了一眼。

剛熬夜通宵，上午的陽光照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你懂個屁！”再次將眼睛貼到望遠鏡上，老李回懟道，“老是端著先生教的知識，難怪你們打仗不靈光，用我們的話說，那就是教條主義！

能打贏就行，要那么好看干什么？

只要能殺鬼子，哪怕是跳糞坑呢，挖土算是好活了！

學著點兒吧，今天老子就好好給你這軍校生上一課！”

說著，他放下望遠鏡，取出身后的信號槍，裝上信號彈，對著天空就是一發。

沒一會兒，炮營的炮擊再次開始，連帶著3營的火箭炮，再一次對著鬼子的陣地進行鐵與火的洗禮。

5分鐘后，炮擊延伸，3營司號員在前面吹響了沖鋒號。

只見三營戰士猛地掀開頭上的木板，縱身躍出坑道，朝著鬼子陣地全速沖鋒。

同時三營的迫擊炮彈幕徐進，掩護3營步兵。

似乎老李的土工掘進，拉近攻擊距離的辦法被對面看穿了，鬼子駐守陣地的那個大隊居然硬扛著炮擊，真的釘在了陣地上。

輕重機槍再次開火，但是這一次，新一團三營的戰士很快就沖到了眼前。

而且這次等待鬼子們的，可不是358團那種拉一栓打一槍，然后就能只能拼刺刀且很吃虧的中正式，而是茫茫多的AK。

AK打完了，還能掏出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