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轉過身來,位于左眉梢的朱砂痣,在晨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滴凝固的血,鮮艷而又奪目,令人心醉。
她右手指著攤開一本《唐詩三百首》,輕聲說道:“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你總說這句最襯我。”書頁邊緣,密密麻麻的批注,全是程墨白當年的筆跡,那字跡,剛勁有力,仿佛還帶著他當年的熱情與執著,每一筆每一劃,都仿佛在訴說著他們曾經的青春與夢想。
孤兒院頂樓的儲藏室里,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仿佛是歲月積淀的味道。林雪鎖好門窗,從地板夾層中取出一個鐵盒,那鐵盒早已生銹,表面布滿了鐵銹的痕跡,仿佛是時光留下的印記。
她輕聲說道:“我的前額葉切除的記錄是偽造的。”說著,她解開衣服,露出肋下北斗七星狀的疤痕,那疤痕猙獰而又刺眼,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傷痕。“真正的實驗數據都藏在這里。”
她將發簪尖端,輕柔卻又帶著一絲決絕地刺入疤痕邊緣,血珠四溢,挑出三枚微型膠卷。“1940年4月,我們六人被注射的是記憶重組劑。張明遠臨走前給我注射了松本教授研發的阻斷劑。”
笨重投影儀發出微弱的光芒,照在墻壁上,顯出的畫面顯示著:周墨海與麥克阿瑟代表的秘密協議簽署于1945年8月10日,附件中明確要求“保留全部**樣本供美方研究”。
程墨白注意到她右手無名指上的戒痕,那是他當年送的訂婚戒指留下的印記,比周圍皮膚明顯白皙一圈,仿佛是一道無法磨滅的印記,見證著他們曾經的愛情與承諾。
“這個烙印不是懲罰,”林雪解開右肩的衣料,櫻花圖案在煤油燈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是松本教授用納米級磁粉刺入的。”她將磁鐵靠近烙印,皮膚表面立即浮現出哈爾濱平房區的立體地圖,標注著七個未公開的地下實驗室位置。那地圖,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謎團,等待著他們去解開,每一個標注都可能隱藏著無數的秘密與罪惡。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那刺耳咳嗽聲在狹小的儲藏室里回蕩,仿佛是身體在抗議著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程墨白扶住她時,摸到她后頸皮下硬幣大小的硬塊。“去年美國人植入的監聽裝置,”林雪苦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苦澀,“但已經干擾不了這個。”她敲擊太陽穴的動作讓程墨白想起張明遠,“松本教授在我頭皮上植入了抗干擾芯片。”
窗外傳來修女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沉穩而又緩慢,仿佛是歲月的腳步在悄然前行,兩人立即恢復沉默,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腳步聲遠去后,林雪從發髻中取出粒藥丸:“這是最后一份記憶增強劑,能讓我保持清醒到……完成該做的事。”那藥丸在她手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絲希望。
三月二十日正午,京都天主堂的彩窗將陽光濾成七彩的河流,那光芒灑在教堂的每一個角落,仿佛是上帝的恩賜,給這莊嚴的場所增添了一抹神圣的色彩。
程墨白穿著租來的黑色西裝,那西裝剪裁合身,彰顯著他的挺拔身姿。他將翡翠戒指緩緩戴回林曼婷的手指。戒指內圈的刻痕與新娘指根的戒痕完美重合,仿佛時光從未流逝,他們又回到了七年前那個美好的時光。
觀禮席上,瑪利亞修女帶著三個孤兒輕聲唱誦《圣母頌》,那歌聲悠揚而又空靈,仿佛是天使在低語。當林曼婷的白色頭紗被掀起時,程墨白發現她眼角有淚滑過那顆朱砂痣,那淚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我們失去的七年,”新娘捧花中藏著的微型錄音機正在記錄誓詞,“要用余生為三十萬亡靈討回公道。”那誓詞堅定而又決絕,仿佛是正義的吶喊。
婚禮蛋糕里藏著林雪這些年整理的證據,一份用防水油紙包裹的731部隊**實驗視頻膠片,切蛋糕的銀刀是松本教授當年送她的畢業禮物,刀柄暗格里還有一份未公開的受害者名單,那名單上的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段悲慘的命運,仿佛是歷史的傷痕。
四月五日黎明,哈爾濱平房區的日軍實驗基地廢墟上覆蓋著最后的春雪,那春雪潔白而又純凈,仿佛是大地最后的哀傷。
程墨白與林曼婷站在標注著“7”的隱蔽入口前,身后是卡爾波夫率領的蘇聯特別調查組的所有成員,包含部分國府官員。
林曼婷的嫁衣內襯縫著磁粉地圖,那地圖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燈塔。程墨白的懷表里藏著能干擾監聽裝置的發射器,那懷表小巧而又精致,仿佛是科技與勇氣的象征。
“第三實驗室保存著迄今為止最完整的解刨樣本,”林雪將磁鐵按在櫻花烙印上,已經銹蝕的鋼門發出齒輪轉動的悶響,那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包括……那些被改造的孩子們名單。”
鐵門開啟的剎那,一道朝陽穿透云層灑在廢墟上空,那光芒耀眼而又溫暖,在刺眼的光線中,程墨白看見妻子眼中燃燒著七年前那個醫學院女學生的光芒,那光芒熾熱而又堅定,仿佛是希望之火。
他們十指相扣的無名指上,翡翠戒指與銀戒交相輝映,宛如永不熄滅的星火,照亮了他們前行的道路,也照亮了那段被歷史塵封的真相。
民國三十六年四月五日黎明,哈爾濱平房區的積雪在晨光中泛著幽藍,宛如被歲月塵封的古老夢境。程墨白手持軍刺,動作嫻熟而決絕地撬開第三實驗室通風井的鐵蓋,那鐵蓋年久失修,鐵銹如血屑般簌簌落下,在寂靜的空氣中發出細微卻又刺耳的聲響。
濁氣散盡之后,林雪小心翼翼地將煤油燈系下井口,搖曳的火光在黑暗中閃爍,映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細看全是日期和編號,最新的一道刻著“1945.8.8 No.47”,刻痕里還殘留著暗紅的血跡,仿佛是歷史無聲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