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閣中。
許玄靜立,拿起這卷《太蒼兩儀經(jīng)》,這卷經(jīng)文所需的仙德亦是要萬數(shù),不過對其內(nèi)容倒是有些記載。
“昔在遂古,鯤鵬初誕,先持【陰伏】,后登【陽極】,歷經(jīng)陰陽二位,于地紀拜入奉玄,得【南華】傳法,隨上仙前往界外,持陰兼陽,自此登仙。”
“此經(jīng)所載,為昔日南華上仙談玄數(shù)語,僅窺一絲陰陽之妙,得道之士,若欲修《南華陰陽真論》,可以此經(jīng)為序。”
許玄默默揣測,看來奉玄宮所處時間,正是【地紀】,只是不知是哪一段歲月,至于鯤鵬,也是自金丹成就,先后持陰陽之位,而后兼合,得以登仙。
古代大圣,如朱雀等等,皆是生而居果位,進一步便可登仙,最為特殊的便是真龍,生而居壬瀚之位,已登仙位。
‘先前根據(jù)竊文所說,楚王為丙火金丹,讓金烏一族的帝君受了數(shù)次敗仗,這般看來,那位郁儀神帝也是一統(tǒng)后成就的仙位。’
許玄心中了然,難怪說真龍為歷代第一妖,生而為元嬰,所謂金烏、鯤鵬,也不過是后來者罷了。
至于這卷《太蒼兩儀經(jīng)》,應當涉及陰陽道論,乃是金丹級數(shù),可卻僅能作為《南華陰陽真論》的序言。
許玄暫時將這卷經(jīng)文放下,涉及陰陽二論,倒是和【握雷局術】有相通之處,可以他眼下的道行,恐怕也參悟不透,更換不來。
剩下還有兩卷經(jīng)文,為【天鵬陽極遁法】和【混水陰伏元光】,皆為五品,這兩道的術法,一道需三百仙德。
許玄一眼相中這道【天鵬陽極遁法】,此術修成,可有一分鯤鵬極速之神妙,【乘無咎】作為破陣脫困的神通,卻不擅遁速,這道術法正能補足。
眼下心念一動,便將這道遁法換取,金色文字涌入他腦海之中,這道法術的神妙他已悉數(shù)領會。
“天鵬極速,乘陽極,行蒼景,摶風九萬,擊水三千。”
眼下此地別無他物,許玄心念一動,復歸外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下這道【太蒼玄蘊】他并不準備動用,而是欲留給人身那邊。
震雷五法齊全,可社雷卻難說,留下此物,日后若是僅缺一道神通,尚還有路可走。
天光漸明,壬海復歸平靜,許玄御風而下,徑直落向華古隕落所化的那一座黃石寶山,此山不高,地氣凝結(jié),是一座稀少的靈山,適宜修行土德。
此山內(nèi)藏三道礦脈,二艮一兌,都有紫府靈石出產(chǎn),極為珍貴。
山頂之上,一株墨玉寶樹扎根,為龍形,似是壬水之性凝結(jié),旁生暗紅荊棘、藤蔓,死死纏著這株龍形玉樹,無數(shù)刺芒扎入其中。
不知為何,許玄一見此景,便覺心中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龍血一滯,渾身血氣翻滾,當即吐出一口污血來。
‘華古隕落之后,為何會形成此景?’
許玄心中疑惑,若是艮兌二道的異象還有說法,即便是這株壬水龍樹,也可能是溟澤的手段,唯獨這荊棘、藤蔓,不知是.
他目光稍斂,一劍斬去,落在這片荊棘、藤蔓之中,卻見眼前景象一陣變化,草木都化作一陣黑煙散去,連帶那株龍樹也化作黑水,再也不見。
‘甲木參天,忌木靈幽,廣木剛直,元木生壯,這是.’
許玄心中有些猜測,華古不管不顧,要同溟澤作對,似是得了他人之令,眼下倒是顯出一點跡象。
他此時催動信物,等候少時,太虛破開,一艘青金戰(zhàn)船駛來,許玄御風而下,直落船上。
露瀲和楊緣心不知何時也過來,此時神色各異,看向許玄,齊齊恭聲道了一句王上。
“你的傷勢——”
楊緣心上前,赤瞳晶瑩,似是擔心許久,見著許玄傷的凄慘,當下欲取出幾枚丹藥來。
許玄搖頭,未接這丹藥,“這傷勢恐怕需要找位藥師來看,眼下再服這些尋常丹藥也無用。”
他當下將【丙陽旗】和【五魔噬命戟】取出,化作一道金光,藏于楊緣心體內(nèi),只笑道:
“若無這兩件靈器,恐怕又是一番苦戰(zhàn)。”
說著,他看向身后一眾妖兵,氣勢一盛,沉聲道:
“石人道華古、成玉伏誅,天池之域,盡歸我溟澤,調(diào)轉(zhuǎn)航向,入神磐海!”
這座青金戰(zhàn)船當即調(diào)轉(zhuǎn)方位,化作一線墨青之光,直奔神磐海中,以溟光戰(zhàn)船之速,不過片刻便行至神磐海上,見著石人道造就的一方陸土。
黃土之上,樓閣林立,傳來一陣陣哀聲。
諸多石靈拜伏在地,足有近百之數(shù),大都是煉氣級別,筑基近十位,和華古、成玉不同,這些石靈一生都無紫府之望。
為首的一尊石人走出,御風而上,其面上五官缺了雙耳,先是行禮跪拜,而后顫聲道:
“岳斜,拜見天池之主,溟海龍王,我石人道愿意歸降。”
下方一眾石人此時也都齊聲高呼,愿意歸降,便見戰(zhàn)船中走出諸多妖兵,瞬息落下,將所有的石靈都用禁制鎮(zhèn)壓,唯獨繞開這岳斜。
許玄御風而下,身旁隨著楊緣心,他目光稍落,只道:
“你道中經(jīng)文、靈器和庫藏何在?若是獻出,我自可饒爾等一命。”
他心中對這些石靈倒是無太多殺意,都是些不成氣候的,無望紫府,也不必趕盡殺絕,打散投入海中,自有水族來收拾。
“王上請隨我來。”
岳斜抬首,神色倉惶,當即御風而下,領著許玄同楊緣心前往一處寶閣,其中正有諸多經(jīng)文、秘術,多為艮、兌。
“《觀止斂勢法》、《黃塵隱山經(jīng)》、《搬山移岳真解》和《合峰煉岳法》。”
許玄先是掃過這四篇艮土功法,心中隱動,若是按照艮土諸象來看,少的一道神通,應當是和道路有關。
“兌金一道的,怎么只有這《金禮錄》?應當是齊全的才對。”
他目光一止,看向一旁的岳斜,這位石靈承受了莫大壓力,當下跪伏,哀道:
“我道昔年兌金五法正是齊全,可自天晟大人隕落,庫中道藏便自行隱去,僅留一道【錯金刻】的修行之法。”
許玄見其所言似乎非虛,當下也不逼問,而是看起諸多法術來,最先見的,便是兩道艮土六品術法。
【元崩解體】和【三山鎮(zhèn)逆妙術】,這兩道術法威能極強,許玄都有領教,甚至現(xiàn)在法軀中還隱有其造成的傷勢。
許玄略略翻過,【元崩解體】僅有艮土、元磁二道可修,而【三山鎮(zhèn)逆妙術】卻是戊、艮、蘊三道都可修行。
‘日后法言若是成就神通,可尋個借口,讓其得來此術修行。’
這道法術之威他深有體會,糅合仙釋,代行帝威,神妙至極,是和【握雷局術】一個等階的大術。
剩下諸多經(jīng)文、法術,許玄也一一收起,都是和艮土、兌金、元磁相關的,只是未曾有元磁神通的修法。
走出此殿,許玄神識一掃,此時感知起寶庫所在,瞬間縮定,提起岳斜,便來到一處艮土光華流轉(zhuǎn)的洞府。
岳斜此時恭敬地奉上一道令牌,上書為【神磐合石】,許玄得令,輕輕催動,便將這處寶庫開啟。
入內(nèi),便見諸多靈物、法器,都被細細分好,許玄神念掃過,先將此地紫府級別的事物招來。
先是三枚靈珠,分為戊、艮、蘊,似乎是一套,缺失兩顆,不然五珠齊全,可煉就以一套厲害靈器。
“怎少了兩珠?”
許玄看向岳斜,目光稍斂,卻聽其回道:
“回稟王上,此為【齊壤珠】,是我道祖師所留,本是五顆齊全,后來己藏伏消,便缺了兩顆。”
“可惜,若是己土、伏土二珠也在,價值恐不下靈寶,眼下就差了些。”
楊緣心稍稍嘆氣,也是有些可惜,許玄暫將此珠收下,只看日后有無補全之機。
許玄目光再落,卻是看見一寶池,內(nèi)生純白化水,束縛著一漆黑火焰,硝琉之氣彌散,跳動間太虛崩頹,不時化作箭矢、毒蛇,正是一道罕見的至火!
若論諸道殺力,至火絕對名列前茅,僅論破壞之力,當是五火第一。
此火暴躁,許玄未曾取出,讓其先落在陣法中,心中卻是想起一事,只問道:
“既有這等靈火,華古為何不用?”
“回稟大人,此火乃是【大怒獸焰】,一旦催動,傷及性命,自我道得來,已經(jīng)陳在此地數(shù)百載。”
岳斜似乎想起什么,只低低道:
“當初.象移真人曾催動此火,后來發(fā)了狂病,自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