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幾處房產都買到手了,咱們這就將它們重新修繕嗎?”
月紅送走暗香后,轉身回到了廂房。
陸沉起身扶著她在軟榻上坐下,隨后才說道。
“暫時空置著,王伯跟我說過,孕婦在孕期居住的房屋不能隨意進行拆修。
這種做法可能會觸動胎神,對胎兒產生不良影響。”
月紅眨眨眼,仔細回想。
這不是當初自己對王伯和暗香說過的話嗎?
沒想到老爹竟一直記得。
月紅也不是想搬過去,只是覺得那處宅子被搬空后,定然空空蕩蕩。
且重新修繕起來也需要不少時日。
她有些遲疑不決看著陸沉,換了個角度來討論這個問題。
“可是咱們住在柳宅這邊,那邊的房屋修繕對我腹中的孩兒不會有什么影響吧?”
陸沉輕輕將月紅攬進懷抱,目光堅定不移 。
“雖說常理來講或許無妨,但關乎你和孩子,我不愿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風險。
咱們不差這一時,等孩子平安健康的出生后,再著手修繕也不遲。”
伸手輕輕撫摸著月紅的腹部,感受那時有時無的胎動。
陸沉嘴角噙著一抹安心的笑意。
“月紅,這是咱倆的第一個孩子,怎么呵護都不為過。
哪怕是一些以訛傳訛的說法,咱們也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行吧行吧。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誰也不能保證這期間孩子會不會有意外。
月紅不再堅持,窩在陸沉懷里,慵懶的像一只大肚子的貓。
“夫君,那你想法子將那間大倉庫整理出來,我好存放糧食和蠟燭進去。
省得我生孩子坐月子期間,咱們家的鋪子和寧虎那邊斷了貨。”
斷了貨就斷了進項。
月紅不差錢財,但她不想讓其他人都因為她停下來。
再說糧食和蠟燭一直都平穩出售,她一坐月子就停止銷售了,多少有些不合乎常理。
之前她想著買下那個搏擊場也是出于這個目的。
“好,都依你。”
陸沉本想讓月紅安心養胎,隨即想到自己說過,會讓月紅做她想做的事,便爽快答應。
自己部署好一切,再帶著月紅去存一次貨就行。
.....
晚飯過后。
柳樹林和徐氏叫上王伯來到他倆的四號院子。
陸沉剛邀請三位長輩坐定,暗香就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
“大哥,哪能讓你忙著呢,你陪老爹和柳叔說話,我來給大家倒茶。”
月紅心疼的看了暗香一眼。
可憐的妹妹,想回到這里大家一起坐著閑聊,還要用這么蹩腳的借口....
王伯自然也是心疼這個小閨女的,從她手中接過茶盞后,慈愛的說道。
“小閨女,你也坐會吧!”
徐氏拉著暗香到自己身邊,笑著說。
“暗香,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別忙活了,坐著一起說說話。”
暗香沖月紅眨了眨眼,順勢就坐到了徐氏身邊。
王伯笑著開口。
“柳兄弟,徐弟妹,你們這是有事要說?”
柳樹林點點頭,從懷里取出一沓銀票放到桌上。
“王大哥,陸沉,這是今日去縣衙前,陸沉拿給我的兩萬銀票。”
接著又拿出四份蓋了縣衙官印的文書。
“這是今日競拍到的一處大宅子,兩個商鋪,還有一間大倉庫的證明文書。”
“岳父,您這是?”
陸沉并沒有去拿銀票和文書,只是輕聲問道。
徐氏溫和的接話。
“姑爺,是這樣的,你和月紅成親時,咱們也沒能給月紅置辦個嫁妝。
為這事,我們和老太太一直覺著對不住月紅。
這次聽說你想買宅子,我們合計了一下,能拿出來多少銀子就都拿出來,也算彌補這個遺憾。”
陸沉、王伯、暗香,包括月紅都呆愣住了。
柳樹林故作輕松的說道。
“今日也是運氣好,到我們競拍的時候,沒人跟我們爭,我帶去的銀子勉強夠了。
所以陸沉你拿給我的銀票沒動,這銀票你和月紅拿著好好過日子。
我這外孫也快出生了,你們小兩口將來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
陸沉深吸一口氣。
在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月紅為何執意要千里迢迢的回來和家人團聚。
這些日子,他也知道了不少岳父一家之前的狀況。
包括月紅為何會賣身為奴,他也從月初那里打聽的清清楚楚。
岳父一家從鄉下跟著王伯月紅他們來縣城時,岳父他還無法正常行走。
他們鋪子里生意雖然不錯,但也是低調的不敢出售太多的糧食。
而且也只經營了不到半年時間,又能存下多少積蓄?
這次競拍到四處房契,即便是羅縣令從中幫忙,那也需要至少三千兩銀子。
三千多兩銀子在京城權貴世家或許不算什么。
但以岳父岳母來說,必然是他們能拿出來的所有。
陸沉雖然出身富貴,但他卻更珍惜真真切切的感情,和全心全意的付出。
此刻,他心中滿是感動。
他站起身來,對著柳樹林和徐氏鄭重地行了一禮。
“岳父、岳母,你們如此厚意,小婿無以為報。
月紅能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是她的福氣,也是我陸沉的幸運。
這房契,我和月紅不能收,還有這銀票,也是我和月紅孝敬你們的。
你們不用擔心我和月紅,我們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賺更多的銀子。
你們肯將月紅嫁給我,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小婿不僅會對月紅好,還會像對待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孝敬您二老。”
月紅心里柔軟的一塌糊涂,她走過去輕輕抱住徐氏。
“阿娘,阿爹,你們別這么說,我從來沒覺得缺少什么嫁妝。
能有你們這樣疼愛我的父母,我就已經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徐氏輕輕拍著月紅的后背,柔聲道。
“傻孩子,做父母的,總想把自己能給的都給自己的孩子。
如今家里日子好了,我們也想盡盡這份心,我乖女從小就懂事,為了這個家....
唉!娘能做到的不做,怎對得起我這么好的乖女....”
月紅眼眶泛紅,哽咽著說。
“阿娘,家里還有月初和月娥,這些銀子您和阿爹留著,給弟弟妹妹存著。
我和陸沉真的不缺錢財,您和阿爹又怎好拂了陸沉的心意?”
徐氏糾結的看向柳樹林。
王伯捋著胡須幫著勸說。
“柳兄弟,徐弟妹,你們這一番心意實在難得。
咱們都是一家人,就該相互扶持,往后的日子一定差不了。
這銀票的事,依我看,就尊重陸沉和月紅的意見。
你們拿在手上,等孩子們真有需要的時候再幫襯他們不遲。”
柳樹林和徐氏一向敬重親家公。
王伯這話說的讓他倆不好反駁,再堅持就是不尊重女兒女婿的意見了。
他倆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