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設十一點多才回家,張嬌帶著孩子睡下了,林國棟和林永年還有劉琴多還沒睡,在等著林建設。
見他回來了,劉琴就連忙問:“怎么樣,人找到沒?錢拿回來沒?”
林建設搖頭,賓館的人說郝建南停電后就退房離開了,還說要去其他賓館住。
他把附近的幾家賓館都找了,都沒有一個叫郝建南的人入住。
就算他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他確實是被被郝建南騙了的這個事實。
即便如此,他心里也還抱著一絲期待,期待郝建南拿著真貨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貨拿錯了。
劉琴氣得用拳頭捶他胸口,“你怎么能這么大意,!沒了,咱們的錢全沒了, 以后這日子可咋過呀!”
“好了,別打了。”林永年出聲制止,“你們兩個都有工作,這日子咋就不能過了?”
工作?他工作已經沒了。
這事兒林建設不敢說,
“老二,你今天先睡覺,睡醒了,明天我和哥請一天假,陪你去找那個騙子家里找人。”
“你知道那騙子的家在哪兒吧?”林永年問。
林建設搖頭,“我不知道,但找以前的同學應該能打聽到。”
“行, 那就趕緊睡吧。”林永年打著哈欠回了屋。
林國棟看了一眼林建設,搖著頭回了房間。
林建設一夜沒睡,睜眼到天亮。
早上八點,眼袋快掉到嘴角的林建設,就帶著林永年和林國棟去找了,知道郝建南家住哪里的老同學。
“你打聽郝建南家在哪里干嘛?”許久未見的老同學,站在院門口,打量著父子三人問林建設。
林建設:“找他有點兒事兒。”
老同學笑著問:“咋地,你這是良心發現了,要找郝建南道歉了?”
林建設:“……”
“老二你以前做過對不起人家的事?”林國棟問。
不然人家為啥問他是不是良心發現了,要找郝建南道歉?
“沒有。”林建設否認。
老同學笑著道:“怎么沒有,以前讀書你的時候,你坐郝建南后面,老是欺負他來著。給人背后面貼烏龜,用鼻尖戳人家背,把人鞋帶綁凳子上,撤人家凳子,人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扒人褲子。”
“對了,郝大鼻涕這個外號還是你給他起的呢!”
林建設:“……”
他記得自己以前是捉弄過郝建南,但卻不記得,這個外號是自己起的。
也不覺得,這是一種欺負,只是單純的開開玩笑,捉弄一下他而已。
“老二,感情人家是跟你有仇哇,就這你都敢相信他,你這腦子咋想的呀?”林國棟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
人家顯然就是專門回來報復他的。
林永年更是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個兒子了。
“不說這些了,你就告訴我郝建南家在哪兒吧?”林建設說。
那老同學皺著眉道:“郝建南的家早沒了,大概是五年前吧,大冬天的下了雪,他一家用煤炭爐子在屋里取暖,窗戶關得太嚴實,他爸媽和十四歲的妹妹全部煤炭中毒死了。”
“他從鄉下回來把他爸媽和妹妹葬了,就又回鄉下去了,從此沒再回來過,他家住的那套房子,也被廠里收回去了。”
“反正也挺慘的,好好的一家人就剩了他一個。”老同學唏噓不已。
“那他是不是還有一個當科長的舅舅?”林建設又問。
老同學笑道:“他哪里來的什么科長舅舅呀?他要是有科長舅舅,以前也不至于被你欺負了。”
“……”林建設一噎。
“行了,走吧。”林永年拉著林建設走了。
那老同學盯著父子三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也搖著頭轉身進了院子。
走出去一段路后,林永年才停下腳步,轉身說:“人家就是故意回來找你報仇的,你也別想著能把錢找回來了。”
“你會被騙,純粹也是自找的,人家能騙到你,就是利用了你的貪婪,你要是不想人家的,人家能騙到你?”
“以后老老實實上你的班,腳踏實地做事,別再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發財夢,這次就當花錢買教訓了。”
林建設抱著頭蹲崩潰地蹲在地上,這個教訓的代價的太大了,他不單單是賠了錢,還賠了工作!
林國棟:“老二你也是真的蠢,一個被你欺負過的人,怎么可能會真心想要帶著你發財,你咋就不能動動腦子好好想想呢。”
林永年也不想說林建設了,而是看著大兒說:“走吧,回廠里上班兒,現在回去,還能只算請假半天。”
說完, 林國棟和林永年就走了,林建設在原地蹲了好久好久。
七月十五是個好日子,厲老爺子打電話問過兩個兒子,十二號能不能回得來,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把認親宴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十五,也開始著手準備,寫請帖。
蘇婉貞和厲展翔母子二人,也在九號下午到了京市。
晚上八點半,厲云舒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厲家,小玉今天例假來了,肚子痛得厲害,她就沒讓小玉跟著她一起去店里。
自行車騎到院門口時,她捏著剎車下了車,把自行車推進院子,靠著墻停好,抬腳走上臺階,敲響了大門。
汪姐開的門,一瞧見她就笑著說:“云舒回來啦,你大嫂和侄兒展翔也回來了,正等著你呢。”
厲云舒點點頭,走進屋在玄關換了拖鞋,朝客廳走去。
剛走進客廳,她就看到母親身邊,坐著一個模樣漂亮優雅,一身書卷氣,穿著收腰的大翻領波點襯衫,黑色長褲,盤著頭發的氣質女人,這應該就是她的大嫂蘇婉貞了。
昨天上班前,父親就跟她說過,大嫂先帶著侄兒展翔回來了,今天應該會到。
蘇婉貞看到她,笑著站了起來,同樣 站起來的,還有一個背對著她坐的年輕男孩子,小伙兒長挺帥,身上充滿了陽光之氣。
“小妹。”蘇婉貞親切地喚了一聲,目光打量著這個小姑子,這個小姑子跟她想象中的吃了很多苦,沒有文化的底層婦女形象很不一樣。
她燙著時髦的卷發,穿著十分簡單的襯衫和長褲,皮膚白皙,五官柔美,氣質溫和,歲月是憐惜她的,也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太重的痕跡。
“姑姑。”厲展翔也笑著叫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