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你是大夫?”
“嗯,跟著師傅學(xué)過。”撒謊隨口就來。
又走到另外一個女人的旁邊,大妞二妞抱著她直哭。
“娘,娘你別死,求求你別死,嗚嗚嗚,俺不想成沒娘的孩子。”
姜大河趕緊把倆丫頭巴拉開:“大妞二妞,快讓你姑看看你娘。”
姜挽月翻了翻她的眼珠子,又把脈。
“頭上沒事,皮外傷,餓暈的。”
用背簍掩飾,從空間里拿出兩支葡萄糖注射液給她注射進(jìn)去,給等人醒來在給點(diǎn)吃的就行。
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房間,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看向大肚子的秀娘,剛才路上小石頭說他爹叫二郎,那這位應(yīng)該就是二嫂了。
“二嫂,你和爹把娘還有大嫂抬到那個板車上,先拉去我家。”
秀娘有些猶豫。
公爹就是不想給三丫帶來麻煩,這要是拉倒她那…
可是,青磚瓦房唉,她從來沒有住過。
一咬牙:“好”
“大妞二妞,還有小狗蛋,你們在后面推著板車。”
此時,姜錢氏幽幽轉(zhuǎn)醒,看到自家的板車被拉走,嗷的一聲爬起來就要大喊。
腳邊飛來一小塊銀子,她拿起來放到嘴里啃。
“是銀子,沒錯,一兩銀子。”
姜挽月看著她:“借你家的板車。”
姜錢氏先是開心的點(diǎn)頭,然后又想起來什么,轉(zhuǎn)眼看到躺在地上一大家子,張嘴又要嚎。
“閉嘴,再哭,把你的嘴給縫起來。”
姜錢氏嚇得捂住嘴巴,眼淚如泄了閘的洪水。
她想起來了,這個魔鬼,殺了人,她殺了她三個兒媳婦,殺了寶貝兒子。
一看到門框邊姜四河的腦袋被開了瓢,還在汩汩的流血,所有的恐懼變成了仇恨,怨毒。
“殺人了,你殺人了,殺人償命,我要你給我的兒子償命!!!”
瞳孔瞪大,扯著嗓門往后喊:“當(dāng)家的,當(dāng)家的快出來,她殺了咱兒子。”
他兒子可是狀元之資,宰輔根苗。
這下可全完了,他官奶奶的夢 碎了。
姜老頭躲在主屋的大桌子底下,任憑姜錢氏如何扯著嗓子喊,都一動不動。
這老頭,顯然被嚇壞了。
姜挽月畢竟還要在這里長期居住下去的,也不想明目張膽的出人命。
迅速給地上的幾個人都縫合了致命的傷口,又在傷口處撒了些粉末,免得發(fā)炎發(fā)燒。
至于那些皮開肉綻的皮外傷,她可沒管。
這寒冬臘月的,不知點(diǎn)苦頭怎么行。
然后…把自己的頭發(fā)衣服都扯亂,用腮紅涂滿手在臉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巴掌印…
老太太的哭聲引來了村子里的人,一個個都跑來看熱鬧。
當(dāng)看到一地狼籍,那家人身上都是血跡的時候,都震驚了。
“姜婆子,你家咋啦,進(jìn)山匪了?”
“我的天,山匪也忒狠了些,要不報官吧。”
老姜家的圍墻一圈圍滿了人,說道土匪,他們的眼中都是恐懼。
呼啦啦跑了一大堆,趕緊看看自己家有沒有被山匪光顧。
姜錢氏看到鄰居都跑來了,立馬挺直腰桿,不怕了。
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姜挽月…
目光一凝,這死丫頭怎么這么狼狽?肯定是剛才也被打到了,呸,活該。
極致的怨恨讓她發(fā)出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是她,是這該死的小賤人,謀殺親奶,打死叔叔嬸嬸,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我要讓…她浸豬籠,讓她千刀萬剮…”
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剛才打人事件,不過一分鐘,沒人看到,兇器都被收空間里了。
一群人先是愣住,然后指著臉色被嚇得慘白,搖搖欲墜的姜挽月道。
“姜婆子,咱們知道你討厭并虐待大河一家,但是說謊也別這么離譜吧。”
“你說他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把你這全家子打成這樣?騙鬼呢。”
“而且,什么謀殺親奶,你算哪門子的親奶,人家的親奶都死幾十年了。”
“哈哈哈,你說是這小丫頭打的,有啥子證據(jù)?”
人群中有不少人和姜挽月在路上打過碰面,認(rèn)識她。
“三丫長得白白凈凈靦腆老實(shí),大腿都沒那個胳膊粗,說被她打?還不如說被大河打的,大伙還能相信些。”
姜錢氏本來在村里的人品就不好,大多數(shù)人都和她有過過節(jié)。
姜大河一家又被她當(dāng)奴隸使了這么多年,稍微有點(diǎn)良心的都看不下去。
只是這年頭大家戶戶都過得苦,能幫襯的地方很少。
有時偷偷會給三個小娃娃塞點(diǎn)子麥麩餅,別被餓死。
現(xiàn)在看到姜錢氏這么顛倒黑白,很快引起民憤。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頭一次被堵的有嘴說不清,一把薅過小狗蛋,這小子最怕她,被嚇唬肯定會說實(shí)話的。
“狗蛋,你說,這里的人,是不是你小姑打的?”
小家伙被嚇得哇哇直哭。
“是太奶打的,太奶丟了一顆雞蛋,找不到小偷,就把我們所有人都打了,哇…”
“你放屁。”
一把薅住小狗蛋的脖子,憤怒的想掐死這個小混蛋。
姜挽月?lián)渫ㄒ宦暪蛟诘厣希跣】蓱z又無助。
“阿奶,你想掐就掐死我吧,狗蛋還小,經(jīng)不起的。”
隨即看向周圍的鄰居,梨花帶雨,哭得令人心碎。
“各位叔伯鄰居們,我從小被阿奶賣進(jìn)了窯子,就是為了給四叔換錢讀書
好不容易攢夠了贖身錢回家,買了三間房,好有個棲息之所,卻沒想到,阿奶非要讓我送給四叔住…”
說到這里,她掩面痛哭,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憐。
“可是,阿奶說,要了房子還不算,還要再把我賣掉一次給四叔讀書,嗚嗚嗚…”
突然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聲音悲愴而凄涼
“我想去官府問一問,有獨(dú)立戶籍的人,是可以被隨意買賣的嗎?”
“我還要問一問青天大老爺,把親人當(dāng)做奴隸使喚,靠把外甥女賣進(jìn)窯子才讀書考上的秀才,這樣的狠心,這樣的自私自利,還有什么資格參加春闈?”
“就算中了狀元,那未來也是一個禍害百姓的奸臣。”
此話一出,但是扼住了姜錢氏的咽喉。