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搞錢?”
謝不肉聽到這話有些奇怪,雖然兩人都是國內超一線城市中心的土著,但這些地段大多是老破小。
地段金貴是金貴,可不管政府還是開發商都拆不起。
“難道導兒真打算賣房?這可不興賣啊,千萬別做傻事。”
謝不肉還以為李導準備賣房賭一把,但就像前面說的,家里人能不能同意賣都是問題。
就要是真的賣了,準備拿這錢來游戲里搏一把,謝不肉雖然喜歡賭,但也自認是沒這份魄力的。
除了賣房,兩個窮得叮當響的大學生,能去哪搞大錢。
更別說謝不肉是今年剛畢業的,現在正式工作都還沒著落。
難道?
不知想到什么的蟹不肉,此刻一臉緊張的捂住后腰,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李大導演,你……你該不會是惦記我的腰子吧?”
看謝不肉這顫顫巍巍的樣子,李道扶額,這家伙整天到底在想什么。
“就憑你那亞健康的腰子,拿去爆炒腰花都怕含毒量過多,到底有誰能看得上啊?”
“爆炒腰花?”謝不肉聽到這四個字后腰就一陣幻痛,嘟囔道:“說不定有人就好這一口......”
“別瞎扯淡了!”李導有些不耐煩,這家伙總是插科打諢,“你忘了我是干嘛的?”
“你?”蟹不肉有些奇怪,“剛不是才說了嗎,你是一個不會拍照的小導演啊。”
“什么鬼!我都說了導演和攝影師就像大腦......”
“哦哦,對不起,我剛才說錯了。”
謝不肉一臉歉意,為剛才不嚴謹的話道完歉后,糾正道:“你是一個不會拍照并且還沒畢業的小導演。”
李導已經懶得再掰扯了,轉身就準備直接離開。
“哎,哎,導兒我錯了還不行嗎!”
看李導生氣要走,謝不肉也不再插科打諢,“這游戲怎么搞錢,無非是用功勛點兌人民幣,又或者是像那個烽火游俠一樣拍視頻?”
李導雖然已經被氣得沒脾氣了,但還是轉身坐回了吉普車上,確定周圍沒人注意他們倆后,神秘的說道:“咱們不兌功勛點,還有我就算沒畢業,但也是個導演,專業知識可不是烽火游俠能比的......”
烽火游俠,也就是化名徐鳳年的那名玩家,雖然手臂被打穿了,但在打完仗后,并沒有選擇補槍下線。
而是像一名紀錄片導演一樣,采訪并實時拍攝前線戰士們的故事,并且做成了一個系列,叫做《那年那事》。
雖然名字有借鑒二十多年前那部動畫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認,烽火游俠確實有幾把刷子。
當然,這里的刷子不是像李導那樣,有著關于影視行業的專業知識和技能。
烽火游俠拍攝的視頻,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沒有一點技巧,全是感情。”
《那年那事》一經上線,以無比真實的畫質,還有NPC極度真實的經歷,在視頻平臺等社交媒體引起巨大反響。
烽火游俠上傳的第一個視頻,主人公是一個十九歲的年輕戰士。
小戰士在作戰時,不幸遭到日軍炮擊導致身受重傷,在戰壕里彌留之際,用帶著鮮血的手,將同樣染上鮮血的半塊餅干,顫顫巍巍的放進嘴里。
在看到烽火游俠過來后,他臉上說不清是什么表情,聲音虛弱的喃喃道:“鳳年哥,我疼啊......”
這個小伙子烽火游俠認識,叫張富生,和岳陽的王祿金一樣,同樣來自湖南,昨晚還一直追著他問說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對此烽火游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些話是騙人的嗎?
也不是,可那是2040年,在這個時代不管哪個國家,生活也達不到2040年那樣的水平。
并且還有系統監管著,烽火游俠當然不能再透露太多,于是回答就難免讓人覺得有些支支吾吾。
才經歷了王祿金和好幾個熟人犧牲的烽火游俠,當然不希望眼前的張富生再犧牲。
“雖然他們只是NPC,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在我眼里已經不單是NPC而已了啊......”
但他又不懂醫學,這會醫療兵還在救治其他人,目前也抽不出人手。
所以他只能將那些掉落出來的腸子胡亂塞回去后,緊緊捂住肚子破開的大洞不敢松手,嘴里還在喊著讓張富生堅持住。
但原本一直喊疼,狀態極度虛弱的張富生,突然不喊疼了,精神也變好了很多。
他嘴里嚼著那小半塊餅干,面露滿足之色朝烽火游俠問道:“鳳年哥,你之前是騙我的對不對?天底下就沒有人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就算地主老爺也不行。”
看到張富生的樣子,烽火游俠慌了,這狀態有點像是回光返照,連忙解釋,“我沒有騙......”
張富生好像聽不到他的話一樣,仍然自顧自的說著,“不過你們帶來的餅干和罐頭真好吃,嘿嘿,鳳年哥,其實我更喜歡水果罐頭,讓人甜甜的......”
這道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后完全聽不到。
張富生嘴里的餅干雖然已經嚼碎了,但最終沒能咽下去,他那帶著青澀胡須的嘴角,還殘留著幾粒餅干的殘渣。
烽火游俠感受著手上張富生殘留的體溫,語氣嗚咽,“對不起,我騙了你們,我騙你們說那是國外,其實那不是國外......”
“那是我們的中國......是屬于我們的新中國......”
烽火游俠還是第一個發現能夠回收武器的人,他在趁著其他玩家不知道這個極致的時候,到戰場是撿了一批武器回收后,就不再參與打仗。
而是自學記者和導演的知識,還在曹記者身邊學習了一段時間,專心拍攝《那年那事》系列的視頻。
比如另一個主人公,他是之前從東北流亡過來學生兵,經常把一支鋼筆別在胸前,現在是寶山營的排長。
在和烽火游俠聊天時,他說要等打完這場仗,就把這些年的經歷寫成書。還要找出版社出版,最好東北老家的親人也能看到。
這時的他已經被營長李仲賢看重,準備往上提成連長。
但卻在一次沖鋒時被日軍流彈擊中,臨終前用帶血的手,將自己懷里寫的幾張稿紙,交給了一直跟隨拍攝的烽火游俠。
當然,烽火游俠拍攝可不用相機,而是用紙筆來做掩護。
在接到帶著血手印的稿紙時,烽火游俠還以為是準備讓他完成出版的愿望,但那名排長只是搖搖頭,艱難的說出一句話。
“如果有機會,請......請幫我把它燒在東北的黑土地上,我......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這些故事沒有技巧,全是感情,讓無數觀眾在虛擬和現實的交織中,紛紛紅了眼眶,一時間《那年那事》火爆全網。
有紅就有黑,也有很多人指責不應該用游戲來賣弄情懷。
但他們不知道,觀眾只是通過視頻都會紅了眼,而親身經歷著一切的烽火游俠呢?
他的內心又是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